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25分，警長辦公室。

“說吧，你昨晚報案說是一只，怎么冒出了四只，請你解釋一下，我可敬的里爾·切赫先生。”

羅夜把報警人請到了警察局，通知他半個小時之內必須趕到警察局，要不然關他72小時。

值守員里爾·切赫在32分鐘內趕到了警察局，他是跑步過來的，單車鏈條斷掉了，他也沒錢買車，鎮子中又沒出租車。

他只能跑，望著手腕上的老式莫斯科牌機械表手表跑。

“警官，我昨夜真的就看到一只，天地良心，我沒看到四只，就一只，在冷凍庫的門口，它會自己開門，當時冷凍庫沒上鎖。”

“因為你的謊報，差點讓兩個俄羅斯最優秀的警官送了性命，你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嗎？”

屠格涅夫在一邊翹著二郎腿斜坐著，聽后不由得的撇撇嘴，眼睛斜斜的瞪了瞪羅夜。

他已經很享受這種拉胯施的斜坐，這比正襟危坐舒服。

“32分鐘，你遲到了2分鐘，里爾·切赫先生。”

值守員跑進警察局，都五分鐘了，還是沒有把氣息調勻。

他呼呼呼的喘著粗氣，狂盜汗。

“你這么年輕，怎么身體那么虛呢？”

“警官，別關我，別關我，我還得做事，你關我三天等于炒我魷魚，老板會炒我魷魚的，我不想失去這份工作。”

羅夜當然不想真的關他，僅僅是想了解一下真實的情況，順便也找找心理平衡，差點掛機了，還不能問問具體情況。

屠格涅夫道：“里爾·切赫先生，他是嚇唬你的，別緊張，根據警察行使條令和行使手冊，他沒權利拒捕并扣押報警者超過48小時。”

“謝謝————”

“不客氣，那么你老實說，你昨晚到底看見了幾只！不老實的話，關你一個星期！”

值守員被兩個警察搞得要精神崩潰。

“我真的只看見一只啊，真的——”

“混蛋，倉庫門雖然沒鎖，上鎖扣是掛上了，那三只怎么進去的！”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值守員都快哭了。

冷凍庫的老板突然來到警察局。

“負責人，誰是！”

羅夜：“我是，你是誰？”

“我要起訴你們，我要起訴你們！你們殺怪物為什么非得在冷凍庫殺，難道就不會在外頭把它們擊斃！那是儲存肉類的地方，都傳開了，肉類被污染了，被怪物的尸體污染了，沒人再買那批貨，也沒人再吃那些肉，你們要負責，你們要負責，你就是——羅警長？”

冷凍庫的老板氣急敗壞。

他的心情可以理解，但過分囂張那就過界了。

羅夜淡笑道：“如果說我們不負責呢？”

“那你后果自負！”

“能具體說說，怎么樣自負？”

“你們警察局得賠償冷凍庫的損失！”

羅夜上上下下打量他之后，對屠格涅夫笑道：“這個矮老頭很自負啊，他一定有后臺老板。”

冷凍庫老板冷笑：“冷凍庫的股份，波恩斯占百分之四十。”

波恩斯，好熟悉的名字。

羅夜頓時笑起來：“早說嘛，我和波恩斯老板是最好的朋友，大惡龍酒店就是我帶人去查的，因此我們成了朋友，麻煩你轉告他，我很想念他，有空我請他喝茶。”

這位矮小的，臉上長著橫肉的老板愣了愣。

屠格涅夫站起來：“先生，你涉嫌威脅警務人員，妨礙司法公正，你說的一切將作為呈堂證供！”

他從后腰掏出了手銬，鎮警察局新買的手銬，锃亮锃亮的。

羅夜：“算了吧，上校同志，你這么搞，我和波恩斯之間的友情就被破壞掉了——，矮個先生，還有事嗎？”

冷凍庫老板立刻走人。

值守員想走，但警察還沒說讓他走。

“我，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你不走，難道還想留下來吃午餐？”

值守員道了聲謝謝，趕緊開溜。

——————

“俄羅斯最優秀的警官，你？”

屠格涅夫望著羅夜，繃著笑，盡量使自己保持嚴肅。

“對，我就是最優秀的，我拿過很多獎，你拿過嗎？”

不等上校同志說話。

“我說的是在學校拿的獎，包括中學的，你肯定沒有我多，我一個零頭都比你多多了。”

中午，警員們陸續回來，在吃飯的點兒，基本不會有人缺席遲到。

獨眼道：“總覺得少了一點什么。”

屠格涅夫：“當然，伊琳娜不在啊，羅警長魂不守舍，她的小姨最疼他了。”

“不，我的意思是，兩天都沒看見西姆法醫了。”

對西姆法醫來說，他在警察局是最沒有存在感的人，這幾天他酗酒，動不動就不見人影，成天把自己關在宿舍中睡大覺。

“我肯定，那家伙又喝醉了，這會兒一定是在房間里睡得像頭豬。”

眾人的目光望向食堂最里側的那張桌子，葉卡琳安優雅地吃著餐盤中的食物，手里拿著一份報紙，邊看邊吃，眾人說什么她好像什么也聽不見。

屠格涅夫用腳踢踢和他在同一張桌子的羅夜。

“干嘛踢我腳。”

“你去問問吧，好歹也要關心了一下西姆法醫，終究他是警察局的法醫，你是警長，不關心下屬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