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瑞與二白回客棧時,路過一家商鋪,霄北小聲提醒道:“公子,你看那兩人像不像今日站在武志旁邊的青衣公子和武四小姐。”
二白仔細觀察著那個身形嬌小,穿著灰色南莊的人,那眉眼是有幾分像武四小姐,疑惑道“是有些像武四小姐,她不是剛結束及笄禮么?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錦瑞心中也甚是疑惑,“想知道為什么,跟上去看看不久知道了。”說完看向二白、霄北,繼續道“三個人不好隱蔽,我和二白在這跟著武四小姐,霄北你去齊府打探下玉牌的事情,今日齊大人必有舉動。”
霄北得令,施展輕功,只一眼便消失不見了,二白忍不住夸道“好俊的輕功。”
錦瑞見二白一臉贊嘆的表情,忍不住說道,“這有什么,我的輕功比這更好。”
說罷,便帶著二白飛身上了房檐,循著剛剛青衣公子與武四小姐的蹤跡,來找了一處屋子。
兩個剛進屋子,武四小姐便一把抱住青衣公子,“商哥,我好想你。”
那被稱作商哥的男子,面對武四小姐的投懷送抱,面無表情,還有掙脫了武四小姐的懷抱。
武四小姐見男子這番行為,難掩失落之情,“商哥,你還在怪我么?上次是我的錯,害你被三哥責罰,蕊兒知錯了。”
“三哥?誰啊?”屋頂的二白用眼神詢問著錦瑞。
錦瑞只能以口語示意,“可能是武志。”
屋內過了好久沒有任何聲響,突然,武四小姐脫了外衣,解了腰帶,向男子走去,“商哥,今日我及笄,此后就可以嫁人了,你可愿娶我。”
那男子此刻才有所動作,“四小姐慎言,我只是你府上的一個普通主簿,身份低微,怎么能娶你?”
武四小姐聽了此話,直接抱住了男子,“商哥,我不許你這么說,這些年,爹爹身體不好,三哥只顧玩樂,武氏商記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由你主持,而我只是深閨女子,空有一身家世而已。你怎么不能娶我?”
男子依舊不為所動,“四小姐自重,夜深了,早點回去吧,不然武老爺怕是要著急了。”
武四小姐聽了這話,顯得有些慌亂,片刻之后,她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坐到男子腿上,整個人都掛在男子身上,在男子耳邊,輕哼一聲,“商哥,要了我,從此我就是你的人了,爹爹也拿我們沒辦法。”說完,還親了親男子的耳垂。
嬌羞美人在懷,哪個男子會不心動,只見商哥一把抱緊武四小姐,一室旖旎。
這一舉動著實驚呆了屋頂的二白,二白之前從未見過這番春光,臉上羞得通紅。
再看錦瑞,他到見怪不怪,覺得屋內無趣,轉頭看到二白,愣在那里,一動不動,滿臉嬌羞,甚是可愛,便起了逗弄之心,輕輕挪到二白耳邊,“怎么了?”
二白本就心猿意馬,突然,耳邊癢癢的,一激動,便撞到了錦瑞懷里,錦瑞沒想到二白反應這么大,下意識抱緊二白,“別動,我們還在屋頂,小心被下面人發現。”
二白此刻哪有心思在管下面的兩人,她雙眼緊閉,一動一動,只求時間快點流逝。
錦瑞也感覺到懷中人的僵硬,心中也有一絲愧疚,小心向下看去,只見商哥和武四小姐正漸入佳境,絲毫沒有發現屋頂的兩人,看著在自己懷中僵硬二白,便飛身帶二白離開了屋頂,來到一處庭院。
二白一落地,便掙扎著離開錦瑞的懷抱,開始大口呼吸。
錦瑞見二白如此窘迫,想上前安撫,還未動作,便聽二白的聲音響起,“他們......他們......”,似是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武四小姐和商主簿的行為。
錦瑞笑道,“男歡女愛,這不正常,你怎么反應這么大?”
“可是......可是......他們還未成婚,而且,那男子也不見得愛慕武四小姐。”二白反駁道。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你還是先看看你自己吧,只是看了一副活春宮,就......”錦瑞調笑道。
“就怎么,我這是第一次看,而且......而且......”二白結巴道。
錦瑞接過話頭,“而且還如此香艷是么?”
“你......你......你怎么如此不要臉”二白氣急敗壞地說道。
看到二白這樣,錦瑞心情大好,“好好好,是我不要臉,請二白姑娘原諒在下。”
二白此時窘迫異常,一來是因為剛剛武四小姐和商主簿的活春宮,二來是因為明明錦瑞也一同看了,但是他卻仿佛沒事人一般,而自己卻被影響如此,覺得有些丟人。
之前師傅雖然也教過二白男女之事,但當時也講的極為簡單,今日一見,才知原來這男女之事,竟會讓人如此情不自禁,心生綺念。
若有朝一日,自己是否也會如那武四小姐一般,心甘情愿與一男子行如此之事?想著想著,二白臉更紅了。
錦瑞見二白越來越紅的臉,快要溢出水的眼,想她估計是被剛剛的場面嚇住了,便出聲安慰道,“二白,你常年跟你師傅居住在藥谷,可能沒有接觸過這些,但這真的是平常之事,不用為之窘迫。往后,往后,等你遇到了喜歡的男子,你們也會如此,才子佳人,男歡女愛,乃人之常情。”
“我知道,我只是......只是......沒見過這樣......”
