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街道距離軍部很近,街上有諸多的商鋪與客棧。
京城各大學堂以及最神圣至高的書院即將開學,所以有很多法師亦或者法師學徒匯聚于此。
街道上的行人很多,但這些行人氣質與其他地方的行人完全不同,幾乎全都氣質不凡。
有的穿著黑色斗篷、手持木丈,有的面帶微笑,肩頭卻站立著一只拳頭大小的人面黃蜂,還有的則是坐在一只體型如同戰馬大小的恐狼后背……
促使周秉文低下頭的,不是那人面黃蜂,也不是露著獠牙的恐狼。
他走出客棧,便看見不遠處有兩個人正在朝這邊走過來。
其中一個人正是許先明!
許先明沒有做任何的偽裝,就那樣大大方方地走過來,在他身邊還有一個年輕人,手持一根形如拐杖的木棍。
“許先明跟占山反抗盟勾結,那他身邊那個人應該就是占山反抗盟的人,他們敢這么光明正大的走在軍部附近?”
周秉文思緒轉動著。
兩人已經走進了預知危險的范圍之內,然而他并沒有感知到任何的危險。
沒有帶來危險的直覺,這令他心底松了一口氣。
莊衛江在他身上留下的靈光快要消散了,他只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卻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在盯著自己。
周秉文懷疑是占山反抗盟的人,此刻又見到許先明。
下意識地調整方向,朝著軍部走去。
“預知危險,怎么沒有感知危險存在?”
周秉文心里有些疑惑,唯一有可能盯上自己的就是占山反抗盟,可現在卻沒有感知到危險……
難道盯上自己的,是莊衛江本人?
沒有多想,為了穩妥起見,周秉文快步朝著軍部而去。
然而,在趕路的同時,他眼角余光一瞥,卻發現許先明與那個年輕人快步跟了過來。
“目標是自己!”
周秉文瞬間確定,這兩個人是在找自己。
“嘶律律——”
他毫不猶豫地拿出一根馬鬃毛,往前一丟,瞬間變成了一匹馬。
翻身上馬,還沒等這匹馬跑起來,與許先明同行的那個年輕人卻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前。
“這是……類似與傳送術?”
周秉文眸光一凝。
“這么著急走干什么?”
這個年輕人笑呵呵地看著他,
“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就這么跑了,豈不是辜負了我們對你的一片心意?”
年輕人的聲音很耳熟,周秉文皺著眉頭,很快便回想了起來。
他曾在萬盛商行聽過這個聲音,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對方名叫邵謙。
“你我素不相識,你找我干什么?”周秉文沉聲問道。
哪怕是對方已經來到了近前,預知危險仍舊沒有任何反應,仿佛在告訴他,眼前這個人沒有危險一樣。
可是周秉文很清楚,對方絕對來者不善。
邵謙微笑著說道:“想找你借個東西。”
“借什么?”周秉文眼睛瞇了起來。
“借你的身體一用。”
邵謙話音剛剛落下,便拿著手里的木棍,狠狠地往地上一砸。
咚——
清晰可聞的聲音傳來。
便隨著聲音,青石磚之間的縫隙開始出現一條條奇特的紋路。
這些紋路散發著淡淡的光芒,飛快地蔓延至馬蹄下方。
周秉文尚未來得及應對,便看見地上的紋路同時發光,光芒向上蔓延,迅速將他籠罩。
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他感覺到周圍的場景開始模糊,猶如時光飛逝一般,在發生著某種未知的變化。
但是這種變化很快就結束了,等到一切都清晰的時候,周秉文發現自己已經身處于一片叢林之中,周圍荒無人煙。
這是傳送術……
周秉文回頭看了一眼,京城那偌大的輪廓就在不遠處。
大概估算了一下,傳送的距離將近有十里地。
然而,哪怕是被人用傳送術傳送到這么遠,預知危險仍舊沒有任何的感覺……
要么就是對方對于自己而言沒有任何危險,要么就是預知不到相應的危險。
“莊衛江倒是沒有說錯,這具身體,還不錯。”
這時,許先明開口說話了,但聲音卻有些不同。
邵謙站在他的身邊,恭恭敬敬地說道:
“要是您覺得不錯,那我們就換,只是有點可惜,弄來的兩瓶魔藥就這樣浪費了。”
言罷,他不急不緩地朝著周秉文走去。
周秉文眉頭微蹙,許先明似乎變成了另一個人。
不過,現在已經不是這個問題,從對方的話語來看,他們明顯是要殺了自己。
“……”
周秉文沒有絲毫猶豫,猛然一抬手。
隨著他抬手的動作,邵謙腳底下的青石震顫,泥土與青石混雜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手掌,從腳底將邵謙抓住。
零環法術,法師之手。
晉升一環以后,周秉文的法師之手變得更加強大,這一個手掌合攏握拳,足以將一個成年人困在其中,而其力道更是能夠將人碾壓成肉餅。
“砰——”
只是,下一刻巨響傳來。
邵謙手里握著一根形如拐杖的木棍,從法師之手里跳了出來。
“你竟然晉升一環法師了?”
邵謙眼眸里竟然涌現出一抹驚喜:
“封哲大人,我們可以省下一瓶魔藥了。”
這驚喜的語氣和內容,周秉文不太懂是什么意思,他有些警惕地盯著邵謙,腦海中思慮,該如何才能解決掉對方。
雖說在北崗縣時,他掌握法術以后,時常與郭守云對練過法師之間的戰斗。
但某種意義來說,這是周秉文成為法師以后,遭遇的第一次戰斗。
并且,一上來就是死戰。
邵謙似乎也不著急,緩緩止步了腳步。
他看著周秉文,笑呵呵地說道:
“法師之手、坐騎術,六個法術位,你已經用了兩個了。”
“就剩下四個法術位……要不你干脆點,臣服于封哲大人。”
“回頭,大人可以給你換個身體,這樣你也不用死了。”
“……”
……
砰——
姜汝恒看著急急忙忙破門而入的廖重,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
“發生什么事了?”
“頭兒,我又烏鴉嘴了……”
廖重無奈地苦笑,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周秉文被封哲找到了,然后用傳送術給帶走了。”
“什么?”
姜汝恒豁然起身:“你們不是前兩日就找到周秉文了嗎?”
“人是找到了,可是他太滑溜了,至少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看不見人。”
廖重頗為無奈地說道:
“一開始我還以為他是學了什么法術,所以我們盯著的時候才有可能盯丟……可是后來我發現了,他應該學過追蹤反追蹤……”
“周秉文自幼跟隨在西海戰爭老兵身邊長大,會這些并不奇怪。”
姜汝恒轉身拿起刀:
“清點人數,給四方斥候發信,讓他們迅速盤查周秉文的位置,要是去晚了的話……”
頓了頓,他低聲道:
“我們只能給他收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