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輕舟頭腦微微一晃,眼前喬靈月又變成了紅衣女子模樣,在黑夜中,透露出不一樣的詭異氣息。
“你們都不管我啊?我快死了!”
前方的劉坑徑已經被嚇壞了。
眼看著紅衣女人逐漸逼近。
他完全不顧四周是不是有陣法,轉身就逃。
下一刻,詭異的事情發生。
劉坑徑反復的往遠處黑暗逃離,每一次都又回到原點,最終都會出現在只有紅衣女子幾步距離范圍的地方。
隨即。
伴隨著一道恐懼的叫喊聲。
目光下,紅衣女子緩緩伸出蒼白的手,撫摸在劉坑徑的臉龐上。
劉坑徑肩膀顫抖著,生機不斷抽離,雙目變得空洞。
砰!
紅衣女子收回手,劉坑徑的身體倒在了冰冷的土地,再也沒有了任何氣息。
“死了,三師弟死了......”
朱德三不可思議,臉龐中滿是恐懼,他轉過頭怒道:“玩大了啊!”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我明明用神元鏡逼退她......”
宇軒勵耘反復的念叨,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一定是他身上帶來的變化,這小師弟身上的詭異邪門啊!”
朱德三忽然指著宇軒勵耘不滿的說道。
他剛才看不到紅衣女子發生了什么變化,但能猜到,或許是陸輕舟身上帶來了什么變故。
“我說師兄,要不先把我放開一下?”
陸輕舟詢問著說道。
他剛才的確看到紅衣女子有變化,顯出了喬靈月的身影,但他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問題。
這時四周變得愈發陰冷了。
哪怕是作為修士的他,也感覺到刺骨的冰涼,不由拍了拍發脹的腦袋。
“你想得美!”
朱德三郁悶的說道。
“你們快放開我啊,再不放開,大家都要一起死!”
陸輕舟憤怒的說道。
“師弟啊,師兄這樣,也是為了你好啊!”
宇軒勵耘低頭說道,他平淡中的語氣,透露著慌張,可以看得出他在極力壓制,但身體還是微微的顫抖。
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所有人掌控。
“你們快把我放開,不然你們都得死!”
陸輕舟逐漸變得暴躁。
“他又瘋了!”
朱德三轉過頭不再理會,隨后他目光一凝,顫聲道:“她出現了。”
紅衣女子的出現,仿佛是一道催命符,每一步都是臨近死亡。
陸輕舟同樣嘆一口氣,發現了,這個紅衣女子每一次殺完人,身體都變得更加凝實。
“你也能看得見?”
朱德三忽然轉過頭,敏銳的他發現了陸輕舟的異樣。
“你一定看得見!每次你都同樣驚恐!”
朱德三終于明白,為什么剛才陸輕舟的表情一直都起伏變化,知道兩人同一時間看到出現的紅衣女子。
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聯系。
陸輕舟看著朱德三慌張的模樣,反而沒有那么恐懼了,他忍不住的冷笑道:“是又如何,你還不是死。”
師兄們已經徹底撕破了臉皮,把自己當做利用的物品,那么陸輕舟也不會有好臉色給他們。
“師弟,你怎么能這么跟師兄說話呢,我們也是為了你好!”
宇軒勵耘說道。
“大師兄,事到如今,你就別裝了,做笑面虎有意思嗎?還是想想等會這么保住小命!”
陸輕舟言辭犀利。
數道黑風刮來。
紅衣女子距離朱德三只有九十步,朱德三這會仿佛開始擺爛了,頭頂的玄靈羅盤泛著光芒,可他沒打算繼續催動法力。
“呵呵,我要是死在這里,朱云長老也不會放過你!”
朱德三生氣道。
在他看來,宗門后續一定會調查這一件事情,到時候查出來,就是宇軒勵耘擅自隱瞞陸輕舟的詭氣所致。
“哎!”
宇軒勵耘長嘆一口氣,道:“那事到如今,只能前功盡棄了啊!”
“只能這樣了,你把六十四具陣法全部撤下,神元鏡跟玄靈羅盤應該可以再鎮壓一會,詭異沒有了可以再找,當下還是先保命要緊!”
朱德三著急的說道。
“嗯!”
宇軒勵耘點點頭,法決變幻,他口中念念有詞。
六十四具金色尸體笑得愈發猖狂了,烏云涌去,天空中顯出血月。
前方紅衣女子顯得更加暴躁了。
這一幕就連陸輕舟都感覺道疑惑,這大師兄好像藏得很深啊。
“你干什么!陣法變得更強了?”
朱德三嚇了一跳:“快停下,這樣不對!”
“這樣對著啊!”