“我知道。”如果不是此刻身處他人院落,錦瑞畢竟放聲大笑,他之前見過許多女子,或豪爽,或嬌羞,或明媚,或妖嬈,大部分都通曉男女之事,為了上位,可以比武四小姐更加主動。但像二白這樣的,還真是第一次見。
許是心情已經平復,二白問道“今日武四小姐及笄禮,按理她應該可以嫁人了,為何還要單獨來此處,與商主簿行如此之事?我怎么也想不通。”
錦瑞回想道,“商主簿雖然主管武氏商記,但還只是一個主簿。而武四小姐就不同了,一個富商之女,更何況她的兩個姐姐,一個嫁了青州最大門派的門主,一個嫁了青州最大的官。照這樣看來,武老爺必定不會將四小姐嫁給一個主簿。”
“所以,武四小姐才來這么一出,生米煮成熟飯,武老爺也沒有辦法。想來這武四小姐真的是愛慘了商主簿,如果商主簿也愛慕四小姐,那兩人或許真的可以沖破身份枷鎖,幸福美滿;但剛剛所見,商主簿對武四小姐似乎無意,如果真是如此,那武四小姐怕是......”二白其實很心疼武四小姐,她勇敢真誠,但這滿腔孤勇和愛意,怕是要錯付了。
“生米煮成熟飯?光靠這辦法,可唬不住武老爺這種人。”錦瑞輕笑道。
“為何?”二白不解,兩人都已行夫妻之實了,難道就應該成親么?武老爺還會讓四小姐嫁給其他人?
“二白,你久居山谷,怕是不了解這世間人心。錦城中的大戶人家,經常用聯姻的方式來鞏固自己的聯盟,有時也會有一兩家出一個叛逆之人,為了躲避這種姻親,會選擇逃婚,或者婚前與自己喜歡之人先行夫妻之事,迫使家里就范。但這種姻親,本身就是兩方勢力的結盟,那會在意這些,他們只在意,親結沒結,至于結親后,人怎么過,他們是絲毫不在意。”錦瑞述說著自己曾經的那些見聞,仿佛這種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
二白是第一次聽到這種事情,問道“那他們結親后,女子婚前中意之人會被如此對待?那女子丈夫會如何對待她?”
錦瑞想起曾經聽說過的一對,冷聲道“男的亂棍打死,女的在荒廢的庭院幽禁一生。”
二白覺得殘忍,“真可憐,這女子的父母也真沒人性。”
錦瑞對此倒無任何偏見,只說道,“世家結親,看重權勢,至于新人過的怎樣,他們并不在意。只要權勢穩固,他們可以犧牲一切,更何況一個女兒。”
二白對此不敢茍同,“若有一日,你父親用你去穩固權勢,你又該如何?”
錦瑞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曾經自己還是風光滿面的八皇子時,父皇曾說,想把丞相之女許配給他,當時的自己雖沒見過丞相之女,但也不抗拒父皇的這一想法。
可惜,沒多久自己便中毒了,離皇位越來越遠,就連自己的娶親之事,父皇也再未提過。失勢到如此地步,也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錦瑞低頭看了看眼前的女子,眼眸清亮,唇紅齒白,也不知以后會喜歡哪個男子,想著想著又覺得自己多管閑事,急忙抬頭望月,調笑道,“我早已失勢,朝中沒有人回想把女兒嫁給我。而且,我已年滿二十,父皇......父親也從未給我提過娶親之事,想來是我父親已經忘了這回事了。”
二白看著錦瑞抬頭觀月,以為他在故作堅強,畢竟被自己的父親所遺忘,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溫聲安慰道,“沒事,這樣你就可以娶你心愛的女子了。”
錦瑞聽完這話,腦中浮現出剛剛二白的樣子,嘴角含笑,“那就借二白姑娘吉言。”
錦瑞和二白在庭院中談心,屋內的商哥和武四小姐也偃鼓息旗,武四小姐趴在商哥的懷中,柔聲道,“商哥,明日我就跟父親坦白,可好?”
許是情潮剛過,商主簿也不似剛剛硬邦邦的樣子,難得溫柔道,“好,明日我就上門提親。”
武四小姐沒想到商主簿這次的順從,驚喜異常,抬頭親了親他的臉龐,惹得人心神蕩漾,又是一場激烈的歡愛。
天快亮了,武四小姐才與商主簿依依惜別。
武四小姐走后,商哥將看著床單那一抹嫣紅,面露厭色,收拾一番,將床單被褥全部丟棄。
角落的二白和錦瑞見此,也是一臉疑惑,決定回客棧跟霄北匯合,看看他那邊有什么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