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杰有些意外。
意外之中還帶著點懵。
就像是平日里常見的貓咪一瞬間變成猛虎，讓你莫名的生出一股猝然之感。
短暫的愣神之后，
問題來了。
看著墨璃……
似乎，也是早有預謀？
夏杰欲哭無淚。
這事真是越來越離奇，現在事態的發展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你……老實點?！?
墨璃猶疑著開了口，劍尖上翻，指向夏杰。
月光清冷，劍光發寒，森然的涼意透過長劍，直直插進夏杰心里。
“有話好好說?！?
夏杰舉起雙手，無奈地開口。
單薄的話語傳出，在這無人的后山中里顯得愈發凄涼。
墨璃看著夏杰，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握著劍柄，眼中閃過不好意思的羞愧。
夏杰默默觀察墨璃，依舊沒有從她身上看出半分靈力波動，就如寒潭深水，看不到任何細小的波紋。
“你是體修？”
夏杰眼神飄忽，直接發問道。
在他的印象里，也只有體修才會如此怪異，沒有絲毫的靈力波動，卻能給他如此強烈的壓迫感。
墨璃看著夏杰，靈動的眸子里顯得有些驚異，像是在說：“這你都能猜到！”
她抿了抿唇，猶豫半晌，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居然真的是體修！
夏杰這下子真的有些驚訝了。
體修者，又名武者，顧名思義，就是通過錘煉肉身，凝天地之力淬煉己身，獲得通天偉力。
不同于登仙七境，武者向來只有五個境界，后天、先天、武道金丹、武道元嬰、武道元神。
從境界上限來說，武道就已經低了修仙者一頭，千年以來極為落寞，少有人修行。
所以對于墨璃這個傳說中的體修，夏杰還是感到有些意外的。
當然，意外中還帶著無力。
畢竟你要是修仙者還能試著靠風刃偷襲，遇到體修……這還真沒辦法??！
人家主打的就是依靠肉身，體魄強悍，全然不懼啊。
夏杰首次對這個自己鳳初境界獲得的能力感到無語，這玩意兒面對體修是有點雞肋啊……
墨璃看著夏杰眨巴著眼睛，櫻桃般的粉唇上下翻動，似乎在猶豫，思考著措辭。
“……帶我去祠堂?！?
祠堂？
聽到這個詞后，夏杰眉頭一挑。
“楊氏的祠堂？”
他不放心的出口詢問。
“……是的?！?
墨璃重重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復后，夏杰眼神一凝，心中生出恍然之感：“還真是……”
楊氏的祠堂就建在后山，比較隱秘清幽，一般不熟悉的人都是找不到的，更何況她……
夏杰又看了一眼墨璃，看到她雖然手持利劍，眼神卻也不像常人那般兇狠，相反，她顯得似乎比自己還慌張。
真是個傻丫頭……
夏杰懸著的心不知不覺中，悄然落下。
不過，她要去祠堂干什么？
更大的疑云籠罩在夏杰心頭。
“你想去干什么？”
夏杰直接問道。
“……”
墨璃眼睛猛然睜大，似是有點不理解他為何會問出這個問題，在她心里想來，夏杰應該是戰戰兢兢的回答她的問題才對。
想到這兒，她小臉一鼓，似是有些惱怒，眸中還閃著些詫異。
“回答我的問題?！?
她強迫自己的聲線變得冰冷，將劍繼續抬高，頂到夏杰的胸前，仿佛這樣就能將夏杰震住。
可是小貓就是小貓，無論裝得再怎么像老虎，也是沒有意義的。
二者雖然都是貓科動物，但本質上卻是天差地別。
夏杰輕笑，用中食二指夾住冰冷的劍刃，微微撥開，沒有理會墨璃瞳孔的地震。
“你跟那些黑袍人不是一伙的吧？”
夏杰雖然是詢問，語氣聽著卻是像極了陳述。
畢竟從這行事風格來看……
墨璃顯然跟他們不是一伙的啊。
誰家狼群里會混個哈士奇？
墨璃一怔，有些沒反應過來，但還是點了點頭，回應夏杰。
“這樣啊……”
夏杰雙手抱于胸前，托腮沉思。
“所以……你也不知道他們的目的，但你們的目標說不定是相同的。”
一抹亮光在他眼中閃出。
墨璃想了一下，似是覺得有些道理，神色不由得一急，連忙道：“快帶我去祠堂……”
“你去祠堂到底想干啥？說了我就帶你去?！?
夏杰雙手一攤，有些無賴的說道。
墨璃急了，昂了昂頭，眸中帶了分晶瑩的霧氣，“不能說……”
夏杰繼續循循善誘，“你看，當初你被人搶炊餅，是不是我幫了你?！?
墨璃嘴剛一張嘴，夏杰連忙用話將她堵住，“即使你不用我幫忙，但我還是幫了你，所以你欠我一個人情?！?
墨璃：“……！”
她張開的嘴沒有合上，一臉震驚。
“你在欠了我的人情之后，又欺騙了我，讓我以為你是一個普通的流民，所以……這算是你欠我的第二個人情?！?
沒等墨璃反應過來，夏杰又豎起了第三根手指，“你不還我人情就算了，現在你還用劍指著我，這就要算第三個了。”
墨璃身形一顫，看向夏杰的目光不斷變換，像是看到了一個恐怖的惡魔，要將吞噬。
“我…我……我是為了大夏！”
墨璃的語氣中帶著顫音，像是下一秒就會“哇”的一聲哭出來。
話音剛落，就已經在夏杰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什么，你說什么？
為了大夏……?。。?
心念百轉，夏杰迅速開始思考。
什么人會說這樣的話？
宗門、世家、豪強、邊軍、還是九州殘余的各地州牧？
顯然都不可能……
那么，排除了這些選項，只剩下一種人了。
大夏不良人！
不良人的歷史貫穿整個大夏，與之休戚與共。
大夏成立之初便設立不良人，拱衛皇室，監察文武百官，清掃天下懷有異心的勢力。
但隨著皇室的日漸衰落，不良人也逐漸隱沒在歷史的長河之中，變得銷聲匿跡。
不良人的威名也隨著時間的推移，不復當年盛況。
夏杰迅速思考，他記得原身記憶中，好像有著與不良人相關的記憶。
幾十年前，不良人化零為整，四散天下，尋求時機以求復興大夏，這其中……好像就有江寧分舵？
一念至此，夏杰不禁有些激動，這是找到組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