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有殂擊手存在,清水光一不敢有一絲大意,沿著在屋檐下面隱身行走,快要走出巷口的時候,發現中村一郎帶隊從另一邊圍了過來,急忙又躲了回去。
前有追兵,上有殂擊手,現在顯然已沖不出去,得先暫時找地方避一避。
朝四處看了看,清水光一轉身推開了身后房子的門,正要推門進去的時候,一個男人率先開了門,和他碰了個正面。
“跟我來。”面對清水光一男人并無懼色,只招呼他進來。
看著突然出現的陌生人,清水光一沒有回應,只下意識把槍對準。
男人看著他舉槍,依然沒有懼色,繼續又道:“想活命的話,你就跟我們來吧。”說完便不再管清水光一,先轉身進屋。
清水光一頓了一下,也緊跟著走了進去,在外面被日軍圍困的情況下,只能暫且相信他人了。
男人帶著清水光一來到廚房,里面還有一個人在等著,看到人進來,急忙將角落的柴枝挪開,那底下竟隱著一扇低矮的木門。
清水光一見他們長的相似,而且很熟悉這屋子,不禁疑惑的問:“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帶他進來的那人聞言,這才認真回答他:“我們只是普通的百姓,生活在這屋子的主人,兄弟,你是共產黨大英雄,跟我們走吧。”
是的,他們只是普通的百姓,僥幸的沒被日軍抓到,離開時碰巧見到清水光一射殺日軍,立馬猜測到他的身份,見人被日軍圍在了死巷,急忙又拐回來幫助。
清水光一聞言,正想要開口致謝,外面恰時傳來日軍的砸門聲,驚的他們不敢再有耽誤,急忙蹲進了小門,拉著柴火枝放回后出了屋子。
三人小心翼翼的穿越過巷子,不多時來到南大街對面的街口,朝四周觀望沒發現有異樣后,便試圖小跑到對面偏巷撤離。
但誰知還沒走出去多遠,不遠處屋頂突然傳來了一聲槍響。
下一個霎那,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腦袋猛的被打中,倒在了地上。
清水光一見狀,急忙一把將身邊的男人拉回來,倚靠在巷子石壁后面,借屋檐的掩遮阻住身影。
槍聲一響,他就知道大意了,原本以為穿過了南大街就能擺脫日軍,卻不想中村一郎前后都設了殂擊手。
“大哥,大哥,你醒醒。”
望著剛還活生生的人轉眼死在面前,被清水光一拉著的男人情緒一下子崩潰,抽出身上備用的刀子就要沖出去。
“別沖動!”清水光一把人摁住急道:“狙擊手在暗處,不是能我們對付的,快跟著我離開。”
“我不管,大哥死了,我得給他報仇!”
男人的情緒已經失控,他用力的一把推開清水光一,就跑到街上想沖上屋頂找人拼命,但也不到兩秒時間,又是一聲槍聲響起,一顆子彈擊中他的胸部,人踉蹌了一下,很快便直挺挺的倒地。
清水光一站在墻邊,看著人胸部中槍倒地,知道是多半不活了。
惋惜嘆了口氣,最后望了眼已倒地的人,他半蹲身子沿著屋檐離開。
日軍腳步聲越來越近,從第一聲槍響,到現在不到兩分鐘時間,他們就已經趕過來,這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再不走自己也要交代了。
士兵分成兩列,舉著槍,很快從巷子里走出來,朝著清水光一消失方向沖去,中村一郎跟著隊伍后面指揮,但他們在附近轉了一圈并沒找到人,只得又折了回來,在兄弟倆被擊斃的街口集合。
中村一郎看著地上只有兩具尸體,不由得蹙緊了眉頭,派人招狙擊手下來。
剛才追擊的場面雖混亂,但他還是發現那偷襲的人,對方雖有偽裝,但從外表來看絕不是地上的兩人,而且背影極像是清水光一。
“中佐閣下。”狙擊手來到中村一郎跟前,垂首致敬,報告道:“剛剛擊斃兩人,逃跑一人。”
果不其然,是三個人,有一個逃跑了。
望了眼四周,中村一郎問道:“逃跑的那個你可看清了長相,或打傷他哪里?”
聞言,狙擊手沉默片刻,才回答:“當時他遮了半面看不清,但是,我的子彈擊中了他。”
“中了?他傷在哪里?”聽到這話,中村一郎繼續的追問。
“這里。”狙擊手指了指自己手臂位置。
“很好。”這個回答讓中村一郎很是滿意,既然對方已受傷,想要找出來并不是難事。
中村一郎吩咐一旁的隊長:“前田桑,這里再派兵搜索幾遍,不要放過任何角落,確保不留下任何一個活物。”
“是”前田重重頓首,帶隊執行命令。
.....
傍晚時分
中村一郎回到別館,吃過晚飯沐浴更衣,已整整幾天不合眼的他終累的睡過去,直到深夜才驚醒過來。
他作了一連串惡夢,夢中神經質的聯想到被原子彈侵蝕的地界,死傷的子民,還有,日益陷入孤立無援的國際局勢.....。
抬手將額上的汗水抹去,中村一郎低頭將目光切向窗外,視線投射不到的陰暗角落。靜坐許久后緩緩的站起來,換過軍裝去了憲兵隊。
已是13日凌晨,距離15號不遠了,眼下最主要的,就是不管一切的代價,去找到津城僅有的地下黨,該做的事一定要做好,至于神仙山協助山本剛的任務,對于他來說已無關重要。
時至深夜,憲兵隊內依然燈火通明,不少人因為中村一郎下達的任務忙碌著。
中村一郎直接去了情報科,剛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見不少人所正將大疊大疊的資料搬到一起,準備要集中分批銷毀,投降的消息整個憲兵隊除了情報科,還未對外透露。
土井中尉看到了他,急忙上前躬身:“中佐閣下!請問您有什么吩咐?屬下好去安排。”
8月15日將至,中村一郎的到來想必是有所吩咐。
“什么文件不該留,我想你應該清楚,去忙吧。”中村一郎看著他擺了擺手,來到堆滿一疊疊文件的桌前,臉上神色復雜。
山雨欲來風滿樓,這些或許會成為日軍的罪證。但對他而言,卻是人生中最寶貴的八年,最值得珍藏的記錄,他要帶著它們一并前行,在幽冥世界里重建不敗的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