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人難不成還是三歲孩童？哪個好就要哪個？過后我除了天魔你再換回來？”

顧安的話說的杜紀昌臉一陣紅一陣白。

雖說都是老油條，臉比城墻厚，但畢竟這里這么多同僚在。

于是，杜紀昌看了看張士林。

張士林這時站了出來：“顧大人此言差矣，其實我也有如此想法，眼下天魔頻繁出沒，杜大人已經不適合再做這個職務，若是送命也算是為百姓而犧牲，可我就怕白白送命，耽誤了百姓，讓兄弟們做無謂的犧牲。

而且我向你保證，此事過后我就會請明朝廷，言過始末，確定下來你典史的官職，雖然未曾參加科考，但畢竟事出有因，特事朝廷也會特辦的......此事算本官......算我求你。”

顧安聽到這里才終于露出了笑容。

“既然如此，我顧安也不是那種能罔顧百姓于水火之中的人，這位子我接了，只不過，先前跟了我的那三個人我要帶著，另外，自愿隨杜大人鎮守縣獄的人可以隨同一起過去。”

“多謝顧大人大義。”

杜紀昌說過后，其他人也都紛紛開口。

“顧大人，到時你的俸祿會按照典史的規格來發放，另外若是過程中有什么需要協助的，你也可盡管開口。”

“好。”

看著這些人的反應，顧安只覺得與人斗真的太有趣了：“看看，主動幫了我的忙，他們還得謝謝我呢。”

如果顧安主動提及，他也不會有如此待遇。

至此，顧安接手了三班六房，但他又叮囑杜紀昌，縣獄之中之前他是如何做的，之后也要如何做。

而這次留下來的還是那七個人，剩下的都是杜紀昌的心腹，自然要跟著杜紀昌去安全的地方。

拒絕了不少同僚的邀請之后，顧安就開始著手查案。

首先他去了兩個案發現場，尸體雖然已經都處理掉了，但大片大片的血跡依舊觸目驚心。

而且昨日的血今日已經散發出了味道來。

眾人不禁掩鼻。

“天魔真不是東西，若我有顧大人的實力，定要殺的天魔片甲不留！”

翟新虎憤恨的說道。

這與他的官差身份無關，僅僅是出于人對于天魔的憎恨。

勘察了一會之后，顧安帶著人離開。

現場的人都沒有看到天魔，只有一些人看到了殺人的過程。

“新來的這頭天魔或許比其他天魔厲害，先前并沒有聽說天魔有讓一個人瘋魔的手段，而且一個聽幸存的店小二說，那幾個外鄉人當中有一個武夫，手無縛雞之力的寧水生和客棧掌柜，顯然是因為天魔，所以擁有了超過常人的力量。”

“只是，那天魔為什么不親自動手呢？難道是不方便？”

顧安心中思索著。

“大人，許是那天魔喜歡藏在暗處，看著人們自相殘殺呢？”一旁的邢忠猜測道。

“有這個可能。”顧安點點頭，“但若是如此的話，他大可以做的更隱蔽一些，比如脅迫，現在種種跡象都表明，天魔或許就沒有打算隱匿身份，只是由于某種原因不方便露面，比如......受傷，否則天魔何須如此？看咱們的縣令的態度就知道了。

朝廷不管下面的事，天魔把人當畜生來圈養，能否活到明天全看天魔的心情，所以天魔一定是有某種忌憚。”

“走吧，先回去，各位這幾日想必也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覺，好好休息休息。”顧安直接就給幾人放了一天的假。

“可是大人，咱們還沒有查出來......”

“白天不用查，這兩起命案都是日出前犯下的，今日夜里再說。”

......

縣衙。

“張大人，你之前不是說要給那顧安下軍令狀嗎？”杜紀昌有些不忿，“而且怎么又成典史一直讓他做了？”

張士林也很無奈，但杜紀昌三番五次的質問自己，讓他也有些不快。

緩緩喝了一口茶水。

“紀昌，早上你在場，我問你，你敢讓顧安立軍令狀？還是你敢和顧安說我們拿他當棋子，用完再讓他滾回縣獄？你敢嗎？反正我是不敢。”

杜紀昌其實都知道，但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大人，我們到底什么時候讓顧安死？萬一這次他又殺了天魔呢？難道就要讓他永遠壓我們一頭？”

這時，張士林才放下茶碗。

“放心，我已經在做了，我們晉陽城外原先只有兩頭天魔，現在都死了，但他處還是有的，顧安就是不死也一定會離開，到時仍舊會有其他天魔過來搶食，與其到那個時候陷入被動，不如趁早引一些更厲害的天魔過來......”

杜紀昌眼睛一亮：“大人，你是說......借天魔殺人？”

“可如此一來，百姓們......”

“你怎么就不懂呢？我不是都說了嗎？百姓們如今一直都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過去如此，現在如此，以后還是如此，但被濫殺與被當豬羊定期宰殺還是有區別的，我這么做，不光是為了百姓，更是為了你我，乃至于更多同僚們能夠一直活著。”

“可若是被朝廷知道了......”

“朝廷？朝廷不會知道的，顧安一死，誰還會告密？而且此事只有你我知道，包括我兒都一直被我蒙在鼓里。”

杜紀昌也不想自己兒子陷入這種事情之中。

“大人深謀遠慮，紀昌佩服，如此一來，我們永遠都是安全的，只是那些天魔什么時候到？”

“今夜就到。”

......

“師兄，我覺得城內現在很不安全，之前我給山門傳了信，但也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能來，畢竟我山門內的師姐師兄師叔他們整日都在外面，而且傳信也需要一定時日。”

夜晚，三清觀內，靈玉看著顧安憂心忡忡的說道。

“如果他們不能來，那便指望不上了，等一下你就在家里呆著，我得出去一趟，大概早上回去。”

靈玉一聽這話頓時慌了，同時眼眶有點紅。

“師兄，你要把我一個人丟在家里嗎？”

顧安嘆了口氣：“難不成你要跟著我去調查天魔？”

靈玉：“我......”

“我不敢，但相比之下，我感覺還是呆在師兄身邊安全一些，而且我也是引氣期，倒是或許可以幫上一些忙。”

“我怕你哭，影響士氣。”

“我不哭，我可以忍得住的，就算哭我也盡量不哭出聲。”

“這次的天魔可能要比之前的更厲害，到時候我不一定能顧得上你。”

“沒事，我會跑。”

“行吧。”

顧安點了點頭。

其實他也不指望靈玉這小道士能對付天魔，但到時候如果天魔再蠱惑一些人，怕是衙門里的那些捕快對付不過來，讓靈玉清理一些那些雜魚也是好的，至少能少一些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