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身子一僵,驚惶不定地看向姜融:“你,你胡說什么?我跟凝兒行得正坐得端,從來也沒有做過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別想嚇唬我們。”
“行啊,那看來我知道的那些應該都是假的吧。”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趙氏腦子里飛快地回想著自己在陳媽媽面前說過什么,讓她做過什么見不得人的事。陳媽媽并不是她極為倚重的人,所以一些機密的事,她并沒有讓她知曉,但是她畢竟跟了她這么多年,也是知道了不少她的那些不能見人的事。
姜融看向落英道:“落英姑娘,勞煩你扶我娘先出去,找個安全的地方呆著,我與侯夫人說幾句私話。”
落英有些擔憂地看向她:“可是,她萬一向你發難怎么辦?”
姜融搖搖頭:“不會的,我自有主張,勞煩你照顧好我娘。”
落英想了想,便點頭答應,她直接將薛氏給背了出去。
出門的那一刻,她還回頭看了趙氏一眼,說道:“侯夫人,我家少夫人雖是晚輩,但向來克己守禮,在丞相府也是人人夸贊,更是我家公子的心頭肉。我家公子雖纏綿病榻,但卻頗得圣眷,夫人切勿傷她。否則禍延侯府,悔之晚矣。”
說完,落英便轉身出去了,但是她這番話,卻聽的在場中人目瞪口呆。
這么有底氣的話竟然是一個病弱公子身邊的丫頭說出來的話?
難道她們都小看了唐宜嗎?
姜凝嘲諷地啐了一口:“呸,以為這樣能嚇唬住誰,不過是一個病秧子而已,哪里來的圣眷,姜融,看來你跟你那病秧子丈夫真是一個德性。都喜歡虛張聲勢,狐假虎威。你現在倒是說啊,你知道我們什么秘密?”
姜融不慌不忙地在桌前坐下道:“夫人,不讓你那些手下出去嗎?”
姜凝道:“你別在這里裝神弄鬼,就當著大家伙的面說清楚。”
“那好,我就說了,你別后悔就行。”
“等等。”趙氏為了穩妥起見,還是揮揮手,讓下人們都先出去了。
“娘,干嘛聽她的,她不懷好意,把人都趕出去,誰知道她要做什么?”
等人都出去了,關上了門,趙氏看向姜融道:“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行,夫人,我知道的呢也不多,就比如說夫人拿侯府的錢去接濟娘家的事兒,放印子錢的事兒,還有給懷孕的林姨娘下藥,讓她滑胎的事兒。還有,”
“你住口!”趙氏越聽臉色越黑。聽到滑胎的事,她的額頭浸出了冷汗,急忙喝止姜融。
“行,那我就不說您的事了,我來說說凝兒妹妹的吧。妹妹十二歲的時候,碰壞了父親跟洪大學士借的前朝古董,直接讓兩家交惡。洪大學士參了父親一本,還讓父親被皇上申飭,罰俸一年。
后又誣陷父親最寵愛的小妾芍藥姑娘,害她被祖母賣給人牙子,不知去向,讓父親一蹶不振了整整大半年。不知道,父親現在要是知道真相,會作何感想?還有,你跟齊王的偶遇,是你有意為之,”
姜凝瞪大了眼睛,仿佛被雷劈了似的,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姜融,我看你是在找死。你以為你知道了我們這些秘密,就能要挾的了我們了嗎,這樣只會讓你死的更快!母親,姜融留不得了,我們我直接要了她的命!”
姜凝露出一副狠毒的表情,看向她娘趙氏。
趙氏臉色極為難看,她看了一眼口無遮攔的女兒,把她拉到一邊,輕聲道:“胡鬧,你以為殺人是好玩的,她可不是賣身契被捏在我們手里的奴仆,她現在是人家丞相公子的正妻,回來回門的,要是死在侯府,咱們家上上下下都脫不了干系。”
“那怎么辦,她知道咱們這么多事情,就這樣放她走了,我們以后不是每天都得擔心受怕的?”
