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吃完早飯,江臨綽正準備將桌上的飯碗收拾了,就聽得白倘的腳步聲又來了。
他對柳慕使了個眼色,“先藏起來。”
柳慕有些慌,環顧四周,實在找不到藏身之所,白倘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她心一橫,拉開衣柜鉆了進去。
她鉆的急,自然沒有注意到衣柜外江臨綽石化的表情,他這衣柜里的衣服還能要嗎?
“阿綽,快些隨我走吧。”
“嗯。”江臨綽隨手將門帶上。
“你這門不上鎖啊?”
江臨綽謊話張口就來,“鑰匙找不到了,便先不鎖了,再說我這院子平日里并無人來。”
白倘環顧一圈院子,點頭道,“確實,你這院子也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若我不是你的表兄,我也不會來。”
江臨綽,“……”,你說得對。
江臨綽走后,柳慕從衣柜里爬出來,小霸跑到她腳邊,喵喵叫著,隨后又跑到江臨綽的桌面上,頭朝下,用嘴死死咬住桌面下的抽屜。
柳慕揉了揉小霸的腦袋,“你是想給我看什么嗎?只是我們如今在別人家,亂看別人的東西便不好了。”
“主人,那里面的是你的東西。那是你下凡前為自己準備的記憶。”小霸在心中尖叫,不知從哪生出來許多力氣,竟一把將那抽屜拉開了。
一枚淡淡泛著流光的珠子出現在柳慕面前,柳慕只覺眼前一晃,再睜開眼時,便情不自禁的捧起了那珠子,“好漂亮。”
柳慕仔細打量了幾眼那珠子,雖愛不釋手但畢竟是別人的東西,她將珠子重新放進抽屜內,將抽屜關上。
她將小霸放在懷中,竟發現小霸的嘴角因用力而出了血,她有些慌,將昨日蕓兒給她拿的藥給小霸抹了抹,又呵斥道,“小霸,上別人家中不準亂動別人東西,聽到沒?”
小霸蔫蔫的垂下腦袋,“可那是你的東西啊。且你原本不準備這樣活的。”
小霸轉念一想,那記憶珠中反正也被設下一層結界,以主人如今的本事是打不開的,那這記憶珠便再由那江臨綽保留一段時間吧。
……
“小霸,姜皎手中的五十金就靠你掙了。”白倘點著江臨綽懷中抱著的紅冠雞道。
乍一聽到小霸這個稱呼,江臨綽有些愣,很快便適應了過來,白倘為他的戰斗雞取過的名字有小勝、小贏、小斗、小猛、小帥、小虎……
姜皎將懷中抱著的雞丟進圍欄里,冷哼一聲,“斗個雞而已,又將你表弟帶過來了?”
白倘朝他翻個白眼,“一個人無聊,找個人陪我不行嗎?要你管。”
姜家與白家一樣,同為經商世家,兩家表面和氣,內里爭斗不斷。
到了白倘與姜皎這一代,兩家的少主子都是個沒有斗志的紈绔,兩人的爭斗便從商戰轉成了斗雞斗蛐蛐,且往往下大的賭注,以顯示二人的身家。
窩在江臨綽懷中的小霸不停扇著翅膀,眼睛圓睜,仿佛要吃人一般,待江臨綽將它放進圍欄中,它便處于狂暴狀態中,沒兩下便將姜皎的雞咬死了。
白倘下巴微抬,眼神倨傲,手心朝上,“姜皎,我贏了,給錢。”
姜皎望著圍欄里的死雞,面色不色,對江臨綽道,“雷護子的名聲果然名不虛傳啊。不知江大少平日里害不害怕打雷呢?”
姜皎話音剛落,白倘一拳便揮了上去,正中姜皎下巴,“再胡說八道,老子要你命。”
姜皎一摸自己的下巴,竟有血,頓時也怒了,擼起袖子便沖了上去,“死白倘,我與你的比試,我們兩人參加就好,你天天找你這表弟來尋我的不痛快,你贏的體面嗎?我不尋你麻煩,你竟還沖我動起手來了,今日我便叫你瞧瞧我的厲害。”
白倘帶的家丁與姜皎帶的家丁都不少,就這么打了起來。幸好他們比試的地方選在了一個偏僻的巷子里,若不然當街斗毆,若被官差發現,定要吃些官司。
一片混亂中,江臨綽身子一閃,脫離了兩方隊伍,又順手將白家與姜皎的一個小廝扯了出來。
告誡道,“快去將舅父請來。”
“快去將姜家老爺請來。若要慢了,恐出人命。”
不一會,巷子里便響起了陣陣哀嚎聲。
一會姜皎將白倘壓在身下,一會白倘將姜皎壓在身下,面對著情景,江臨綽倒真有些手足無措來。
他蹲在二人身邊,勸道,“別打了。”
姜皎罵道,“死瘟神滾一邊去。”
白倘則是委屈道,“表弟,快幫我把姜皎按住。我今天要打死他。”
江臨綽伸手想將他們拉開,無形之中臉上又挨了一拳,青袍上又添了一道腳印,他自暴自棄道,“罷了,想打便打吧,打個痛快,日后恐怕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這般想著,白老爺和姜老爺便來了,兩人并排站在一處,吼道,“都給我住手,日后還想不想要零花錢啦。”
此言一出,白倘與姜皎立馬分開。
白家老爺將白倘拉到自己身后,巴掌落在他身上,“敢找事,怎么不讓人打死你。”
姜家老爺也如法炮制,點著姜皎腦袋道,“我姜元何時有你這樣輸不起的兒子?輸了便輸了,賠錢了事,竟敢當街打架”,他揪下隨身帶著的荷包,丟給白家老爺,“這是五十金。”
白家老爺將五十金砸到兒子身上,大聲吼道,“瞧瞧,姜家老爺多大氣量,學著些,別動不動就為了小事吵架,道歉。”
白倘接過五十金,從鼻孔里哼出一口氣,指著姜皎道,“他稱阿綽為雷護子,當真侮辱人。”
白家老爺臉抽搐兩下,深呼吸兩口氣,又很快放松下來,笑道,“這可就不是說的我的侄兒了。而是說的我妹妹和妹夫,姜老爺當知道妹妹與妹夫的出事乃是白某一生所痛。”
姜元臉上的笑隱了下去,反手給了姜皎一個巴掌,“日后再拿此事嘲諷人,我非打斷你的腿。”
姜皎見父親動真格的,也被嚇到了,垂著腦袋不說話了。
白家老爺呵呵一笑,“沒多大事,別打孩子。”
兩家大人又寒暄幾句,便聲稱店里玩,要離開了。
走前,兩人互相行了一禮,和氣笑道,“今年的皇商人選定是白兄。”
“那能啊,去年的皇商都是姜兄,今年也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