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朝陽這番話也著實打擊了羅文輝的心理防線，只聽他重重的嘆息一聲，像是徹底認命了一樣。

犧牲在他手上的同志不在少數，死罪是難逃的。

拿著孫鐵記錄下來的名單，幾個人直接走進羅勇的辦公室里。

“這么多人？這個問號是什么意思？”

“應該是鄭強的上線，因為他倆是單線聯系，鄭強也沒有對羅文輝透露太多線索。”

“那接下來你準備怎么做？”

“如今只有我們知道羅文輝落網的消息，鄭強還不知道，意味著在我們內部的內鬼也不知道。”

“你還是覺得外五區分局的秦德富有可疑？”

“我可是在外五區分局待過幾年的，秦德富有沒有問題，我最有發言權，可不是因為田棗的父親死在了外五區分局的大牢里。”

“三兒和多門、宗向方對此知道嗎？”

“恐怕有所耳聞，但是不多。起碼我知道老穆并不知道秦德富的真實身份。老穆的性格，能在秦德富的眼皮子底下弄出這么多事情來？我是不信的。”

羅勇低眉思索了一番，“這樣，我允許你對外五區分局秦德富展開秘密調查，但是有一點，你只能自己進行，不能讓人發現端倪，別到時候讓林征再來我這里鬧！”

“老羅，你自己也要心里有桿秤，要是最終確認秦德富有問題，作為他的上級領導，林征也不適合繼續留在那個位置上了。”

白玲見到辦公室里的氣氛不對勁，立馬用其他的事情緩和關系。

“局長，何家根那張錢鈔上還有一組指紋至今沒有對上。”

“案子都結了，這個指紋還有意義嗎？”

“當然有了，只要桃園這窩子還在逍遙法外，這個指紋依舊至關重要。我們現在對桃園那窩子的了解還很局限，任何一個證據一條線索都對我們至關重要！”

“那不知道剛才在審訊室里，誰大言不慚說只要我們想抓，桃園分分鐘就能拿下？”

“那不是權宜之計嗎？人家都鄙視我們公安局的辦案效率了，不得把這個臉給掙回來？”

“老羅，查秦德富可以，但是你把多門和三兒交給我，還有宗向方那個組，我用著順手。”

“你少給我拉山頭，不過只要你最終可以將他定罪，這個條件可以接受。”

鄭朝陽滿意的從羅勇的辦公室里出來，郝平川有些不滿的跟著走進他的辦公室。

“虎著一張臉，誰得罪你了？”

“你！”

“我怎么了我？”

“我們是戰友，是同志，你要調查秦德富，第一選擇卻不是我！”

“你是行動組組長，我是偵訊組組長，我調動的了你嗎？”

“話是這么說，但是我們才是最好的搭檔！自從白玲同志來了后，你跟她在一起的時間就多了起來。當初在黃泥村明明你也最瞧不上她！”

這話多少有些毛病。

“行，有件事情非你莫屬。”

“盯誰？”

“明天放假，跟我去一個地方。”

“行！”

滿意的從鄭朝陽的辦公室離開，郝平川就差來一首“鵝鵝鵝”了。

又一個上鉤了，明天加蓋屋頂效率可以提升不少。

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向方啊？大勇說你最近天天熬夜，別太緊張了。”

“大勇說人抓到了？”

“唔，早知道他心理素質那么差，自己送上門來，何必折騰你們去一趟天津呢？這樣，再幫我查個人，找找天津市公安局，特別是駐扎在天津一帶的部隊，詳細問問有沒有一個人喜歡抽莫合煙的，煙絲是用的馬合草。這個人應該經常往來天津和四九城，別人都稱呼他一聲‘李八爺’。”

“這都快過年了，去哪里查？”

“盡人事聽天命，年后我會找人去東北排查一下。”

宗向方應了一聲，掛斷電話。

心里也在盤算著，這個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居然讓鄭朝陽這般費盡心思的想要找到。

一想到這個叫何家根的這么沒用，自己幾個人在天津窩著，不是白忙活了嗎？

“宗巡，鄭大哥說啥了？”

“又一個找人的工作，你鄭大哥這是使喚我上癮了！上回那個怎么就自己送上門了呢？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哪啊？鄭大哥拿你開涮呢！他明明給我說，羅局要給我們請功呢！”

“啥？啥玩意兒？這個鄭朝陽，沒一句真話！請功，意思是，我們起了大作用？行，走，跟我去一趟天津公安局！爭取來個雙響炮！”

宗向方忽然找到了自信，也像是有了自己的新目標一樣。

忽然他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不如不回四九城去了，眼不見為凈嘛！

不過一想到天津距離北京很近，又打消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鄭朝山從清華池出來，徑直回了趟家，身上那股子血腥味終于是洗干凈了。

他本身就是外科醫生，有些血腥味也能夠自圓其說。

再次來到金城咖啡館的時候，喬杉給他送上一杯咖啡。

“隊長，如今...”

“等宗向方從天津回來再說吧！老二和袁碩都需要時間修養，你這里辛苦一下，別出了紕漏。有什么事兒，給我打電話，千萬別去我家！”

“知道了。”

“袁碩那里，跟他說，我已經幫他清理了一批黨通局的雜碎，讓他安心養傷。”

“宏豐酒樓的事情，隊長，你是不是太沖動了？”

“你也這么覺得？沒把他們連根拔起，就已經是寬容了，居然敢...”

說到這里，鄭朝山忽然反應過來。

“會不會一開始就是一個套子？黨通局里但凡有這樣厲害的人手存在，還能被我一鍋端了？”

“要不我出去打探打探？”

“不用，估計那些人此刻就在等著你出去打探呢！讓025給蝎子發報，讓他這段時間繼續潛伏，等待命令。”

“隊長，蝎子已經被共產黨抓住了，那家山貨鋪子也已經轉出去了。”

“什么時候的事情？”

“你弟弟親自抓的他，卻是因為一個自殺案子。”

鄭朝山沒來由的松了一口氣，“那些炸彈還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