趙氏現在悔的是腸子都青了,她為什么要派陳媽媽去姜融那兒呢,她應該派自己最信任的心腹過去的。
這死丫頭,她早就該知道,做了這么多年生意的姜融,肯定是個心機深沉的。
是她太輕敵了,這下被她知道自己那么多秘密,確實很棘手。
她思來想去,覺得還是不能跟姜融撕破臉,便對女兒交代道:“凝兒,你暫且忍耐一下,不要再激怒姜融了,讓母親跟她說,她這樣的人,最看重的就是利益,只要能拿出讓她心動的條件,她也不會輕舉妄動的,咱們再找機會,一招致命。要通過別人的手讓她消失,不能由我們自己動手,落人口實。”
姜凝實在是氣不過,擰著帕子猶豫了好久,這才點頭答應。
趙氏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手,然后再轉過身來,走到姜融面前,在她對面坐下,冷冷開口:“姜融,閑話不多說,你提條件吧,你怎樣才能守口如瓶。”
姜融淡笑道:“夫人果然是個聰明人,那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夫人難道不知我最在意的是什么嗎?”
“你娘嗎,你放心,我不會為難你娘的。以后我會派人好好照顧你娘,衣食住行都比其他幾個姨娘的份例多一倍,如何?”
“可以,但是夫人不能再讓我娘做活了,她身體不好,在床上靜養尤嫌不足的。”
“行,我現在也沒怎么讓她做活,只不過是讓她做些繡品而已。”
姜融靜靜地看著她,直看得趙氏有些心虛。
“我以后不讓她做了還不行嗎。”
“希望夫人說到做到,我會派人時常來看的。”
“還有呢?”
“還有把我陪嫁丫頭和仆婦的賣身契給我。”
趙氏眸光一閃,咬了咬牙道:“行,給你。”
這些東西都不值一提,給她就給她吧,她只擔心這些只是前菜,她接下來還要獅子大開口。
“還有嗎?”
但是姜融卻搖搖頭:“暫時沒有。”
姜凝怒了:“什么叫暫時沒有,姜融,你別得寸進尺!”
趙氏一把攔住女兒道:“融兒,你別跟你妹妹計較。那就先這樣,只是你有條件,我自然也不能沒有。”
“你說。”
“你把侯府給你的全部嫁妝,都送給了你婆母,這實在是不妥當的事。你想辦法從你伯母那把嫁妝拿回來。不然我守著個空殼子侯府也沒用,倒不如跟你魚死網破。”
姜融氣笑了:“夫人現在怪我行事不妥當,你們早在把我嫁過去的時候,就該知道這丞相夫人是個什么樣的人。她覬覦我的嫁妝已久,我不給她,也不過是白白被她搓磨而已。”
“那你也不能真的給她啊,你必須想辦法把嫁妝拿回來。不然,我們前面說的都不作數,你自去揭發我們做的這些事,就看誰下場更慘。”
這回,輪到姜凝急了,她拉著趙氏的手道:“娘,不能這樣啊!”
姜融笑得諷刺:“看來,在夫人您的眼里,錢比什么都重要啊。”
“姜融,你別自詡清高了,錢要是不重要,你能活到現在?”
姜融嘆了口氣道:“你給我一些時間,我會把這件事處理好的。”
“你要多久時間,萬一你只是想要拖延時間,并沒有盡心去做,你讓我侯府怎么辦?”
“侯府很缺錢嗎?”
“當然缺錢,你去問問誰家不缺錢,我跟你講,沖兒他在一個月之內就要去金吾衛當差,到時候他要打點的地方多的是,我就給你一個月期限,你要是不能打消你婆母要拿你嫁妝的心思,我就,”
趙氏還沒說完,屋外趙氏的人就來稟報道:“夫人,丞相府的大公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