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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納蘭真仿佛公子哥一般的‘愛好欣賞’美人，胤禛記在了心上。

胤禛腳步如風，蘇培盛苦著臉跟在其后，主子爺也是，明知道同納蘭姑姑見面會動怒生氣，偏偏上竿子找刺激，何苦呢。

納蘭姑姑如今的‘好享受’還不是主子爺慣出來的，換一個人來四爺府試試？早被主子爺扔出去了。

雖覺氣憤郁悶，然胤禛對納蘭姑姑很難動肝火兒，眼下有重要得事情做，胤禛回到書房后，郁悶壓得也差不多了，詢問道：”舒舒覺羅善保的底子可曾摸清?”

對舒舒覺羅善保，胤禛還是比較重視的。

他曉得自己‘人緣’不好，不得重臣們的‘看重’，又因為接連福晉故去的事情，弄得很多人不敢親近‘命硬’的胤禛。

如此一來，胤禛只能挑選一些‘精明干練’的人，舒舒覺羅善保是胤禛最想得到的人才，“兵貴精，而不貴多。”

蘇培盛低聲道：“主子爺不問，奴才也是要說的。舒舒覺羅善保本是武誠伯長房嫡長孫。”

“哦？”胤禛眉頭微微皺起，“沒成想他還是功勛貴胄的后人，武誠伯？是姓舒舒覺羅，長房嫡長孫，他怎會沒能承爵？”

“這事要從上一代說起，如今武誠伯府的太夫人是被扶正的，舒舒覺羅善保的阿瑪——舒舒覺羅文瑞是武誠伯爺的嫡夫人所生，只是嫡夫人一直不得伯爺喜歡，伯爺更偏愛從小伺候的美妾。”

蘇培盛偷偷的看了一眼胤禛，發覺主子爺臉色不大好看，忙越過老一輩不提，繼續說道：“后來嫡夫人過世，武誠伯爺以美妾生兒育女，且生了他最喜歡的兒女為由扶正了美妾。”

也就是放在過去，如今武誠伯不敢這么做的。

在康熙帝和德妃眼里，胤禛也是不是最看好的兒子，于是胤禛對舒舒覺羅文瑞多了幾許的同情，“爺瞧著舒舒覺羅善保不像是個嬌養出來的，他阿媽和額娘···”

“當年舒舒覺羅文瑞已然長成，見其阿媽偏心得沒邊，更疼繼夫人所生的兒女，他也是個有志氣的一心拼命讀書，只可惜他身子骨實在是差，又趕上鰲拜專權摒棄科舉，蹉跎了好幾年，等萬歲爺開恩科時，他以為等到了機會，打算借此揚名立萬，可惜···可惜他入考場時被查出了攜帶書卷，被判為意圖作弊，主考看在他出身勛貴的份上，并沒追究與他，只是他終生不得再入考場。”

胤禛面色凝重，“意圖在科場抄襲？”

這可是人品問題了。

蘇培盛道：“具體怎么回事，奴才也查不到，奴才只知道舒舒覺羅文瑞跪死在生母的墳前，并留下遺言，命其一兒一女脫離武誠伯府。”

“然后呢？武誠伯就放嫡長子所留的兒女離開了？”

“武誠伯本就偏心二兒子，又因長子丟了他的面子，他給了他們一筆銀子，一座宅邸，兩間鋪子，分長房出府另過。”

蘇培盛對武誠伯的所作所為也不由得乍舌，雖然滿人沒有漢人重視嫡血，可也沒見過這樣狠心的阿媽和瑪法。

“舒舒覺羅文瑞夫人的娘家葉赫氏也是個狠心的，知道葉赫氏死了丈夫，又被武誠伯家‘分出來’，他們讓人搬空了原來陪送的嫁妝，又強奪了銀子店鋪，綁走了舒舒覺羅文瑞的夫人，扔下他們不管，聽說，后來把她再嫁到南方廣州去了，至此沒了音信。”

饒是胤禛在**里長大，聽聞此事也覺得心中酸澀，莫怪舒舒覺羅善保機靈鬼變，又善于迎合，他是苦熬過來的。

**的爭寵雖是殘酷，但冷酷無情都被裝點得很好，沒有像武誠伯家鬧得這般慘烈。

“舒舒覺羅善保還有姐姐？或是妹妹？”胤禛又問道，“他們兩個當時有多大？”

蘇培盛嘆息：“不過五六歲罷了，舒舒覺羅善保的妹妹更小一些，舒舒覺羅善保比爺小三歲，他的妹妹今年不過十五。其實舒舒覺羅善保能有今日，多虧他這個妹子了。”

“怎么？”

“回主子爺，當年他們兄妹除了一座容身的宅邸身無長物，武誠伯就當看不到他們受苦似的。多虧了舒舒覺羅文瑞的額娘娘家博爾濟吉特氏時常接濟他們，不過博爾濟吉特特氏在關外，不是姓博爾濟濟特氏的人都是有權有勢的，如果真要倚靠得住，舒舒覺羅文瑞也不至于落到那樣的下場。他們不過是科爾沁臺吉那支的旁支的旁支，聽說還得罪過科爾沁臺吉。”

胤禛摸了摸額頭，“繼續。”

“舒舒覺羅善保眼下得主子爺看中，可爺不知，他曾經荒唐過好一陣子的。不讀書，不練武，整日里巴結逢迎京城的貴人們，充作勛貴的打手，他們的日子自是越過越艱難。得罪了臺吉的博爾濟吉特外祖家日子也很困難，舒舒覺羅善保又不爭氣，他們兄妹得到的援助越來越少。他們能活下來全靠其妹舒舒覺羅氏精打細算，忍辱負重不顧舒舒覺羅文瑞的遺言···”

胤禛問道：“她回到武誠伯府了？”

“說不上回去，每次舒舒覺羅善保惹事，她都得回去求武誠伯府的太夫人，求已然承爵位的二叔二嬸。武誠伯府上的事情，奴才不好打聽，不過奴才聽說她在武誠伯府姑娘們中間被隨便耍弄···”

蘇培盛見胤禛臉色陰沉，轉了話道：“武誠伯太夫人是人人稱頌的和善人，自不會對舒舒覺羅氏太過分，還按照府里的序齒，稱她為二姑娘的，每次她上門，太夫人都是能幫忙一準幫忙，常留她住下。”

“她第一次登武誠伯府幾歲？”

“回主子爺，八歲。”

“舒舒覺羅善保呢？他就眼看著？”

胤禛突然對看好的人才有著說不出的怒氣，“他闖禍，讓妹妹受苦受委屈？還是他妹妹真是個眷戀富貴榮華的？”

“回主子爺，誰都有年輕的時候，舒舒覺羅善保十五歲上改好了，他的妹妹已經很少再去武誠伯府。奴才聽說，他極為疼惜這個一直對他不離不棄的妹子，他不忍妹妹早嫁，上次選秀，他走通了內務府的門路，愣是壓了舒舒覺羅一次選秀，奴才很佩服他，多少人家都做不到的事情，他愣是給辦成了。”

上次選秀是兩年前，舒舒覺羅氏今年十五，兩年前正好夠得上。

“他不是不忍妹妹早嫁，而是他沒資本給妹妹找個好人家。”胤禛唇邊多了一抹的欣賞，“莫怪他眼下如此的活躍，周旋于近枝親貴中間，謀得一份侍衛的差事，他能壓舒舒覺羅氏一屆，壓不下她兩屆，他妹妹總是要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