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夜像個領導一樣大聲說道，百分之九十九的特警哄笑起來，只有一個人沒笑。

布蘭多，麥可爾對他釋放出善意的理解。

胖局長臉上掛不住，特警明目張膽的把羅夜弄進森林打臉，那就是打他的臉，打他這個局長的臉。

打的越兇，局長的臉也越腫。

打狗還得看主人，何況是一警員，這些特警太混賬了。

聽到這些的哄笑，胖局長兩眼一瞪：“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小心解除你們的職務！”

來自圣彼得堡的警察笑得更歡，尤其是阿布拉沙，笑得捂著自己的耳朵，直嚷嚷疼。

屠格涅夫鼻腔里發出冷哼，他的警銜和局長大人平級。

對于特警的狂妄，羅夜習慣了，他在乎的是葉卡琳安的反應，當羅夜發聲后，看她嘴型，像是說了白癡兩個字，要不就是傻瓜，也有可能是瘋子。

當葉卡琳安的眼神透過長發的縫隙看過來的時候，羅夜突然想到女巫。

見過詭異的眼神，沒見過這么詭異的。

女巫的血是不是更香甜一點呢——啊，我中邪了，該死的暗影物質！

有些技能看起來真的不能使用，羅夜使出來的召喚術明顯是黑暗力量象征。

但現在，他又想到了令人憎恨的影哥。

——影哥，我能進行天象觀測的技能嗎？

——等你的暗影物質增加到50克之后，你可以試試，看你有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要多久才能增加到50克？

——看你的操作。

——怎么樣最快達到50克。

——殺人。

羅夜頓時面無表情。

——影哥，你很邪惡。

——不邪惡怎么能進入你的身體呢。

——你是承認你是邪惡的物質了？

——別問這些底內涵的問題。

——你以為我想問啊，我差點吃人了，那就換個話題，暗影物質增加后，能用于泡妞層面上嗎。

——套用你的話，生成者，你很無恥。

營地的上空，一架軍用米8直升機出現，直升機降落后，三名臉部受傷嚴重的特警隊員被接上飛機送走，他們需要進行外科手術的治療，有一名倒霉蛋的顴骨被砍裂。

而阿布拉沙強橫的很，少了一只耳朵，又不是少了一只眼睛，輕傷不下火線，他發誓，若那骷髏鬼出現，他一定將它大卸八塊，以卸心頭之恨，喪耳之恥。

直升機來去匆匆，從降落到再次起飛，大約為五分鐘的時間，羅夜本想著建議直升機留一晚，但他現在連建議權都沒有。

安德烈貌似鎮定自如。

屠格涅夫雄心勃勃，他是急不可耐的盼著產品一號出現。

而研究員不善于偽裝，他臉上的擔心越來越明顯地寫在臉上。

安德烈看他的目光，很不滿。

“安德烈和斯泰博士一定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局長，您覺得呢？”

胖局長來到基地后，鞍前馬后，對安德烈的命令當成圣旨，絲毫不敢違背，今夜安德烈獨處，安靜的看書，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書。

局長大人難得的清凈，和羅夜呆在一起，兩人坐在篝火邊。

“我也是傷員，局長，我應該享受被直升機接走的待遇。”

“羅夜，你的傷恢復的太快了，不正常，小心再被拉去做儀器檢驗。”

羅夜也覺得奇怪，臉部被人打了十幾巴掌，沒個十天半個月是不可能恢復原狀，但僅僅是一天時間，腫脹消了一大半，臉部也不覺得多疼。

相比那幾位被菜刀砍的破相的特警，羅夜已經很幸運。

“來一口？”

羅夜接過酒瓶子，喝了一口，“味道不錯，局長，原來您的珍藏這么帶勁。”

胖局長瞇瞇眼，望了望安德烈的帳篷，說道：“你昨天是瞎咋呼，還是你天生具備報警功能。”

“天生的吧，局長，謝謝你對我的維護。”

“你是我的下屬，我不維護你我維護誰，圣彼得堡的家伙們，他們會倒霉的。”

“局長，您是想————”

“你想什么呢。”

“安德烈和斯泰博士肯定隱瞞了很多事實，他們最了解產品一號，他們把危險性說的輕描淡寫，局長，您應該出來說兩句。”

胖局長意味深長的看了看羅夜。

“我說錯了，我又說錯了？”

今晚，是羅夜首次仔細打量胖局長，這是個狠人，至少年輕一定是狠人。

他的幽藍色目光收斂著，隱藏在一張橢圓的肥臉上，他臉上的肌肉仔細辨別，有橫肉的存在，可能是年紀大了，肌肉松弛，所以看不出原來的臉肌走向。

“你的確錯了，小子，真正了解產品一號的人不是斯泰，也不是安德烈。”

“那是誰？”

局長的巴掌蒲扇一樣的大，又那么肥厚，酒瓶子在他的手心里變得小巧玲瓏起來。

“你不是有天生預測的能力，你可以預測一下呀。”

羅夜捏了捏下巴，拔下一根胡子，“局長，這地方雖然歸庫爾斯克鎮警察局管轄，但您是庫爾斯克鎮警察局的直接領導，產品一號搞事，您當然會知道，凡是涉及產品一號的案子都是大案，難道說，最了解產品一號的人是您？”

“你當普通警察真是屈才了，你可以當俄羅斯調查委員會的委員，羅夜。”

局長又遞上酒瓶子，羅夜喝了三口。

“你說對了，最了解產品一號的人，是————本局長，造孽，他媽的造孽，真造孽。”

“能詳細說說嗎？故事一定很長，對不對，你的表情直率的說，特別的有滄桑感。”

納克魯斯搶過酒瓶子，笑道：“閑聊的，別到處傳播，這是命令！”

“收到，長官。那以您對產品一號的了解，他接下來會有什么動作？”

納克魯斯閉上眼，“聽，他來了。”

羅夜豁然回頭，什么都沒有。

“你真是個膽小鬼。我這么跟你說吧，這只是剛剛開始而已，對，剛剛開始，西伯利亞的地界要出事了，要出大事，至少，我說的是至少，至少庫爾斯克鎮要出大案子，從庫爾斯克鎮開始，整個西伯利亞會亂套，美國佬那邊也會亂套，這兩東西怎么會聚在一起呢，奇怪，奇怪，我們會疲于奔命，該受到懲罰的人一定會受到懲罰，就像我這樣的，我這樣的。”

“局長，您喝高了吧，這兩東西怎么會聚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對，喝高了，我睡覺去了，晚安吧。”

“你看起來一點不擔心產品一號突然殺出，局長您的心態已經進入了至高無上的境界。”

“少拍馬屁，人總會有一死的，既然躲不過，還躲什么。”

局長肥大的身軀鉆進了矮小的單人帳篷，羅夜真擔心他一轉身把帳篷撕開一個大口子。

伊琳娜突然出現在羅夜的身后。

“局長看起來很孤單，是不是？”

“有那么點感覺，他是有故事的人，很精彩的故事，你怎么不休息？”

“沒法入睡，擔心產品一號殺出來啊。”

月牙兒從東邊緩緩上升，森林在月光中變得陰森不定，周圍一絲風都沒有。

基地凋落廢棄的陰影和森林的傀影幢幢混搭在一起，一幕末世的夜晚。

“好安靜啊。”

“天空的烏云沒了，一朵也沒了。”

“你說什么呢？”

“沒什么呢，洗洗睡吧，今夜應該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