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可笑,沒忍住笑出了聲,“你可真有意思,你說你疼我?還說我們是一家人?我看你才是那個藏著齷齪心思的人。”
“我馬上就成年了,現(xiàn)在去你家,我不光可以打工掙錢給你兒子花。以后我嫁人了,彩禮錢還能貼補(bǔ)你們家。你是不是這樣想的?”
生母被猜透了心思,臉上的表情僵了僵,“你是我的女兒,難道以后掙錢了不打算給我?就算你不搬回來住,以后你掙的錢,也要分我一半。”
我看向窗外,實在不想和這種人多說一句話。
醫(yī)院到了,我被他們架著下了車。
我一路掙扎,引來無數(shù)人的側(cè)目。
“放開我,救命啊。快幫我綁架,他們綁架我。”
我一路都在大喊大叫,生母則對過來詢問的醫(yī)生解釋:“帶她來做檢查,她害怕所以亂喊的。沒事沒事,給你們添麻煩了。”
我被帶到了化驗的地方,他們按著我的手抽血。
冰涼刺骨的針頭扎入體內(nèi),我看著自己的血被抽走了三管。
生母滿意地將我往邊上一甩。
“檢查結(jié)果出來后,如果你能匹配上,我就再來找你。要是不能匹配上,你弟弟的醫(yī)藥費(fèi)就由你來出。”
她湊近我,五官放得很大,“你要是給不起,就讓養(yǎng)你的那家人出。我辛苦生出來的女兒,問她們要個五六十萬也不過分吧。”
我盯著她那張貪婪的臉,抬手就是一巴掌。
……
4
“我呸!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你生而不養(yǎng),倒還回頭來問我養(yǎng)父母討錢。你哪里來的臉面張這個口。”
生母被我打得也是一臉蒙,回過神來就要抬手打回來。
可手臂剛抬起來就被警察叔叔給抓住了。
“怎么回事?有人報警說你們綁架?誰綁架誰?”
我立馬跑到警察同志身后,“她!她想逼著我捐腎。我不同意,她就把我綁了過來。”
生母連忙舉起雙手,“我沒有啊。警察同志,你不能聽她瞎說的啊。她是我女兒,我?guī)齺磲t(yī)院做檢查。她一個小孩子胡鬧,不想打針才報的警。”
警察又低頭來看我,我直接拿出手機(jī)給她看當(dāng)時回家拍下的視頻。
警察看得皺眉,直接把生母和我一起帶回了警察局。
弟弟扶著簡單包扎過的媽媽走過來,看見我后,我媽一把將我摟住。
“哎喲,我的崽啊。嚇?biāo)缷寢屃恕N艺嬉詾樗齻儼涯憬壸吒钅I去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我弟不爭氣地掉了兩滴眼淚,轉(zhuǎn)過身背著我偷偷擦了。
警察同志見我媽來了,也一并帶去了公安局。
到了公安局,我們被帶進(jìn)了一個類似會議室的地方。
生母剛一進(jìn)門就開始哭:“警察同志,你是不知道她們這一家子有多壞啊。搶走了我的女兒就算了,還給我女兒洗腦,讓她不要認(rèn)我這個媽。”
“我就是想去見見我的孩子,她們都要報警來抓我。我真的是命苦啊。”
警察打斷了她,“直接說事情經(jīng)過。”
我找了個位置讓我媽先坐下來,把剛才拿出來播放的視頻再次擺到桌面上。
事情的經(jīng)過我一五一十地告知了警察叔叔,但是生母卻突然發(fā)飆。
“什么叫我逼迫你?你不是我女兒嗎?志強(qiáng)不是你親弟弟嗎?他是你嫡親的兄弟啊。同父同母嫡親的啊。”
“你現(xiàn)在這樣就叫做不仁不義,你良心被狗吃了你!”
“你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你親兄弟去死嗎?你怎么狠得下心啊你。”
“我告訴你,志強(qiáng)要是因為你耽誤了,我下半輩子都不會饒了你。我讓你不得好死。”
警察用力拍桌,“注意下你的言辭,這里是警察局。”
“事情大致經(jīng)過我們已經(jīng)了解清楚了。”
生母一臉不服氣地看著我,眼里都是不甘和怒氣。
“器官捐贈是自愿行為,即使是生母也是無權(quán)替他人做決定的。”
“這件事情我已經(jīng)記錄在案,如果日后再有人強(qiáng)迫你進(jìn)醫(yī)院捐贈器官,可以直接報警。我們會依法處理。”
我點頭,對警察叔叔表示感謝。
爸爸回家后見我們都不在家,問了鄰居才知道出事了。
我和媽媽弟弟走出去的時候,爸爸剛好急匆匆地趕來。
他看著我們幾個都安然無恙,松了一大口氣。
但看見媽媽腦袋上的紗布時,一口氣又提了起來。
“怎么弄的?誰搞得?我去揍他!”
媽媽拉住了爸爸的手臂,“回家吧。別在警察局鬧。”
5
回家路上,沒有人說話,這一場鬧劇,耗盡了我們所有力氣。
到了家門口,我爸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
“都怪我,我要是不去接那個單子守在家里,你們都不會出事了。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去。”
我上去拉住爸爸的手安慰,“爸,這怎么能怪你。你守的了一天,也守不了一輩子。難道就因為她,我們一家人都不要正常生活了嗎?”
我弟表示贊同,“姐說得對,剛才警察叔叔不是都說了嗎!直接報警就行了。法不能向不法讓步。”
我摸摸弟弟的小腦袋,“嚇壞了吧。進(jìn)去寫作業(yè)吧。”
我弟對著我噘嘴,“你真是無情,知道我嚇壞了,還讓我寫作業(yè)。”
我媽直接一巴掌拍他腦門上,“你只要不嚇?biāo)溃捅仨殞懽鳂I(yè)。”
家里大門早早落了鎖,門邊上還放了不少打架的家伙。
門窗媽媽檢查了又檢查。
睡前還提醒我,“窗戶一定不要打開,床邊放點防身的東西以防萬一。早點休息,別學(xué)到太晚了。”
我連聲答應(yīng),媽媽還是不放心,直接拿著自己的枕頭跑到了我房間。
“不行,今晚媽媽跟你一起睡,你一個人睡我心里不踏實。”
那晚我被媽媽摟著睡了一夜。
第二天,是一月一次的年級月考。
從早上八點考到下午三點半,考完直接可以回家,也算是一件好事兒吧。
到了放學(xué)的時間,門口竟圍了一大圈的人。
我走過去,路過的同學(xué)都回頭看我。
我聽見了這幾天頻繁聽見的聲音。
是她。
我的生母。
她找到學(xué)校來了。
我周身發(fā)寒,腦子都停止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