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靈豹加持,二人暫時甩開靈狐一段距離,得空喘口氣。綠沈擦拭下滿頭冷汗夸獎小豹子:“嘿,多虧帶了你,不然老子真成了那群狐貍的盤中餐?!?
北七星卻沒那么輕松。相反她始終警惕身后那群甩不開也無法追上來的靈狐,看對方緊追不舍的態(tài)度,怕是必定要分出個勝負來。
“綠沈,那東西具體位置在哪,我們分頭行動?!迸松裆枞?,她可以轉(zhuǎn)移靈狐注意力,趁機讓小靈豹托著綠沈前往目的地。
“這種時候分開,無疑是在給狐族生吞活剝我們的機會。你個死女人,該不是想把我丟給那幫臭狐貍吧?”綠沈禁不住咒罵,開啟抱怨模式。
沒想到為了幫好兄弟拖住小青梅,連自己的命都要搭進去。
這筆買賣,太不劃算了。
他祈禱北斗云川最好趕在狐族滅了倆人之前過來救援,不然他就是化成一只靈魂仙鶴,也會追著他不放。
北七星簡直對他無語到家了,但又講不出什么骯臟的言辭來,冷不丁來了句:“再廢話,我馬上把你丟下去?!?
“哼,你敢。沒有我,誰都救不了云川。你想看著他病入膏肓我沒意見,反正心疼的不是我。”綠沈嘴上功夫了得,除了北斗云川,他就沒輸過誰。
女人此番話只是讓他先走,哪曾料到綠沈完全曲解了她的真實意思。
時間緊迫,靈狐在雪山如履平地,追上來是遲早的事兒??v使倆人身手了得,然而面對成百上千靈力高強的狐群,打起來并不占優(yōu)勢。
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她都必須確保既要拿到綠沈口中所說那株一生只開一次花的植物,同時也要保證他的安全。
耳邊雪風似有加劇勁頭,北七星迅速搜索著附近的掩護體,以便為接下來的行動做準備。
感知到主人心意,奔跑的靈豹逐漸變得暴躁,嘶吼著噴出一個個巨型火球,飛射砸向靈狐。
“小靈豹,保持速度?!北逼咝菄绤柵南卤游舶?,反轉(zhuǎn)身體正面朝后,掌心凝聚出來的冰花隨風化作一條條銀絲線,無限延長飛向撲上來的狐貍。
在銀絲線繞成圈緊緊捆綁住對手后,五指跟著并攏用力拉扯,粉唇一張一合,無情開口:“小靈豹,加快速度。”
聞聲,綠沈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什么叫推背感。
暗沉雪鏡之下,那雙眼睛瞪得比燈泡還大,若不是有面罩遮住嘴巴,北七星大概會被他恐懼的尖叫聲穿透耳膜。
啊
“瘋了,都瘋了??焱O拢献右铝恕!本G沈掐住豹子脖子,既不敢松手又奢望從上面跳下來。
與此同時,北七星已經(jīng)斬殺數(shù)條靈狐。
純白的雪被鮮血染紅,順著寒風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愈加濃厚。
再這樣下去,不僅解決不了眼下困境,極有可能招來其他更為危險的物種。
“綠沈,靈豹交給你了?!崩潇o拋下一句,猛然后空翻躍下來翻滾幾圈,順勢匍匐在雪地里伺機而動。
綠沈瞬間傻眼,他沒想道北七星突然來這么一出,立刻叫停在主人指示下不得不完成命令的豹子,大喝一聲:“掉頭,回去救人。”
北七星傻了嗎?
