晚幽躲藏在墻后,警惕地注視著路燈下的區域。
他確信言清就在那個位置消失不見。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那里,親眼目睹了一切。
然而,當他全神貫注于路燈時,突然感到一陣寒意襲來。晚幽下意識地向后退去,同時扣動扳機,朝著襲來的方向瘋狂掃射。
一股劇痛瞬間傳遍他的全身,仿佛有什么東西刺進了他的脖子。他伸手一摸,發現一支鋼筆已經深深地插入了他的喉嚨。
鮮血夾雜著粘稠的墨水,順著傷口流出,染紅了他的領口。
晚幽敏銳的感覺,那支鋼筆差點就要割斷他的頸動脈了。
晚幽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他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迅速流逝。他努力保持冷靜,試圖找到止血的方法。然而,鮮血仍然不斷流出,他的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真是可惜,差一點就深入到頸動脈了是不是?”
言清掛著冷笑,從剛剛的陰暗處走出。晚幽看著汗毛都豎了起來,他強制讓自己冷靜下,自己必須盡快想出辦法,否則后果不堪設想。掙扎著站起來,用手捂住傷口,踉蹌著向遠處跑去。
言清不緊不慢的跟在后面,獵人與獵物的位置在此刻發生變化。
晚幽不打算逃跑。
他知道言清后面跟著,一個急停拐入言清的視野盲區,鉆入陰影后面。
此時的城市電力系統已經癱瘓,陽光早已射不進半分。
晚幽對這里的的建筑分布特別熟悉,早早之前他就提前調查好了附近的地形,并牢牢的印在腦子里。加上陽光被遮擋住的原因,小繞一下到前面,是言清絕對不可能看這個陰影盲區。
既是在陰影處,又是視野盲區。在那里開槍射擊是絕佳的好地點。
言清眼睛微微瞥了一眼旁邊。前方的拐角陰影處散發著黑氣。
晚幽正埋伏在那里,將槍口對準前面。
他的心中涌上一股強烈的不安。
言清出現在視野范圍,晚幽立刻朝前開了兩槍。
“怎么可能……”
晚幽喃喃自語,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疑惑和恐懼。
子彈就好像故意跟自己作對一般。言清連看都沒看這里,子彈就通通擦過他身邊。全部打空。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經瞄準了目標,為何還是會失手?
“砰砰砰……”
晚幽不死心,連續扣動扳機,向言清可能的藏身之處射擊。
但回應他的,只有空氣中彌漫的火藥味和沉悶的回聲。
“不可能……這不可能……”
晚幽的額頭流下了冷汗,從將“精準”作為驕傲的他。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涌入心頭。
“你……難道你也是……“異使者”……”
從頭到尾,這個名叫言清人從來沒有用過體術進行過一次還擊。哪怕只有半個頭的距離。
哪怕只是普通人的拳腳掙扎都沒有。
這個人只是用手中的武器進行還擊。而且那種精準從容和自如,怎么看都不像一個普通人。
晚幽心里涌出這樣的念頭。之前自己一直將他當做普通人來對待,現在看來自己的判斷完全錯誤。
“開槍啊,怎么了?是大腦供血不足了嗎,連扣下扳機的力氣都沒有了?”
言清依舊是不緊不慢,步伐中帶著自信和輕篾。
晚幽眼中翻起波瀾,言清的這句話似乎觸及到了他心里的最深處。握緊手中的槍,吱呀作響。
槍里就剩最后三發子彈了,對于言清那詭異的移動軌跡。這寥寥幾彈,真的能夠打中嗎?
“看來你還真是無能,幾句話就能讓你心里泛不起一絲波瀾。”言清眼里閃過輕蔑,“那還真是脆弱。”
晚幽抬起槍,眼中閃過怒色。朝著眼前的言清連開兩槍。
沒有任何的質疑。言清如同先前一樣,山岳般屹立在晚幽的攻擊范圍內,只是輕輕側身,眼中平靜如水,晚幽的子彈如同只是兒戲一般,被言清輕松躲開。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真是無能,不過僅僅是這樣,已經夠了……夠了……”
晚幽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自嘲和苦澀。他知道輸,已是必然的結局。
他所懇求的,只需要證明一些就好。
他似乎放棄了身上所有的力氣,任由身體倒在地上。無論怎樣,他已經喪失活下去的動力。將手中的槍向前一拋,扔到言清旁邊。
他只打了兩槍。
“無論怎樣,我已經算是一個死人了……大約再過個把小時左右,無論你動不動手,我都會死,不過在這之前……
我懇求你給我個痛快,我不想……等死……”
言清人體地上的槍,沒有任何問題。
“你不怕死?還是多活兩分鐘……虧了你?”言清檢查了一下槍里的子彈,開口說道。
眼前這個人在他眼里越發有趣了。
“我只是……不想當個懦夫罷了……”
與其慢慢等死,在晚幽眼里,讓對手結束自己的生命,給自己一個痛快,既保留了內心的尊嚴,也算是一種解脫。
言清感覺自己臉有些疼,發現已經掛了彩。
他將槍口對準了晚幽的腦袋,晚幽也安然的閉上眼睛,打算坦然接受命運。他感覺眼前的已然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虛無和荒謬。
“斯~”
晚幽感到一陣痛,大概是子彈打進自己的頭顱吧。此刻他的腦漿應該是稀碎的,如同西瓜般裂開。
但這樣也好,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