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坐落在一處長街盡頭的住宅區,跟上一個安全屋正好是相反方向。
住宅區四周高墻圍筑,一座宮殿般的大門正對馬路,雙向行駛的進出口中間坐落著一臺刷卡機。
從外面看,我以為這頂多就是個小型的聯排別墅區,沒想到,進入內部感慨著別有洞天,高墻不光遮擋了我的眼界,還蒙蔽了我的想象力。
一排排的獨棟別墅坐落有序的在道路兩旁,每棟別墅光是前院就有一個足球場那么大,挨家挨戶有著不同的建筑風格。
剛進入的時候就發現一眼望不到盡頭,差不多開了半個小時左右進入到了一個岔路口,我按照指示轉彎,看著兩側奢華的建筑,再一次感慨基地下了血本。
地址指向一棟標準的歐洲建筑,門口一座黑金色的鏤空滑輪鐵門半開著,這讓我跟科特立馬警惕了起來。
我刻意地駛過這座鐵門,把車停在了不遠處,然后跟科特下車取出后備箱的防彈衣套上,再掏出步槍,有條不紊地端著朝大門走去。
我架槍幫科特打掩護,他拍了我肩膀一下,逐漸越過這扇半開的鐵門到了大門的另一側,對我打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后優先進入別墅的前院,我緊隨其后。
這棟別墅的前院比之前看到的其他別墅要小很多,正門就在不遠處,呈關閉的狀態。
我和科特觀察著前院的一切動向,樓下除了門幾乎沒有玻璃窗可以看到內部,二樓倒是幾扇透明落地窗清晰可見里面的情況,不過角度問題讓我們只能看到天花板,目光所及之處沒有任何人影。
我心里不好的預感愈來愈強烈,科特槍口朝下做半收槍的狀態,打出手勢示意我進后院,于是我們倆繞過正門朝著后院走去。
進入后院的小路上有道小鐵門橫在中間,這道門此時也是半掩狀態,我和科特來到門前面面相覷了一秒,他朝我打出停止手勢,又拍了拍自己打出進入的手勢,我讀懂了他的意思,朝他點了個頭。
他深吸了口氣,快速繞過鐵門,我一邊警戒著身后一邊看著科特的行動,等待著他進入后院的兩秒鐘沒有響起槍聲,于是我也繞過鐵門快速跟上。
一排排高樹和低矮灌木叢沿著后院的墻邊碼了一圈,整片的草坪一看就是不久前被修整過,靠近建筑后門的方向有一個偌大的游泳池,池中水清澈透明,一眼便能看到池底,帶有漣漪的池水跟翠綠的草坪相互映襯,靠近后門的一側還放置有三張躺椅,中間兩座超大的遮陽傘遮擋著陽光。
科特在建筑的墻根處做調整,我知道他這是在等我跟上。我們重新以單縱隊的戰術隊形緩步靠近別墅后門,這個時候離我們進入依然沒有發現動靜,這讓我心中不好的預感愈來愈烈。我看著科特的側臉滿是嚴肅,明白現在還不是跟科特分析我心中想法的時候。
一張玻璃滑門阻隔著我跟科特進入室內的步伐,科特小心地收槍,我側過身觀察著周邊,只見到科特輕輕地推動著玻璃門作出嘗試,沒想到門應力而動,只是滑動的過程中會出現一點點的雜音。連通后門的房間像是個娛樂室,白色地磚整潔明亮,碩大的臺球中四平八穩的坐在房間中央,角落里有個白色的大理石吧臺,旁邊幾張白金色的酒吧升降椅,后面酒架嵌入墻中,一瓶瓶的紅酒整整齊齊的碼了一整面墻。
我走馬觀花地看了一眼,不得不贊嘆這裝修上面真是斥了巨資。科特也不由多瞅了兩眼,讓我抿著嘴想要笑話他,不過想到我自己不也是一個死樣子嘛。
這感覺我也能理解,我看到的第一眼就已經開始幻想著以后也要搞這么一個家,更何況是他。
這就像是個男人的天堂。
進入室內后,整棟樓依然寂靜無聲,氛圍也是壓抑到了極致。
一樓被我們搜完,沒有任何人影,甚至連人住的痕跡都沒有,這讓我跟科特不由得納悶,難不成隊長他們暫時沒有到這里?那大門怎么是開著的?
【上樓看看。】我和科特在一樓繞了一圈暫時來到廚房做休整,科特看著廚房也是干干凈凈沒有使用痕跡,于是對我說道。
【走,上樓看看。】我附和著科特。
依然是他前我后,這次我們都握著手槍朝著正門摸去。
后門正好處在正門的反方向,進入后門就是娛樂區域,對面是客廳,旁邊是廚房,再往里就是書房和公共衛生間,而想要上二樓,則必須要通過正門口一條彎繞的大理石階梯。
正門的情況完全不同于后門,讓我們兩個人大驚失色!
