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向方開車，回市局的路上，老穆很是平靜。

“三兒，回頭打份報告，來市局偵訊組跟我得了。”

“啊，啊啊？鄭爺爺，真的？可不興騙人的！”

“嘁，假的，騙你有錢賺？”

“唉，好，鄭爺爺，您指東我三兒絕對不往西。說實話，宗向方和多門一走，我就覺得沒勁了?！?

“喲呵，三爺，您這是舍不得我啊？還是舍不得多爺的炸醬面??？”

宗向方心情也很好，都讓鄭朝陽給猜到了，這個老穆居然真的有問題。

要是他真是清白的，怎么會一會兒拉這個，一會兒拉那個？

還有那個秦德富，剛才只要不瞎，都知道他有問題。

剛才還叫囂著的老穆就被他看了一眼頓時就老實了。

說他倆之間沒有關系，誰信??？

“都舍不得，到底共事了那么久，多少有點感情的不是？”

“有感情，你還帶著萬鬼子去抓我呢！”

“哎喲，鄭爺爺??！我都給您道了八百次歉了，我那真是怕死膽子小，連徐局長都不敢得罪他萬鬼子，我能怎么辦啊？”

“你鄭爺爺跟你開玩笑呢！快別逗三爺了！”

一旁的老穆已經什么都聽不進去了。

這回是徹底栽了。

另一邊，吳峰又來到安定門摜跤場找到了孫鐵。

“鄭朝陽這次在外城關醫院搗毀了敵特組織對我們傷員的暗殺行動，你怎么看？”

“有些人表現的越是積極，就越說明有問題，這是你當初給我說的，還記得嗎？”

“希望你的判斷是正確的，我這次可是賭上了職業生涯，走了。”

孫鐵現在心里也不是滋味，田棗已經跟他徹底恩斷義絕了，大勇那些人路上見到他都不帶搭理的，可見也是田棗的意思。

一邊是佳人的誤會，一邊是懷疑自己人。

他忽然想起來外城官醫院可是在外五區分局管轄下，以他對林征的認識，他能放任市局的人在自己的轄區里這么高調？

“棗姐，這都是真的？我們也能受到表彰？”

“當然，不光是你們，還有幾個混跡于天橋的混混，知道王八爺那些人嗎？”

“知道，誰不認識他?。克荚诩为劽麊紊?？鄭大哥可真有本事兒?。【尤贿B王八爺都說動了。棗姐，你說我們將來能不能當公安？”

“有志氣，要么不干，要干就好好干！這段時間別搭理鐵蛋，他已經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鐵蛋了。我已經跟他絕交了，今后也別老是開我跟他的玩笑，聽懂了嗎？”

“棗姐，你該不會真的對鄭大哥有意思吧？我可是聽說那個從蘇聯回來的女專家，跟他關系不一般呢！人家要選也會選她的吧？”

“大勇，你什么意思？你棗姐我很差嗎？不就是喝過洋墨水嗎？我也喝！”

就看到田棗從那里翻出一瓶墨汁來，就要擰開蓋子往嘴里送。

“哎哎哎哎，棗姐，棗姐，我開玩笑的，您還真喝啊？”

“棗兒？你拿著墨水瓶做什么？想學寫字兒??？那是好事情啊！秀蘭吶！”

“娘，棗姐，找我？”

“沒事兒，李嬸誤會了，我就是開個玩笑，去玩吧！”

“棗姐，我都是大孩子了?！?

李秀蘭有些不滿的哼哼著。

“爹，今天這么晚出攤啊？”

“煤核兒，你又去哪里撿煤核兒了？”

“就撿了一點點，給錢吧！”

“這小子，給你兩塊餅子怎么樣？”

僮筱亭剛剛從自己屋里出來，連忙小跑著過來，從貴叔手上接過餅子，耐著性子給煤核兒說，“我們先去把手洗干凈了，再吃餅子。你看看你這弄得！”

“還是僮老板您愛干凈！”

“這是態度問題！煤核兒，回頭你還要去掃盲班學習，記得嗎？”

“唔，我要學會寫自己的名字，然后給我姐姐看！”

“對對對，我們煤核兒還要自己寫名字呢！唉，煤核兒，你有大名嗎？”

這下可給煤核兒問住了，他出生的時候爹就沒了，就一個姐姐和母親相依為命，那會兒他還小，母親生病也死了，接著就是姐姐把自己賣去了御香園里。

就連煤核兒的昵稱都是后來田棗給起的呢！

鄭朝陽他們剛回到公安局，白玲和郝平川就迎了上來。

“怎么了？”

“撂了，都撂了！老鄭，這次你可是立大功了啊！”

“嗐，把他帶進去，盡快把他們的幕后之人給查出來，還有近期是不是有什么大動作嗎？”

“你指的是？”

“大軍在城外，就要進城了，會不會有人趁機在城里生事兒？我們公安局不能等到事情發生了才做事兒，得未雨綢繆！”

“說得好，你們仨都上來一趟！宗向方也來！”

“羅局，那我呢？”

齊拉拉指了指自己。

“我自行車修好了沒有？”

“還沒呢！”

“那就繼續修車！”

郝平川一個沒忍住笑噴了。

“笑什么笑？笑！回頭給你氣門芯拔了，看你笑不笑！”

宗向方激動壞了，剛聽到羅勇喊鄭朝陽、郝平川和白玲上去的時候，他都準備轉身回辦公室去了。

沒想到，自己都已經進入了局領導的視野里去了。

羅勇：你小子真會給自己加戲，整個市局就我一個局領導。

“都坐吧！如今外城關醫院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來就是保警總隊三千人接管的事情。鄭朝陽，你來談談自己的看法?！?

“愣說談什么啊？等著大軍進城，直接給他圍了，一了百了！”

“閉嘴，坐好！”

郝平川撇撇嘴，一臉不滿的坐在沙發上。

“局長，那個...”

“宗向方，你有話就說?！?

“朝陽，你還記得老孟嗎？我們那位同學孟慶明??！”

“老孟？對對對，老羅，是這樣的，當初婁振華送我出城的時候，在京郊就是遇到了這個老孟，孟慶明。他當時帶著一隊人在京郊巡邏，這才把我給放了。要是當時遇到的是其他幾組人，我估計這條小命已經沒有了。我覺得宗向方這個方向很好，就讓我們倆去吧？”

“我？”

“他？宗向方去找誰切入？總不見得是楊懷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