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給給，給你一張，別給我外面去亂宣傳，夠我吃一個與呢！”

“我的呢？”

“你一個上海人...給你給你...別跟郝平川去亂說啊！”

說完，躡手躡腳走過去，用力打開辦公室的門，就看到四個人趴在門上偷聽的姿勢。

“那什么？局長你這門好像臟了，我回頭給你擦擦！”

“都是二哥拉著我們聽的！”

好家伙，齊拉拉直接把郝平川給賣了。

“郝平川，你欠我兩篇深刻的檢查，什么時候交來啊？”

“我是被人陷害的！那餃子不是我偷的！老鄭，是不是你？”

“哥們兒有烤鴨吃了，誰會惦記豬肉蘿卜餡兒的餃子？”

一個沒忍住鄭朝陽脫口而出。

“鄭朝陽，你小子，一篇深刻的檢查，明天交到我辦公桌上！”

羅勇嘿嘿直樂，看著掌心的鴨票，饞這一口好久了，奈何經費不湊手啊！

桌上的電話鈴急促的響了起來。

“喂，我是羅勇。李師長？是，我馬上叫他過來！不不不，分局的同志都受累了的。是，我沒有包庇他們！林征已經帶著人來道歉了的，是的。白玲同志，去給我鄭朝陽那小子叫過來！”

鄭朝陽也是郁悶，這才多會兒功夫，又來找自己了？

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雙手都是油膩。

“誰來的電話啊？”

“你吞快點，上面的首長打來的！”

“我給你拿著！”

白玲也是無語，又要給他叫來接電話，又要給他舉著話筒，過去的資本家都沒他這么大的譜啊！

“喂？我是鄭朝陽！”

“你小子說好來看我的呢？咱老李都要出院了，都沒等到你小子，信不信咱老李直接殺去市公安局？”

“沒沒沒，這幾天實在是太忙了，顧不上。”

“行，算你說的在理。這次你們能夠成功的破壞敵人的陰謀，這點就值得贊揚。將來有的是見面的機會，小子，將來要是想進部隊里歷練，隨時都可以來找我，掛了！”

“還是您老人家有眼光啊！行行行，以后我待不下去了，就去找您！哎哎哎，還沒說完呢！”

再讓你說下去，羅勇能生撕了你。

白玲努努嘴，示意他羅勇的臉色都黑了。

“鄭朝陽，可以啊！跟我在這里玩花活啊？李師長要你過去幫忙？”

“這不是惜才嗎？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行，回頭大軍進城，你就給我滾過去，我看不到你小子，能多活幾年。”

“別介啊！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逗個悶子！你看你還生氣了！”

“我的卷餅呢？烤鴨呢？”

“哦哦哦，我這就去拿！”

“白玲同志，我建議你還是搬到局里來住，安全是可以保障的。”

“是，我也正有此意。”

鄭朝陽豎著耳朵聽著，想到了多門那間屋子，回頭就讓人拾掇拾掇出來，剛好可以在鄭朝山的院子附近楔進一根釘子進去。

站在辦公室外面，等著白玲出來。

“你怎么還站在這里？”

“晚點跟我去一個地方，局里的住宿條件還是差了一點。”

“你給我找的住處？在哪來？”

“多爺的院子里，還有一間房，上回萬林生死的時候，我就跟他說起過了。”

“那我...剛才...”

“沒事兒，你又不跟他住，住在多爺院里，幫我做點事情。”

“我就知道你無利不起早的。”

白玲從兜里掏出竊聽器遞還回來。

“繼續放你那里，回頭你就放在那屋里。”

“你是說...這個東西有效距離有多遠？”

“150米有效距離，最大不超過300米。”

這下輪到白玲吃驚了，“那接收器呢？”

“給你。”

“就一個內置型耳塞？”

“對，我們經常出外勤，戴著這個指不定掉在哪里了，交給你最適合。”

“還有多的嗎？”

“回頭找點零件做給你。”

“這真的是你自己搗鼓出來的？”

“瞧不起誰呢？我還能騙你？”

就看到郝平川賊兮兮的經過兩個人，手上拿著兩個滿滿當當的飯盒走進羅勇辦公室里。

南鑼鼓巷97號院里，田棗正在生著悶氣，石桌上的大紅花被她扯著扯著就散架了。

“棗兒，干什么呢？剛才吃飯的時候也是心不在焉的！這大紅花惹到你了？”

“嬸兒，貴叔現在忙什么呢？一整天都見不到人？前門大街那邊生意這么好？掙得很多吧？”

“棗姐，你怎么還不知道嗎？我爹讓大老板瞧上了，現在在豐澤園里當大廚呢！”

“啥？豐澤園？就華北戲園那后面的豐澤園？什么時候的事情啊？”

“就前兩天，你認識的那個鄭同志帶著幾個大老板去你貴叔的攤子上吃了一會爆肚，就應承下來了。”

“那家伙，還認識什么大老板？對方還是豐澤園的老板不成？”

“我爹回來說起這個事情，嘴就合不起來了。你也知道，解放前那會兒我爹雖然笑呵呵的，但是心里總是氣不順。爹，你回來了？”

李貴手里提起一摞飯盒，交給李嬸手上，“棗兒，秀蘭，說什么呢？”

“貴叔，你發達了？聽秀蘭說，你去了豐澤園，當大廚了？”

“也多虧了新政府，才有了現在的好日子。當然，你記得替貴叔好好謝謝那位鄭同志，要不是他帶著兩位婁先生來我的爆肚攤子，我能遇到這種好事兒？她娘，別弄了，吃了回來的。那飯盒里都是一些剩菜，熱熱給幾個孩子嘗嘗鮮吧！”

“喲，貴叔回來了啊？”

“煤核兒，僮老板。”

“這索謙有日子沒見了啊！還沒放回來啊？”

“喲，合著你們還不知道呢？索謙現在厲害了，跟著婁家二先生，搗鼓什么快餐店呢！”

正說著話，就聽到外面響起了索謙的聲音，聽那臺詞像是京劇《定軍山》里的一通鼓。

“角兒回來了啊？”

“僮老板笑話我呢？”

“三哥，過來坐！”

“都在呢？都在等我？”

“你那天讓人帶走，我可擔心死你了呢！”

索謙摸了摸煤核兒的腦袋，笑笑，“行，煤核兒，就憑你這句話，將來三哥一定好好供你上學，上好學！還有你姐姐，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