她一只剛成年的貓,哪敵得過一群狡猾殘暴的老狐貍。
這些年北斗云川用盡各種辦法將她真身隱藏起來,萬一在這次打斗中現(xiàn)出原形,那這些年男人的努力可就全白費了。
綠沈咬著牙,空出右手大拇指緊扣中指,彈射出一片片竹葉,再次制造出大片雪中迷霧竹林。
然而這次狐貍們學精了,那些越過北七星朝他奔來的小狐貍開始分散成一個完美的剪刀形狀,擴大狩獵范圍。
不等靈豹托著綠沈掉頭,幾十道白光在空中匯聚成一個巨大的白球,牢牢將他鎖在里面。
“糟糕,中計了?!本G沈低罵,勒緊小豹子厲聲吩咐:“快,沖破結(jié)界,否則我們會被困死在幻境中?!?
他怎么就忘了靈狐精通媚術(shù),最擅長利用幻覺來迷惑對手,從而達到置敵手于死地的目的。
即便功力深厚的他,若不能在最短時間內(nèi)逃出來,很容易陷入其中。
靈豹兩只前掌穩(wěn)穩(wěn)扒著積雪,虎視眈眈哈著熱氣,搜索北七星所在位置。
“愣著干什么,殺?!敝袢~成劍,長達兩米多。被男人劃過的地面,赫然顯現(xiàn)出一條長長的痕跡來。
竹劍快如閃電,噼里啪啦打在齜牙咧嘴的靈狐頭上,痛得對手嗷嗷亂叫。
北七星此刻正與靈狐頭領交戰(zhàn),余光瞥見綠沈并未按照原計劃前往雪上頂采摘藥材,內(nèi)心對北斗云川身體的擔憂更深一分。
走神間隙,靈狐首領全掌劈下來,直擊女人天靈蓋。
好在北七星反應靈敏,及時躲開攻擊跳出幾十米開外。抬眸間銀絲線擰成一股堅硬無比的麻繩,打圈圍著靈狐首領旋轉(zhuǎn)。
“區(qū)區(qū)一只貓,也想要我的命,受死吧?!睂覍页蕴澋撵`狐首領憤怒仰天怒吼,扯斷繩子化作一名從頭到腳純白的男人,口吐藍光火焰噴向北七星。
這是….
不知為何,北七星竟然覺得他有點熟悉??焖偎褜ぴ缒隁埩舻慕z絲記憶,一時卻無法得到正確信息。
電光火石交戰(zhàn)中,就在男人與之擦肩而過,北七星腦子里一閃而過一幕血腥屠殺場面,幾乎出于本能那雙冰冷的眸子剎那迸發(fā)出侵如骨髓的恨意,后翻抬腿騰空躍起踩住男人肩膀,長指甲不做聲響劃破那人雪白后脖頸。
嘶
“你竟然傷了我?”男人不可置信當場愣住,側(cè)頭陰森怒斥:“我是王,還不跪下受死。”
王?
北七星不屑一顧:“我只見過許愿池里的王八自稱為王的。老狐貍,還是頭一次。”
老,老狐貍…
男人突然放肆長笑,單手背后目光冷然:“你可知我是狐族歷代最年輕、能力最強的王者。雪山,自古以來就是我們的地盤,你們未經(jīng)允許擅自踏入,難道不該受死嗎?”
北七星不受威脅,始終保持隨時作戰(zhàn)姿態(tài),道:“那你這個王還真不稱職,連自己的領地都看不住,白瞎了那幫信任跟著你的小狐貍們。”
“你...,哪來的歪理。我講不過,還打不過你嗎?”雖然,好男不跟女斗。但他不是個吃虧的主兒。
不然打輸了丟了面子,怎么服眾。
“那是你的問題,與我無關。攔我的路,我管你是王八還是誰?!闭Z音未落地,銀絲線再度扭成一股麻花。北七星握住繩子一端,用力甩出去。
啪
這一招,使出了半程成力道。
積雪隨著揮舞的殘影洋洋灑灑宛若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雪,瞬間隔開倆人。
打破幻境跑出來的綠沈恰好來到女人身側(cè),呸吐掉一口血水,生氣指著親昵蹭蹭北七星的靈豹,狠狠道:“回去你別攔著我,非得好好教訓教訓它不可?!?
