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龍湛應晏紫姹所求救冶了莫天城,并放了他離去。而晏紫姹也信守承諾,真正的做了龍湛的軍師,與之一起攻下鳶尾郡,與顔鹿一隊的兵馬匯合。他們打聽到,鳶尾郡的太守因好龍陽而死于一場采花之劫的暗殺,至于到底是不是被子宇所殺,晏紫姹還無法肯定。因為當他們占據整個鳶尾郡后,派人搜索了郡縣各個村莊角落,幾乎將此郡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子宇。
子宇那小子到底會去哪里?按理說,若真是他殺了那個好龍陽的太守,現在龍湛已駐軍于此郡,此消息不到一日便已傳遍天下,他不可能找不到龍湛來復命。再退一步說,就算他不找龍湛,也應該來找她吧!
還是……他真去了師傅那里?
那么,她現在幫助龍湛奪得鳶尾郡這個要塞之地,師傅他們一定會很恨她吧?
其實她也僅僅是出于私心,與龍湛做了一筆交易。
她幫他擴展彊土,揚名立萬,同時也打響了自己的名聲,而龍湛必須答應她牽制四城之敵兵,保牡丹王城。她知道龍湛并不是真的想侵進昕曄國,而是想以此來擴充他的兵力,最終轉攻仲曦帝國,他內心里真正最恨的人還是他的父兄——曜皇和龍闕。
因此,她還拿出了昕曄國君御戰(zhàn)將之子君千夜的兵力作為誘誀。如若她找到了千夜,便有法勸得千夜與他聯兵,只要保得昕曄,便也可以借助千夜的實力與仲曦帝國交戰(zhàn)。
她一腔熱血澎湃的建議最終也如愿以償的獲得了龍湛的同意,不過,她卻因此而充滿了負罪感,雖然這場戰(zhàn)爭并非因她而拉開的序幕,但她卷入其中,似乎也間接性的推動了此戰(zhàn)爭的發(fā)展。
難道僅僅是因為她想保千夜的母國,想與千夜團聚,就要做這亂世之中的傾世之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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鳶尾郡雖不是什么繁華大都,但小小一郡縣卻也占據了地理優(yōu)勢,而且此郡物產豐富,資源廣博,軍事防御及守備也很森嚴,也可謂易守難攻,誰都想得到此郡。只要占據此郡之地,便可鳥瞰牡丹王城,并控制住四城之兵馬向牡丹王城發(fā)起進攻。
自晏紫姹助龍湛奪得此郡之后,龍湛勝喜猶歡,對她更是殷情倍加。有好幾次酒醉迷歡后,都差點將她拉入洞房,但晏紫姹的御敵之術也是強悍得令人瞪目結舌,每次都正中他要害踢打。龍湛吃了兩次虧之后,便也不敢再碰她了,但也不可謂不沮喪。
想他在麝月國權傾朝野,又貌傾天下,哪個女人不是投懷送抱的,就算是他搶來的,最后也死心踏地的跟了他,任他拋棄也依然是心甘情愿。
這個女人就是如此的慓悍,而且私毫不為他的柔情所動。他也曾在她熟睡之時,聽她在夢中輕喚過那個叫“千夜”的名字,有時,他還會情不自禁的猜想,昕曄國戰(zhàn)將君御之子君千夜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竟會讓她如此迷戀?
他雖算不上是個臉皮溥的人,但在對付女人方面,還是頗要面子和尊嚴,他可以哄可以騙也可以用柔情打動,甚至可以搶可以奪,但就是不會求。
尤其,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存在有情敵二字,就算有,他也不會放在眼里。
于是乎,他不會親口去問晏紫姹與君千夜的過去,但卻會派人暗中去打聽。
自龍湛占據鳶尾郡之后,四城都不敢再戰(zhàn)。沒有了戰(zhàn)事,小小郡縣也呈現出了一派欣欣向榮之象。自駐郡以來,晏紫姹就不停的鼓動龍湛以仁道冶世,不燒殺搶掠,不欺辱良家婦女,加強防守,保護百姓們田地不受賤踏,為百姓減輕賦稅,這些龍湛都勉強還能接受,可不知這個女人哪根筋不對,最后竟興致勃然的拉他下田,龍湛那是幾百個不情愿呀,最后還是拗不過她,跟鳶尾郡的百姓們上演了一出播種澆水的農家樂生活畫面,后來弄得滿身污泥,直接累得趴下,還是晏紫姹用農家百姓們載物的板車拖他回去的。回去之后,晏紫姹還狠狠的說教了一番,罵他一個大男人竟還不如她一個女子,干這點農活就倒下了,不知道農民伯伯叔叔阿姨們起早摸黑,披星戴月的有多辛苦才能種出那些糧食來。
龍湛的毒牙也不是省油的燈,不過,兩人漸生熟悉之后,他漸漸的習慣了她的說教,便也不愿去反駁了,反正左耳進右耳出,睡一覺醒來也就什么事都沒有了。有時候,他還可以耍耍賴,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哀嘆著自己渾身酸痛,然后就可以大叫著:“姐,我背又痛了,腰又酸了,腳又抽筯了,我好像又動不了了,你快來幫我揉揉!”
于是乎,只要被叫了一聲姐的晏紫姹,總會不好意思怫他意,真的就給他捶起了背,做起了那些按摩工作。而有一次,這家伙竟還得寸進尺的要她幫他洗澡洗腳,她那個氣呀,直接就提著兩桶水潑向了他,那兩桶水如傾盆大雨般的從他頭上澆灌而下,將這妖異傾國的美少年淋成了十足的落湯雞。
后來這家伙吹了一夜的冷風,竟還生病了,這什么體質呀,還林妹妹似的弱不禁風呢!
晏紫姹又是同情又是生氣,不得已還擔任起了保姆的工作,從早到晚的照顧這個病怏怏的少年。再后來從他發(fā)高燒的夢囈以及顔鹿的口中,她才得知,原來這家伙小時候在冰冷的海水中泡過,以致于落下了病根,體質虛寒,不能碰涼水,否則就易生病。
難怪這小子夏天還穿著一身白袍?原來是如此的怕冷!
晏紫姹心里那個愧疚呀!心想著,這少年雖然以前是無惡不作,但在她的教導下勉強也收斂了一些,尤其他還十分用心的在幫她尋找千夜的下落,而她就如此回報他,真心有些恩將仇報的意思……
她本來是想請大夫為他醫(yī)冶,誰料這家伙即使是病魘中也有著極強的防備意識,不讓任何人靠近,除了顏鹿和她。沒有辦法,她又不能置之不理,便將軍中所有良藥都匯集起來,也開始研究起了醫(yī)書,勉強識得一些藥,又在大夫的指導下負責起了醫(yī)冶病人的工作。
他這一病就是十日,雖然她學醫(yī)學得慢,但也努力的找準了病癥處,在經過多番試驗后對癥下藥,總算也將這小子給醫(yī)好了。
在他逐漸恢復的期間,晏紫姹不停的諷刺他病若西子,典型的男版西施。他起初不起為然,后來又剖根究底的問起了她有關西施的故事,于是,晏紫姹又將吳王夫差與越王勾踐的故事說給了他聽,教會了他什么是臥薪藏膽。她沒想到,就那一個又一個的歷史故事竟鋪就了這少年今后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