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二人神情盡收眼底,呂青心中波瀾不驚,面上卻一副迷茫之色,仿佛還有些懷疑人生。
“呂師弟,紅霞妹妹年紀小,不懂事還請多多擔(dān)待。”
“來,別站著了,咱們坐著聊。”
曾永仙側(cè)過身,指了指木椅,笑意不減。
呂青臉上迷茫依舊,可也回過神來,連忙擺手靦腆一笑:
“怪不得紅霞師姐,是師弟孟浪了…”
作為外姓弟子,一般都以稱師兄師姐稱呼曾家子弟。
當(dāng)然,外姓更喜歡叫他們公子小姐。
“這還差不多!”曾紅霞輕哼,對于這聲‘師姐’還是頗為受用的。
眾人入座,呂青才疑惑詢問:“曾師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演技!藍袍管事嘖嘖稱奇,笑瞇瞇看著互飆演技的三人。
他還以為呂青會痛罵一番乃至直接動手呢,沒想到啊沒想到。
不咬人的狗,值得警惕呀!
只不過,血契一簽,也只能當(dāng)狗咯!
曾永仙嘆了口氣:“呂師弟,那日諸葛家偷襲,造成了巨大損失,好在我曾家還算有些底蘊,付出巨大代價總算將其打退。”
“我等最近才打聽到你們的情況,便星夜兼程趕來,好在算是趕上了。”
“只可惜,我曾家能力有限,只能保你一人…”
“張岳師弟卻是…”
說到這里,曾永仙顯得頗為痛心疾首。
“原來是這樣…諸葛嗎?”
呂青小聲喃喃,拳頭緊緊握緊,面露恍然夾雜著仇恨。
過了片刻,他才頗為感激的看向曾永仙,情真意切道:
“多謝永仙師兄了。”
曾永仙臉上重新帶上了笑意:“呂師弟,一家人何必多禮?”
“嘿嘿!”
氣氛愈發(fā)融洽,可就在這時,藍袍管事竟忍不住笑出了聲。
見眾人齊齊望來,管事捏了捏嘴角,“看你們師兄弟相見甚歡,我內(nèi)心也頗為喜悅,實在太感人了!”
語氣中嘲諷意味十足,讓曾永仙額角忍不住的跳動了下。
他維持著和煦笑意:“還是要多謝牛管事成全,否則我?guī)熜值芤搽y以相見。”
呂青跟著拱拱手,情真意切道:“多謝管事大人了。”
他是真挺感謝對方的,至少讓他提前知道了曾家的嘴臉。
不過,下次相遇,可就要手底下見真章了。
牛管事不在意擺擺手,話頭一轉(zhuǎn),卻又說道:
“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在此之前,咱們還是先簽訂血契吧!”
說著,他手腕一抖,一張泛黃的紙出現(xiàn)在了手里。
啪!屈指一彈,黃紙已漂浮起來,將其上文字展露給眾人。
呂青眼睛瞇起,細細看著其上的條例。
除了第一條外,其余的都與曾家有關(guān)。
第一條很有意思,大致意思是呂青從此與死斗場再無瓜葛,除非死斗場主動招惹,他不得做任何威脅危害死斗場的事情。
不愧是死斗場,果然夠大氣,除了這條外,竟是沒有其他的約束。
曾家就不同了,足足用了六條來控制他。
簡單來說,這就是一張賣身契,他呂青就是曾家的財產(chǎn)。
他沒有任何自主權(quán),不管要做什么都得經(jīng)過同意才行。
“滴入精血,血契即成!”
藍袍管事輕點眉心,接著眉心出現(xiàn)一抹殷紅,手指甩動,精血落在黃紙上,在其上形成了一個奇異印記。
這時,曾永仙緊隨管事之后,也滴入一滴精血。
他轉(zhuǎn)頭,用鼓勵的眼神看著呂青:
“呂師弟,這已是我能談到的最好條款了,希望師弟不要怪師兄無能。”
“師弟盡管放心,我們不會限制你的自由。”
“我會盡快收集祛除血契的辦法的。”
牛管事亦是輕笑:“只要簽了血契,那便與我死斗場無關(guān)了。”
他含笑不語,已經(jīng)提點過了,對方如何選擇都與他無關(guān)。
他多不了一兩肉,也少不了一塊靈石。
此言一出,曾永仙的臉色隱約難看了不少。
呂青心中一跳,這意思,若不簽血契,那便還是死斗場的人?
可我要的是自由!
不管是哪邊,其實都沒有區(qū)別。
反正都要受制于人,自然要選更弱勢的一方。
曾家毫無疑問便是弱勢的那方,否則,臉色也不會這么精彩了。
況且,若張岳所說為真,血靈可除血契,那么脫離曾家可比脫離死斗場容易多了!
思緒在腦中一閃而過,呂青絲毫沒有猶豫,真誠看著曾永仙道:
“若非師兄,我還脫離不了死斗場,怎么敢責(zé)怪師兄呢?”
“我是曾家外姓弟子,自然以曾家利益為重!”
他心中冷笑著,也逼出一縷精血,落在了血契之上。
隨著他的精血落下,漂浮的黃紙無火自燃,接著有三道血光同時投入了三人眉心。
瞬間,呂青就有一種被約束被管制之感。
他有種感覺,只要他敢違抗血契內(nèi)容,就會渾身氣血逆流暴死當(dāng)場!
“哈哈,血契已成,我便不打擾三位敘舊了。”
“接下來,張岳的拍賣就將進行了,三位若有興趣,可以來看看。”
牛管事笑瞇瞇站起身,拱拱手轉(zhuǎn)頭就走。
“曾師兄,張岳…”呂青眸光閃動,接著眼巴巴看向曾永仙。
“師弟且安心,我會盡力拍下張岳師弟的。”曾永仙笑意依舊,但語氣卻冷淡了下來,取出一個玉瓶丟給呂青,“你在死斗場中暗疾積累,服下此丹可進行愈療。”
“你安心療傷,我和紅霞妹妹便先去拍賣會了。”
“多謝師兄。”
呂青接過玉瓶,目送兩人離去,臉上的恭敬之色也是褪去。
“嘿嘿,曾家。”
將玉瓶打開,取出當(dāng)中珠圓玉潤的藥丸,沒有遲疑直接將其捏碎。
手掌一揮,細碎粉末便被風(fēng)吹入了死斗場中。
他閉上眼眸,開始內(nèi)視身體,嘗試尋找那縷沒入眉心的契約之力。
不多時,他在大腦深處找到了這縷契約之力。
它藏的頗深,而且氣機極其微弱。
若非呂青有煉體三重,對氣血極其敏銳,還真發(fā)現(xiàn)不了它的存在。
“這就是血契?”
“以精血為引,勾連著某種特殊的力量,只要違背契約,這股力量就會爆發(fā),引發(fā)我渾身氣血反噬。”
“更像一種定向詛咒…”
呂青小心翼翼引動血氣,裹向這契約之力,可尚未觸碰,契約之力就隱隱有爆發(fā)的趨勢,嚇得他連忙驅(qū)散了血氣,這才讓契約之力恢復(fù)平靜。
“此物果然不是那么好搞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