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內(nèi)，吉米點(diǎn)完了自己的餐食，隨后他將錢幣和精致的名片一并遞給了收銀員。

吉米微微一笑，誠懇地說道：“如果你的勞動權(quán)益受到任何侵害，記得找詹姆斯·麥吉爾。”

收銀臺的工作人員接過名片和錢幣，臉上依舊掛著職業(yè)化的微笑，那是經(jīng)過無數(shù)次訓(xùn)練后的完美表情。“祝您用餐愉快，律師先生。”她的聲音甜美而機(jī)械，

吉米選擇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他的左手五指輕輕扣動著桌面，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聲響。他的視線穿過明亮的玻璃窗，落在了窗外忙碌的街道上。突然，他的目光凝固了，因為他看到了弗蘭克，那個無賴正快步向餐廳走來。

弗蘭克一身狼狽，褲子上還殘留著斑駁的血跡，但他卻旁若無人地走進(jìn)了餐廳。他向工作人員解釋，自己與坐在那張靠墻位置的顧客是一起的，否則早就被餐廳的保安轟出去了。

吉米的視線依舊停留在窗外，對于弗蘭克的絮叨，他并沒有感到厭煩。相反，他覺得這個家伙挺有意思的，至少他的口才讓人印象深刻，每一句話都夾雜著高級詞匯。

終于，弗蘭克似乎下定了決心，他忍著肉疼從口袋里掏出了兩張五十塊錢的鈔票，推到了吉米的面前。

這個動作讓吉米回過神來，他轉(zhuǎn)過頭看著弗蘭克，臉上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

“這點(diǎn)錢可不夠修我的擋風(fēng)玻璃。”吉米淡淡地說道，“至少要再加一張。”

弗蘭克苦著臉解釋道：“拜托，我只碰到了你的引擎蓋上，并沒有碰到你的擋風(fēng)玻璃。你不能冤枉我！我的膝蓋現(xiàn)在都還痛著，看在上帝的份上，不如你忘記我剛剛的所作所為，我也忘記你給我的那一腳。你收下這筆錢，然后幫我處理我的家庭糾紛。”

吉米思考了一會，不由得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收下了桌上的錢幣，帶著防備與弗蘭克交談起來。

當(dāng)?shù)弥獙Ψ揭彩菒蹱柼m人的時候，弗蘭克驚呼出聲：“天啊！，原來我們都是亞瑟王的子孫。我的祖先來自科克，他的腦袋還不算太笨，在馬鈴薯大饑荒剛開始的時候就逃到了新大陸上。你呢？”

吉米對自己的祖先并無太多了解，愛爾蘭對他來說是個陌生的地方。他靜靜地聽著弗蘭克的講述，偶爾點(diǎn)點(diǎn)頭。當(dāng)食物上桌時，弗蘭克迫不及待地撕開漢堡包裝，一口咬下。

“我現(xiàn)在是傷員，得吃點(diǎn)東西恢復(fù)體力。”弗蘭克含糊地說著，揉了揉自己的膝蓋。吉米注意到他揉的是另一條腿，但并未揭穿。他拿起可樂，輕抿一口，然后開始品嘗薯條。

“電影里的律師不都是穿著古馳皮鞋、戴著勞力士、開著奔馳嗎？你完全打破了我對律師的刻板印象啊！”

“那是未來的我，弗蘭克。我的人生電影才剛剛拉開序幕。”吉米放下了喝完的可樂，微笑著說道。他將桌上的錢收入口袋，然后催促道：“快把你的漢堡吃完，接下來，就讓我施展魔力，幫你解決家庭糾紛，讓你能安心地回到你的家中。”

弗蘭克迅速吃完漢堡，隨手丟棄了包裝紙。吉米隨即從座位上站起。而弗蘭克則順手拿起旁邊桌上的飲料罐，搖了搖，確認(rèn)里面還有剩余的飲料后，便直接打開暢飲起來。吉米略帶嫌棄地看著他，卻也沒有多說什么。喝完飲料后，弗蘭克跟隨吉米一同離開了餐廳。

...