小靈豹無辜搖晃下腦袋,嗚嗚做委屈狀躲到女人身后。
“現(xiàn)在不是講這個的時候,我不是說了分頭行動,你回來干什么?”北七星摸摸自家豹子安撫,時刻注意不遠處那道身影。
“我還不是擔心你被那幫蠢蛋打死?!本G沈慪口唾沫。
“你在罵誰是蠢蛋?”自封為王的男人穿透風雪而來,站在幾米之外的地方狠厲質(zhì)問。
綠沈在看到男人真面目之后,表情相當震驚,指著男人鼻子又罵:“罵得就是你,什么破狐王,我看是個王八還差不多。”
又罵他是王八。
某男人是可忍孰不可忍,豎起尖細狐貍爪子撓過去回懟:“你才是王八,你全家都是王八。我是狐王,尊貴的靈狐首領,豈容你們這般小廝任意辱罵,都給我去死,去死?!?
“要死也是你死,臭狐貍。打我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綠沈立刻展開反擊,拔劍相向。
北七星壓根插不上話,冷清回身帶著靈豹對付其他小妖去了。
欻欻欻
兩個大男人打的天雷勾地火,誰也不肯讓誰。
綠沈看上去認識狐王,戰(zhàn)斗中嘴上不饒人:“死狐貍,老子應該在幾百年前就把你給剁了喂狗。給你臉了讓你在這里狗吠,對我指手畫腳,今兒我非把你那九條尾巴全給斬斷了??茨氵€敢嚷嚷?!?
“呵,就憑你。一只臭鳥,有什么資格跟我過招。到我的地盤撒潑,我現(xiàn)在就讓你好好看看得罪我靈狐族的下場?!闭f著抽出一條尾巴當作鞭子,尖細指甲同時并用,招招致人于死地的力道砸進幾米高的雪地,蕩起漫天白雪。
“我不但罵你,連你祖宗一窩捎著全罵了。靈狐族沒一個好東西,全是殺人兇手。你就應該跪下來感謝老子當年年紀小靈力不夠,否則我那時就要了你的命,哪能留到今天?!北逼咝遣辉诂F(xiàn)場,他敞開了膽子肆意辱罵。
“笑話。靈狐從不屑于從其他族部搶東西,我都沒找你們算賬。你倒是自動送上門了。怎么,仙鶴族絕后了?”男人甩出的鞭子撲了空,硬生生砸出個大雪坑來。
綠沈吐口唾沫,竹劍逼得男人連連后退,恨恨道:“殺人兇手從來不承認自己殺過人。一個強盜妄自菲薄試圖掩蓋過去的罪行,老狐王沒告訴過你當年那場大屠殺,你們靈狐一族貢獻了多少力量,我仙鶴族記得清清楚楚?!?
“滿嘴胡言。今兒我讓你們兩個就此挫骨揚灰,生生世世困在這座雪山給我當牛做馬,永不超生?!蹦腥搜凵窨氨壤麆?,鞭鞭直擊綠沈要害。
“呸,我打死你個蠢蛋狗狐貍。老子是仙族,天生比你們狐族高貴。在我面前得瑟,看我不把你的狐貍尾巴做成掃把拿去交給下人清理廁所。”
“綠沈,不要戀戰(zhàn),別忘了我們來的目的?!?
遠處,北七星清冷虛弱嗓音隔空傳來。
糟了,光顧著打架,忘了來之前北斗云川交代過他不能讓北七星受傷,特別是在這里。
綠沈眼底難掩慌張,甩手丟出竹劍瞬移到北七星身邊,擔憂詢問:“撐得住嗎?我?guī)汶x開。”
“想走?做夢。”狐王緊隨其后,懸在半空居高臨下嘲諷二人,九條尾巴四散開來。
二人四目相對,目光皆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