如果說從后門進入別墅給人的是一種壓抑但相安無事的輕松感,那么正門則直接展現了一出慘烈的戰況。
通向二樓的樓梯上,墻壁上,甚至天花板上都布滿了槍眼,玻璃碴鋪滿了入口處的地上,整個空間都顯得搖搖欲墜唯獨正門穩如泰山的緊閉著,從外面還真看不到里面是這般情況。我和科特相互看了一眼,他靠著墻內側踱步朝樓上走去,我把手槍放回腰間槍套,端起身前的步槍跟在他的身后。
剛才室內走廊空間雖不算狹小,但是對比起步槍前后轉向的麻煩,不如使用手槍更保險一些,現在樓梯這邊空間十足,我不像科特,他作為第一個進入二樓的人,手中的槍在未知的空間中要保持絕對的便捷,所以他依然是手槍。而我,作為他身后的策應,我選擇用威力更大的步槍。
進入二樓是個長廊,右側是進入各個房間的木門,狀況跟樓下一樣滿目瘡痍,每個房間被我們逐步排查,沒有發現血跡,房間內部不比走廊的狀況,可以用完好無損來形容。
科特蹲在一個彈孔前面觀察著,我有樣學樣的蹲在他身邊。
【7.62的彈孔。】科特直接用手指戳進彈孔中,緩緩地說了一句。
【我上報指揮部。】現在只是靠我們兩個除了能測量一個口徑,應該也干不了其他的,我當機立斷的選擇上報給指揮部,等待著指揮部近一步的命令。
【這里不安全了,到別的地方再說。】我起掏出衛星手機,科特拉住了我,我想了想也是,在這里多呆一秒,就多一秒的危險。
【先拍幾張照片。】科特掏出他的衛星手機,對著墻壁的彈孔就是幾張照片,之后是正面墻壁,整條走廊,整個大廳。我看著他的照片,大面積種類不同的彈孔或疊加或相鄰,相信指揮部即便沒有身臨其境,也能體會其中的觸目驚心。
一時間不知道去哪里的我們依舊開著黑色的捷豹在大街上瞎晃蕩,唯一不同的是我們洗掉了之前的裝扮,衣服換成了在別墅存放的黑色作戰服,黑色的圍巾遮面,黑色的長檐帽蓋臉。
安全屋不知道被誰給端了,隊長他們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是否還活著,現在只有我跟科特兩個人,還要隨時面對將會發生的突發狀況。重重的疑團困惑著我,節節的挫敗包圍著我。
不幸中的萬幸是安全屋里面的槍械,彈藥,裝備,金錢都還在。
我們逐漸遠離了市區,旁邊科特還在跟指揮部攀談著,已經從別墅出來有半個小時了,科特的手機就沒停下,我都不知道他哪里來的這么多話。車子再次上了高速,我都不知道這是去往何處的,不由得看向科特希望他能給點兒建議,結果這貨捂著電話對我聳肩,一臉的愛莫能助。
我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按照慣例檢查油表,得,要先去加個油了。
【愿,我們一直開,先遠離這里。】我還在觀察周邊有沒有服務站,旁邊科特應該是打完電話了,跟我說道。
【哥們兒,先分享一下消息?】反正這個高速也沒有回頭路,我瞟了他一眼,問道。
【JULIET小隊已經全軍覆沒了。】科特沉默了兩秒,我以為他在措辭,可是下一句話差點兒讓我把著方向盤的手握不穩。
什么?!JULIET小隊沒了?死了?
【什么叫全軍覆沒了?】我一時間沒辦法接受,這么一個訓練有素的小隊,說沒就沒了?
【JULIET小隊前天進入新的安全屋,昨天上午突然失聯,基地迅速派出BRAVO小隊,在安全屋里找到了JULIET小隊的尸體,六個人無一幸免。】這次科特說的很全面,讓我背后不由升起了一股寒氣,這是宣戰啊!肆意殺害法國在職軍人,暗網組織這是要做什么?
我下意識的把這個所作所為聯系到了暗網的身上。
【法國軍方暗中調查暗網的情報組織,折損率大概在40%。這是基地破格向我們透露的信息,這已經說明暗網向我們宣戰了。】科特繼續他剛才收到的情報,我的腦子有點兒亂,前方的視線已經開始出現了模糊,我后怕的輕踩剎車,逐漸停在了高速旁邊的應急車道。
【我來開,你消化一下。】科特提議,我跟他調換了駕駛。
車子重新發動,我雖然腦子混亂,但也提醒了一句該加油了。
【JULIET小隊已經全軍覆沒了,是不是說,隊長他們也……】我話不敢說完,但是看著科特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基地方面不清楚,現在沒有找到隊長他們的尸體,不確定是否已經死亡。】科特努力組織著措辭,我卻心有戚戚焉,突然要面對朝夕相處的同伴的死訊,還對生離死別看不開的我有些難以接受。
【BRAVO小隊已經進入利伯維爾,CHARLIE小隊執行完最后的任務也會來,ECO小隊暫時在基地休整,我們兩個人勢單力薄,基地讓我們先隱匿起來,之后跟ECO小隊一起行動。】科特見我沉默,繼續說道。
【那我們現在去哪?】我聽到要跟ECO小隊行動,而且他們現在仍在基地,那我們現在該何去何從?我不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