黃色鈴木Esteem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加拉格家門口。

吉米正準(zhǔn)備下車，弗蘭克卻突然拉住了他，臉上露出了少有的嚴(yán)肅神情。

“吉米，我得提前給你打個預(yù)防針。我那女兒，菲奧娜，從小就被我寵壞了，脾氣暴躁得不得了。你待會可得小心點(diǎn)，別被她給嚇到了。”弗蘭克語重心長地說道。

在前往加拉格家的路上，吉米已經(jīng)從弗蘭克的敘述中大致了解了這個家庭的復(fù)雜情況。家中有一個即將成年的大女兒，性格叛逆且難以捉摸；長子則沉溺于酒精，常常醉生夢死；還有一個被弗蘭克稱為“紅毛小雜種”的孩子，性格暴躁，動輒使用暴力。至于弗蘭克的妻子，據(jù)說嗑藥磕壞了腦袋，精神狀態(tài)堪憂，常常神神叨叨，讓人捉摸不透。

“你放心吧。我見過的場面可比你想象的要復(fù)雜得多。一個小姑娘，我還能應(yīng)付不來？”說完，吉米推開車門，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加拉格家門口。

這棟暗灰色的二層樓房子看起來確實(shí)有些年頭了，吉米懷疑它的歷史可能比自己的年紀(jì)還要長，門前被一圈鐵欄桿緊緊地圍著。

清脆的敲門聲在空氣中回蕩，他和弗蘭克站在門口靜靜地等待，可是過了許久也沒有人來開門。吉米有些不耐煩地又敲了一遍門，這次他終于聽到了清晰的腳步聲。

門被輕輕地推開，一個黑發(fā)姑娘出現(xiàn)在吉米的視線里。她身穿一件寬松的黑色T恤，那雙靈動的眼睛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她好奇地打量著吉米，但當(dāng)她的目光轉(zhuǎn)向一旁的弗蘭克時，臉色卻立刻變得難看起來。

“嘿，你好，我是…”吉米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菲奧娜粗暴地打斷了。

“你這個無恥的老混蛋，竟然還有臉出現(xiàn)在這里！給我滾出去！還有你！”

弗蘭克卻毫不畏懼，他挺直腰板，理直氣壯地說道：“菲奧娜，我現(xiàn)在給你下最后通牒，快打開門讓我進(jìn)去。這位是新墨西哥州最厲害的律師，他聽說了我的事情后，非常愿意幫助我維護(hù)我的權(quán)益。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把我的房間收拾干凈，再做一頓豐盛的晚餐。如果我滿意的話，我會考慮讓你繼續(xù)住在這里。”

“哎，弗蘭克，我可沒這么說過啊。”吉米連忙擺手解釋，但弗蘭克卻像沒聽見一樣，繼續(xù)他的“演講”。

菲奧娜被氣得笑出聲來，“哈哈，讓我繼續(xù)住在這里？你是不是腦子糊涂了？這可不是你的房子！我不管你帶來什么狗屁律師，想回來住？要么交錢，要么就去做夢吧！”

無辜被牽連的吉米感到非常不爽，他嚴(yán)肅地對菲奧娜說：“我叫詹姆斯·麥吉爾。你必須為你剛才的言行向我道歉，否則我會以侵犯名譽(yù)權(quán)起訴你。”

菲奧娜卻毫不在意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豎起中指挑釁道：“法克魷！你這個弗蘭克的走狗，我才不怕你。在我回去拿棒球棍把你打到屁滾尿流之前，你最好帶著弗蘭克滾得越遠(yuǎn)越好。”說完，“砰”的一聲重重關(guān)上了門。

吉米被氣得七竅生煙，他使勁地敲著門大喊道：“開門！開門！以法律的名義，我命令你把門打開！”但門內(nèi)卻傳來了菲奧娜的冷笑聲和一句“去死吧！”的回應(yīng)。

弗蘭克無奈地?fù)u頭，“看吧，我早說過了，她的脾氣非常暴躁，這肯定是遺傳自她媽。”

...

今天的酒吧相對寧靜，沒有了平日的喧囂。大多數(shù)的酒鬼都因為工作和家庭的牽絆而缺席，大部分的座位都空蕩蕩的。

只有湯米和科密特這兩個熟悉的身影卻依舊如期而至，他們就像游戲中固定刷新的NPC一樣，無論酒吧何時開門，總能見到他們坐在老地方。長此以往，那兩個座位似乎已經(jīng)打上了他們的專屬烙印。

凱文把兩杯琥珀色的威士忌擺在他們面前，還有一盤誘人的腌蛋，這兩位酒鬼欣然稱之為他們的“晚餐”。

湯米抿了一口威士忌，微笑著打趣道：“凱文，你這上酒的速度，簡直比我那拿著放大鏡四處找眼鏡的奶奶還要慢啊。”

科密特聽后哈哈大笑，接口道：“慢？這可比我那中風(fēng)在床的叔叔用遙控器換電視頻道還要慢！每次看他換臺，我都感覺時間停止了。”

凱文輕拍了一下桌子，佯裝生氣地說道：“法克魷，你們這兩個混蛋！我辛辛苦苦為你們服務(wù)，你們還這樣嘲笑我。”

