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很仔細地在記憶片段中查找著，但還是沒有找到。他記得，那段時間自己光忙乎著掙錢養活妹妹，院里發生的很多事都顧不上理會。

記得秦淮如是在五一年的年底嫁進四合院，好像沒有來院相看的一事，賈東旭有沒有去秦家莊相看就不清楚了，秦淮如嫁過來辦了場婚宴就算跟賈東旭完婚了。

何雨柱不懂城里的婚嫁老禮，但架不住院里有人懂呀，好像隱隱約約地聽一個鄰居說過，時間太趕了，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怎么吉日都不選。

三朝古都的婚嫁老禮從合婚，相看，小定，擇日，大定，送嫁妝，迎親，拜堂，祭祖，回門等等都是有講究的。

五一年這會兒，人們對這些老禮還是很熟悉的，這可不是簡辦婚禮的六十年代。

合婚是古禮的問名，男女擇偶，自己是沒權選擇的，要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秦淮如跟賈東旭兩人也不是隊伍上的，他們可沒權選擇自己婚姻。

男女雙方要請媒人說合，往返兩家提親。媒人先問女方的八字送男家，然后再取男方的八字送女家，雙方互請算命先生合下八字，確定雙方沒有相克且相合，才能議婚。

瞧瞧這過程，短時間是完成不了的，來來回回至少半個月到一個月，這還是在不出意外的情況下。

然后安排相看，就是相親，通常是媒人陪著男方到女方家里相看的。或者找個茶樓之類的安穩場所，女方還得由家人或親戚陪著。女方跑到男方家中多半是有些不講究的，也容易被男方看低的。

若是雙方對相看結果都滿意，下面就是查三堂，就是說要查雙方父母有無妨克之處。

秦家，秦淮如父母俱在；賈家寡母孤子，怎么看這兩家也都合不到一起，可偏偏秦淮如嫁給賈東旭，難道寶貝女兒的秦世仁就這樣處理女兒的婚事？

更別提小定跟大定啦，賈家根本不懂，即便是普通人家也要準備四樣禮，可賈家根本連提都沒提這事。

而秦世仁家就更怪了，嫁妝一樣沒送，看上去秦淮如不像秦世仁的寶貝閨女，而是一個隨便養養的來歷不明的閨女。

即便是來歷不明的閨女，但她相貌漂亮，嫁對人家，足可以為秦世仁一家帶來難以想象的好處，可為什么秦世仁會輕易地放棄這樣一棵搖錢樹哪？

別提男女自由相看這回事，賈東旭在城里，秦淮如在秦家莊，兩個人八桿子打不著，怎么看也不可能湊到一起。

那個年月，像賈家這樣的寡母孤子的家庭，要是為兒子找媳婦的話，多半是找自己的親戚做介紹的。寡母不愿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她不會找個不知根底的媳婦進家門的。

秦淮如嫁進賈家后，鄰居們很是說了一陣閑話。

當時好像聽說易中海出面，找了幾戶人家，不知說了什么，把這股傳言壓了下去，后來沒人提這個茬啦。

從秦淮如嫁進賈家起，賈張氏對秦淮如的態度一直就不好。原本自己以為賈張氏是婆婆心作祟，現在看來，賈張氏對秦淮如的來歷可能有所耳聞。

直到秦淮如生下棒梗，賈張氏才算是對秦淮如放下心防。等賈東旭沒了后，賈張氏對秦淮如的態度又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是不是也與秦淮如的來歷有關哪，何雨柱不得而知。

秦代軍在說秦世仁請媒人給秦淮如到城里說人家的時候，何雨柱能夠感覺到秦代軍話里的怨氣，估摸著四鄰八鄉的適齡小伙子對此都有些不甘心。

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越是看上去不合理的事情，越是詭異地發生了，這會讓很多人都心有不甘的。

秦淮如嫁給賈東旭一事，估計就是這個緣故。

何雨柱現在有些相信，秦淮如進城相看的時候，一定是發生過有損閨名的事情，他爹秦世仁不得不忍痛放棄掉這棵搖錢樹，隨便找個破落戶把閨女嫁掉啦。

不然的話，消息傳回村里，村里人的閑言碎語會把秦世仁他們家淹死的，秦世仁哪還有臉待在秦家莊。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秦淮如為什么匆忙地嫁進破落戶的賈家。

甭提彩禮錢？！

賈家給了五萬（五塊）彩禮吧，可這點彩禮錢夠干什么的？！秦世仁還不至于把五萬看在眼里。

至于賈家屋里的那臺縫紉機更不可能是在五一年買的。

有興趣的人可以去查查，這時，滬海、海津以及羊城都有縫紉機廠不假，但產量不大，而價格卻很貴。

五一年，家里有縫紉機的，多數是富貴人家，有錢買來在家里做個擺設。

但貧苦人家像賈家這樣的，買來也放在家里做擺設？在外人跟四合院的鄰居們看來，那就是有錢燒的沒地用才會這樣做。

縫紉機買回家是做針線活用的，放在那里閑著，會被人說成敗家子的。況且，賈家家境不好是眾人皆知的事實。

家里都窮成這樣啦，有了縫紉機，不接點活掙錢，你讓四合院的鄰居怎樣想？你讓街道怎樣想？難道賈家不明白其中的利害！

何雨柱在記憶片段中翻找了半天，確實沒有發現何家曾做過縫紉活計。

實際上，縫紉機進入普通人的家庭是六十年代中期之后以及七十年代的事情，多是作為結婚需求的三轉一響的四大件進入家庭的。

五一年？！你想想就明白，這個時候，破落戶的賈家突然有了一臺縫紉機，誰給的？錢哪來？院里這些鄰居會拿著放大鏡一一考究的，這可是立功的好機會。

易中海給的，為啥？這樣貴重的物件，怎么不給我們？還是說三十三歲的易中海和賈家有不可言說的秘密？

從賈東旭以及棒梗的年齡上看，賈張氏可比易中海大幾歲的。

即便是易中海想讓賈東旭成為自己的眼睛，花這樣大的價碼值得呀。

人們會把賈家跟易中海連在一起細細琢磨的，一個剛結束處罰的人出這樣大的價碼拉攏賈家，他想干什么？

易中海真會蠢到如此地步嘛！何雨柱是不相信的。

師徒情深，那是扯淡的話；易中海想要賈東旭給自己養老？那更扯淡。

易中海今年才三十三歲，可不是六五年的四十七歲的易中海。

四十七歲的易中海考慮自己的養老問題是應該的，今年才三十三歲的易中海會考慮這個問題？！

你問問，哪個三十三歲的男人會覺得自己生不了孩子呀？

這個年代人們對這方面理解還處于懵懂無知的狀態，三十三歲的易中海會認為自己生不了孩子？除非他吃過楊梅。

記憶片段中，易中海老婆王秀英的身體一直不好，總是病懨懨的，老是聽到易中海說要給老婆買中藥的。

是不是易中海想著老婆病歪歪的身子，也許沒幾年活頭，才更要表現自己對原配的忠誠跟體貼，況且這時候納小已是絕無可能。

老婆王秀英要是真的沒了，繼任的妻子很好找的，女人對有情有義的男人很追捧的。

找個好生養的女人，自己不就有了后，估計這是易中海藏在心里不敢宣之于口的打算吧！

可易中海沒想到的是，病懨懨的老婆一直拖到他五十多歲還沒有走，這下，他抓瞎啦。

賈家的縫紉機咋來的哪？何雨柱心里又掛上一個問號。

究竟發生過什么不可言說之事，才讓秦淮如嫁給賈東旭的？何雨柱胡思亂想著，一點頭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