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姑娘還是搖頭：“該當還沒到時候。亂云山碧波潭的這些青夜叉，興許只是借機生事吧。”

“那個貌美女子母夜叉呢？實力比青夜叉更強悍？”

福姑娘苦笑著搖頭：“那是當然。你可別想拉上我，我對打打殺殺不感興趣，也沒這個實力。”

陸昊陽瞥了她一眼，十分無語，反問她：“你現在已經出關，接下來呢？你準備去哪里？”

“不知道，”福姑娘苦著臉說，“我原本是在山里修煉，如今，山里已經回不去了，這才在五年前，來投奔金掌柜夫妻倆。”

“哪里想得到，這人世間更亂，想要找個能安安靜靜修煉的地方，都找不著。”

她見陸昊陽沉吟不語，趕緊說：“你放心，你要的東西，等過些時日，我就能給你搓些下來。”

“行，再說吧。”陸昊陽意興索然，站起身，就往外走。

等他走后，福姑娘低聲問：“這位莊主，最近是不是很缺錢？”

小師娘胡媚娘低聲答道：“昊陽他……是破限，踏入初境了。”

“啊？！這么快？！”福姑娘大吃一驚。

前段時間還剛剛交過手，那時就知道陸昊陽的實力如何，還沒到破線初境的境界。

這才多長時間，竟然就成功破限，踏入初境！

“那他應該很高興才對呀！”福姑娘甚是不解。

“可是爺的刀，碎了，是不是在為刀的事，才這么悶悶不樂的？”陸春潮怯生生地猜測。

砰！

福姑娘伸手一拍桌子，很是豪氣：“只怕就是這個事兒！想要買把好刀，可是要不少錢的，他這是缺錢了，怪不得老是想要老娘身上的奶！”

小師娘胡媚娘，還有陸春潮和陸秋水，都轉頭看著她，眼神中帶著古怪，臉上帶著不解。

福姑娘笑著解釋：“你們又不是想不明白，老娘身上的奶，可是能療傷的，要是拿到城里去賣，可是能賣出個好價錢。”

說完，她幽幽長嘆一口氣：“金掌柜以前就常常取笑我，說只要我愿意，光憑著身上的奶，就能成為大富翁。”

她不由自主的就想起金掌柜夫妻倆，臉上神色也變了，唉聲嘆氣起來。

小師娘胡媚娘也是嘆口氣：“原來是這樣，可惜五虎山莊留下來的，都是些金子銀子，也值不了什么錢。”

“你們呢？難道也一點錢都沒有？”

三人不約而同搖頭。

福姑娘突然想起一件事，神秘兮兮地問：“你們三個，莫不是還沒能把他給勾上手？”

三人不約而同臉上微微一紅。

這不是沒能勾上手，而是……不敢了啊！

福姑娘大為驚奇，瞅瞅這個，再看看那個，喃喃自語一樣：“怎么回事？這不像青丘一族的一貫作風啊！你們……到底是不是真的來自于青丘啊？”

胡媚娘長嘆口氣，聲音小得只有在場的幾個人才能聽得見：“青丘早就不復存在，提它做甚！我們的事，你可不要跟昊陽說起，他那性子，說不定一時興起，會一刀把你給殺了。”

“他殺不了我……”福姑娘說。

還沒說完，就被胡媚娘打斷：“那是以前，現在他已破限，踏入初境，還殺不了你？”

福姑娘很認真的想了一會兒，很認真地答道：“也許能殺得了我，不過我有把握能從他的刀下逃走。倒是你們三個呢？”

三人臉上一陣陣發白。

青丘狐妖，可不是擅長于爭斗，以前逃不了現在，就更逃不了。

陸秋水嘆口氣說：“也要是想殺，那還能有什么辦法？逃又逃不掉，就只能洗干凈脖子，等著他一刀砍了唄。”

這話倒是說的挺輕松，可實際上，卻極為沉重。

能活著，誰愿意死呢？人如此，妖又何嘗不是如此。

如此一個沉重的話題拋出來，攪得廳堂里的氣氛十分凝滯，無法再繼續下去。

至于胡媚娘心里暗自好笑。她是已經被陸昊陽殺過一次的，如今該當不會再殺一次吧。

福姑娘畢竟跟著金掌柜一家，在這里生活了好幾年，對人情世故的了解把握，比胡媚娘三人都還要強。

她呵呵一笑說：“也是，這些事就不用多想，還是先想一想，等時候一到，怎么逃命吧！”

萬妖齊聚，萬安縣滅頂之災，那個時候，可不管是人還是妖，那都是滅頂之災！

……

城外東區，大清河畔，河妖鬧騰了好幾天，還是消停下去。

可是城里城外，人心惶惶，逃進城里的民眾，有增無減。

河妖都是在夜間出沒，民眾也就在太陽落山前，攜家帶口，有家不能回，成群結隊進城。

實在進不了城的，也就在城墻外湊合著過一夜。

陸昊陽可沒有逞一時之勇，赤手空拳，去挑戰母夜叉和三頭青夜叉這樣的超強組合，而是耐心等著。

斬妖除魔沒錯，可是明知對方很強，還去逞勇送人頭，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破限踏入初境，修為大進，實力更強，靈識也更清晰敏銳，卻反而沒有刀法剛剛大成時那么沖動。

府城鎮妖司沒有派人前來支援，只是一紙空文，讓陸昊陽這個降妖校尉暫代小旗唐天雄之職，主持萬安縣鎮妖司一應事務。

潛臺詞就是：要人沒人，要物沒物，爾等自生自滅吧！

鎮妖司官衙里，陸昊陽手里拿著這紙公文，看了又看，瞅了又瞅，最終還是長嘆一聲，把公文還給書吏姚宗云。

旁邊還有兩人，負責府庫的庫吏尤韜，負責銀錢的賬吏嚴斌。

書吏姚宗云負責文書往來，苦著一張臉，給后兩人丟了個眼色，賬吏嚴斌上前半步，訴苦說：“大人，如今銀庫枯竭，鎮妖司官衙上下這么多人，這個月的俸祿，都還沒有發哩，大人您看……”

陸昊陽不由得頭大如牛。

鎮妖司衙門，這還真是個亂攤子。

俸祿，他身為鎮妖司降妖校尉，可是連一個銅板兒都沒有領到過！

現在又沒有升官，只是代署小旗唐天雄之職而已，一來就要管這樣的亂攤子。

真是好處沒撈到，先挑爛攤子。

他索性居中坐下來，問賬吏嚴斌：“唐大人在時，鎮妖司官衙銀錢從哪里來？又有哪些支出？”

賬吏嚴斌躬身答道：“大人，鎮妖司官衙，按照慣例，那都是朝廷撥下銀錢，再由鎮妖司一層層下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