“實(shí)話總是難聽的，凱文。”湯米微笑著。

“下一杯酒，價錢翻倍。”V的威脅立刻止住了他們繼續(xù)吐槽的沖動。

凱文卻不合時宜地撅起嘴唇，吐出舌頭，打算以法式舌吻的方式向V表示感謝。他的舉動立刻招來了V的一巴掌，被不客氣地推開。

“你干什么？V，我剛剛還覺得你挺讓人感動的。”凱文捂著被打的臉頰，委屈地說道。

“有客人來了，你這個笨蛋！”V大聲提醒道，瞪了他一眼。

凱文這時才注意到，弗蘭克和一個穿著黃色西裝的中年男人已經(jīng)走進(jìn)了酒吧。弗蘭克一臉得意地介紹道：“朋友們，來見見我的律師，從今天開始，我也是受到法律保護(hù)的上流人士了。”

之前在加拉格家的那場鬧劇讓吉米的心情變得很糟糕，但作為一名職業(yè)素養(yǎng)出眾的律師，他依舊保持著微笑，從口袋里掏出名片，遞給每個人，“你們好，我是詹姆斯·麥吉爾。如果各位在法律效力方面遇到任何困惑或難題，請立刻撥打名片上的電話，我會誓死捍衛(wèi)各位的合法權(quán)益。”

凱文接過名片，好奇地打量著。他只認(rèn)出了上面的電話號碼和“律師辦公室”這幾個字。他湊近V的耳邊，小聲嘀咕道：“按照弗蘭克犯事的頻率，當(dāng)他的律師一定能賺很多錢。我是不是也應(yīng)該去報名考個律師證？”

V不禁翻了個白眼。她可不相信凱文的智力能考上律師證，但她并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而是小聲地提醒道：“你覺得弗蘭克有錢付律師費(fèi)嗎？給老娘打消這個愚蠢的念頭。”凱文聽后，尷尬地笑了笑，連連點(diǎn)頭表示贊同。

“哎呀，這不是哈莉·貝瑞嗎？”吉米驚訝地叫道，“克利夫蘭的黑珍珠，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芝加哥這片土地上呢？”

吉米的贊美之辭讓V內(nèi)心涌動，V由衷地稱贊道：“你真是一位溫文爾雅的紳士。”

看到V一副春心萌動的模樣，凱文急忙插話，試圖轉(zhuǎn)移注意力：“律師先生，您第一次來我們這里，想喝點(diǎn)什么呢？”

“來一杯愛爾蘭威士忌和龍舌蘭吧。”吉米回答完便坐上了吧臺。

弗蘭克舉杯與吉米相碰，這幾天因為駕駛的原因，吉米一直未能品嘗酒精，此刻他顯得頗為期待。隨著酒精的作用，吉米開始談?wù)撈鹚罱幚淼囊粋€案子。起初，聽眾們的表情還算正常，但隨著故事的深入，他們的驚訝之情溢于言表，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張大了嘴巴。

“厚禮蟹！”弗蘭克驚呼道，盡管他自以為什么世面都見過了，但此刻仍無法掩飾內(nèi)心的震驚。酒吧里的其他人也與他有著相同的反應(yīng)，吉米的故事顯然打破了他們對這個世界的常規(guī)認(rèn)知。

“狗娘養(yǎng)的，那三個學(xué)生竟然把尸體的腦袋切下來搞，真正的勇士！我必須得敬他們一杯。”湯米高舉酒杯，仰頭把威士忌一飲而盡。

“好想體驗一下那種感覺啊。”科密特輕聲自語，他小口抿著酒，牙齒輕輕咬著酒杯邊緣，仿佛在沉思著什么。凱文和V看著他這副模樣，臉上露出見鬼般的驚愕表情，

“他媽的，現(xiàn)在的基佬是越玩越變態(tài)了。”弗蘭克猛地一拍桌子，這件事又勾起了他上個星期在“男人之家”的糟糕回憶，那里的所見所聞讓他至今仍感到難以釋懷。

弗蘭克輕輕推了推趴在吧臺上的吉米，見他幾杯下肚就已顯醉態(tài)，不由得笑道：“喂，兄弟，別這么快就睡過去啊。我們一瓶酒都還沒喝完呢，作為弗蘭克·加拉格的酒友和艾萊柏的尊貴顧客，我可不允許你這么早打瞌睡。快起來，繼續(xù)給我們講講你那些勁爆的案子。”

吉米依舊趴在吧臺上，手中緊緊握著酒杯，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