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格涅夫把直升機的高度下降到最低，幾乎是貼著樹梢飛行。

“油料這么耗下去，我們沒法會庫爾斯克鎮(zhèn)了。”

“上校，找個地方降落吧。”

直升機找尋了老半天，降落在一塊小草地上，北面五十米之外是一塊沼澤地。

沼澤地內(nèi)，死氣沉沉。

獨眼：“沒魚，沒青蛙，連蟲子也沒看到一只，好清奇的沼澤地，晚上會著火嗎，那么多氣泡！”

獨眼說的清奇，一點都掛不上鉤，潮濕，陰暗，死寂一片。

西伯利亞的森林中動物多，沼澤地是最好的水源地，但在這看不到活物。

羅夜不指望這片沼澤如同神秘的仙境，彌漫著濕潤的霧氣和隱約的草香，至少得有點生機才是正常的

在沼澤地中，那些被淹沒的樹木和灌木依然保持著生前的形狀，一幅詭異而神秘的畫圖。

沼澤地的岸邊，鋪滿黑色藤蔓的尖銳巨石一塊塊聳立著，如同列陣時突然死去的士兵。

伊琳娜：“水的顏色有點暗，有毒嗎？”

羅夜：“沒毒，如果有毒，這里會有大量的動物尸骸，為什么沒一點動靜，難道這片是瘴氣頻發(fā)地帶？”

屠格涅夫：是有點不對勁，周圍的森林過于原始，難道這這片區(qū)域從來沒人來過？”

四周的森林沒有最原始，只有更原始，龐大的樹冠遮蓋著大地，像是要把地面的一切生命之物捂死，讓它在幾十年后腐爛在地下三尺。

“反正我看不到兩腳獸類的活動痕跡。”

“見鬼了，森林不是重點，直升機在空中兩百米的時候氣候良好，太陽光還耀眼，這一下來會怎么成這樣了，見鬼了。”

屠格涅夫望著天空發(fā)愣。

“該死的黑色對流層哪冒出來的？”

伊琳娜則道：“上校，別盯著頭頂，盯著腳下吧，地面不是太結(jié)實，直升機這么重，你不擔(dān)心這塊草地會沉沒嗎？”

“你不是不知道，只有這個地方適合停飛機！”

對于森林，羅夜歷來是向往的，氧離子多，綠色可以陶醉人的心野，但此刻他討厭望不到頭的森林。

尤其是這樣天氣下的森林，灰暗灰暗，這是死亡的色彩。

獨眼：“沒道路啊，我們需要披荊斬棘，勇往直前。”

屠格涅夫：“你這個慫貨，滾開！”

他抽出砍刀，和白毛熊在前面帶路。

盤子道：“我和獨眼留下來看管直升機怎么樣？”

羅夜笑道：“你的意見目前不會被采納，走吧，盤子警員，拿出你盜墓的勁頭來。”

屠格尼夫走了幾步。

“還是感覺天氣狀況不對勁。”

白毛熊道：“西伯利亞的天氣就像姑娘的臉，說翻臉就翻臉的，屠格涅夫警官。”

“你給我安靜！”

屠格涅夫拿著砍刀，半瞇著眼，仰著頭。

“天氣出問題了。”

獨眼譏笑道：“對的，你是上校警察，見識當(dāng)然和我們這些小警察有不同的層次，天氣天天都出問題，每天都會有問題，不知道你說的出問題指的是哪一方面的問題。”

獨眼當(dāng)然不會忘記屠格涅夫給他的那一拳，又重又狠。

同病相憐的盤子道：“你是警察還是通靈師，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擾亂軍心，羅警長，我強烈要求對他采取點行動，比如——你最喜歡的扣錢方式。”

“都閉嘴吧，先生們，我也覺得這天變得太不正常，但不像上校警官說的那么夸張。”

屠格涅夫把砍刀遞給羅夜。

“你是警長，你開路，你應(yīng)該以身作則。”

“關(guān)鍵時刻，領(lǐng)導(dǎo)起大作用，別謙虛了，上校同志。”

屠格涅夫收回刀，和白毛熊兩人開始往前走。

“現(xiàn)在的特警隊長貌似很配合你的工作。”

伊琳娜和羅夜依然走在最后面，她說話不冷不熱，不溫不火。

“你還沒適應(yīng)我當(dāng)警長吧。”

“饑不擇食，克麗絲有什么好的，不就是——胸大。”她說到這，望望天色。

“這天氣是有點不對勁，一種超出現(xiàn)實的陰暗。”

兩人進森林之前，又查看天色。

“你說得對，不是太真實的陰暗，是有點問題。”

羅夜指著直升機。

“只有那架直升機是真實的。”

“我也有這種奇怪的感覺，人是真實的，直升機是真實的，其他的看起來都不是真實的，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

“我哪知道呢，走吧。”

進入森林后，白毛熊手持著自己畫的地圖，全神貫注的帶路。

獨眼：“白毛熊，你的地圖根本不準(zhǔn)的，一點兒都不準(zhǔn)！”

進森林沒多久，一行人個個冒汗。正常情況下，在這樣的季節(jié)，森林中的氣溫已經(jīng)比較低了，不能說寒冷，但低溫也會讓人多穿兩件衣服。

大家的背囊中都帶了衣服。

“衣服是多余的，奇怪，怎么有夏天的潮濕和悶熱呢？”

屠格涅夫突然道：“都別說話！蹲下！”

一行人立刻半蹲在地上，羅夜上前問：“什么情況？”

“有人，四個，正前方，正朝著我們這里走來。”

“確定？”

“聽腳步聲吧。”

前方果然傳來輕重不一的腳步聲，夾裹著罵罵咧咧的牢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