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安在他面前鋒芒內斂,小女人般的解釋道:“懿哥哥,我也是關心則亂,這個女人對你心懷不軌啊”
“對,我是對大人圖謀不軌”月枝蘿抬起頭,一雙紅紅小鹿眼,望著他,聲音輕如蟬翼,仿佛隨時要被吹散:“我愛慕殿下,從第一眼就愛慕”
沈懿心頭一震,心里好像有什么東西要溢出來了。
“賤人,你說謊”樂安瞪了她一眼,她現在這副楚楚可憐在他懷里的樣子,讓人恨的牙癢癢:“她根本就不是什么乞丐,而是有意扮作乞丐,賣乖裝慘的接近你”
“愛慕我,耍的小聰明而已”沈懿已經雙目兩耳自動屏蔽了樂安,滿眼都是月枝蘿,在他腦子里不停回閃那句“我愛慕大人”
她說愛慕我...她說愛慕我…嘿嘿…他說愛慕我…
樂安從來沒見過沈懿那樣的神情,他好像真的陷進去了…
憤怒彌漫消散,難過占據心扉,她與他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卻比不過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當真寒心。
她看著沈懿拉著她離開,又期盼的想,或許是一時興起,他從來沒有嘗過愛情的滋味,圖個新鮮而已,他終歸要回到她身邊,他們才是一個世界的人。
文紀和羅祈牽著馬車在宮外候著,看著他倆手牽手并肩走來的樣子。
羅祈搖搖頭,忍不住嘆道:“色令智昏”
一旁的文紀憂心忡忡:“殿下手臂受傷,都沒好好包扎,不知道傷口是否裂開”
羅祈一聽,也有些擔憂,趕忙走近攙扶沈懿上馬車。
沈懿端坐著閉目養神,臉色卻愈發蒼白。
除了陣陣馬車轱轆聲,馬車內靜的仿佛能聽到他的呼吸聲。
今日他真的沒有懷疑她嗎,還是在公主面前做做樣子。
那個乞丐如今在大牢里,若沈懿想親自審問,輕而易舉,她得找父親想辦法將此人送出去。
疼痛細密的伸張著枝丫,鮮血已順著手臂流到指尖。
他卻心如止水,面上沒有一絲波瀾
自小時候一別十余年,她已經認不出他了,他也不了解她這十余年的經歷。
他當初回到沈家時,到處尋她蹤跡,足足找了三年,若是真的在旭都,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為何她到現在才出現。
月枝蘿看著黑色披風下,滴落在地上的血,嚇了一跳:“大人,你怎么了”
沈懿睜開雙眼,抬起披風下血淋淋的手,淡然道:“竟然裂開了”
月枝蘿坐了過去,掀開披風,那血肉模糊的手臂上,綁著一塊血淋淋的布,她拆開來。
一刀幾乎見骨的刀口赫然映入眼簾,她怔住,他一路都是忍著疼過來,還用披風遮擋著,連說都不說,悶聲受罪。
驚訝之余,眼淚不受控制的在眼眶里打轉:“這么嚴重,你怎么跟沒事人一樣”
“習慣了,只要不會死,就沒什么好怕的”沈懿看著她那心疼的樣子,會心一笑。
他說話之際,月枝蘿已經用沈懿的匕首,割掉自己的裙邊,給他重新包扎止血,只不過沒有藥,這樣也只能暫時止血,若是不及時縫合上藥,估計會失血過多.....
她急忙對外喊道:“馬車在快一點,再快一點”
他看著沈懿倚著窗邊,眼底帶笑的盯著她,仿佛在看戲。
她又氣又心疼的“哼”了一聲:“不知道的以為是我受傷呢,你怎么一點都不心疼自己啊,你真是鐵石心腸,連自己都不在乎”
“小乞丐”他輕喚道,聲音有些淬冷:“自小時候,我父親瘋魔,母親自殺后,偌大的沈府,就剩我一人,先帝垂憐,收我做義子,封我為爵,我也順理成章的接了沈家輔佐天子的擔子,那時起,我身邊的人都成了豺狼虎豹,他們無時無刻不想對我泣血飲肉”
他神情有些凄涼:“也許,他們不是從那一刻想害我,只是父親幫我擋住了災厄,所以他瘋了,我日日夜不能寐,我怕一閉眼就醒不來了”
“阿蘿”這是他第一次叫她名字,狐貍眼生來就魅,若眼角帶著一絲濕,更令人動容:“我有你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