宇軒勵耘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要我死!你好大的膽子!”
朱德三見此,冷汗直流,此刻他也完全顧不得許多,飛身到四周,開始對著邊上的金色尸體瘋狂攻擊了起來。
一具尸身被擊得粉碎,隨后......又重新顯現出來。
“好,宇軒勵耘,還加了防護幻陣,你一開始就準備好的吧?”
朱德三怒道。
“沒有啊,一開始真沒想過害你!”
宇軒勵耘這次回答得很是真誠。
陸輕舟心頭一凜,那么這個陣法本來就是要用來困他的了。
就在這一時刻,朱德三停止了所有的掙扎,盤坐在地,渾身的汗水直流,仿佛就此認命了一般。
紅衣女子抬腳,準備踏入核心的金光防護圈內,被這金光所阻,腳步微微一頓。
隨后,紅衣女子身形閃動,取而代之的是喬靈月的面容。
朱德三滿臉駭然,然后回過頭,意味深長的看了陸輕舟一樣。
【這個時候的朱德三感覺到不可思議,知道了詭異變強的原因,可他并沒有聲張,反而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你一眼,并沒有把眼前發生的變化告訴宇軒勵耘】
喬靈月的身影又變化成了紅衣女子。
她緩緩的伸出手,朱德三的生機抽散,倒在地面化作了一具尸體。
也就在這一刻。
半空中的神元鏡光芒大盛,就連天空都被照成了白晝,神元鏡取代了天空中的月亮,釋放出強烈的光明。
陸輕舟眼睛被刺得生痛,周遭事物全都被白光取代,化作空明。
原本的陰風、冷厲,哭喊。
全部都不見。
只聽到一道尖銳的長嘯聲。
待在睜眼時,明月當空,清風浮來,所有的一切歸于平靜。
紅衣女子沒了,六十四具尸身也像從未出現過。
這里只是無數個平凡黑夜下的普通山崖。
宇軒勵耘平淡的站在前方,隱隱有些出塵。
陸輕舟身體微微一動,這時他發現,自己已經掙脫所有束縛,可以自由行動了。
“恭喜大師兄,收服了一個真詭!”
陸輕舟率先打破平靜。
“嗯!”
宇軒勵耘平淡的點點頭。
【他的內心雖然喜悅,可依舊有些憂慮,這里死去的幾名同門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但再看向你時,不由涌現出巨大的驚喜......】
陸輕舟目光中,宇軒勵耘緩緩抬起手,猶豫了一會過后,又放了下來。
“天氣不錯,到附近走走?”
宇軒勵耘微笑著說道。
陸輕舟心中一寒,知道這種情況下自己是完全不能逃脫的,點頭“嗯!”了一聲,跟隨著宇軒勵耘的腳步。
這時還沒有天亮,黑暗下,看那前行的方向,是老山村。
宇軒勵耘的聲音,在前方幽幽傳來:
“師弟啊,其實大家都以為,老山村一共是六十四口人,可卻不知村里一共是六十五口。”
“哦?難道還有一人逃了出去?”
陸輕舟忽然想起,前日遇到的那名幻覺老者。
是啊。
如果全村被殺,老者的父親有怎么能跟他說村子里的事情。
陸輕舟沒有多言,只聽宇軒勵耘繼續開口。
“想必你已經猜到了,這個逃出去的人就是那個老頭的父親。
這紅衣女子在我們來之前,的確只是半個詭異,但自從這老頭來了之后,就被刺激成真詭異了。”
宇軒勵耘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容。
“這個老頭就是我指引來的,路上撿到的那包干糧都是我安排的,老山村本來就應該是一個死村,當有活人到來之后,一切的格局都被打破。
死人里參了活氣,這詭異就活了......”
宇軒勵耘越說越是得意:“想我自兩歲以來修行,不過三十年步入結丹,按道理來講我是蒼明宗的天才,在過一段時間,我就能評選長老了,到時候我就是最年輕的長老。
那個朱云真人算得了什么......這朱德三也是死心眼,還以為我會就他,他的命有大長老的重要嗎?”
說著,宇軒勵耘看了一眼陸輕舟,滿意的點點頭。
陸輕舟心頭一寒,他又繼續問出心中疑惑:“那這個逃出去的后人,對這個紅衣女子有什么牽連嗎?光是一道生氣的話,怕是也不能直接讓她變成真詭異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變成詭異太容易了。”
“不錯,這個老頭還與這個女人真有關系,要說這唯一逃出去的人,本是這老山村里近百年來唯一的一個秀才,入城中趕考時遇到這紅衣女子。
本來兩人是打算要私定終身,秀才考完后回到老山村,說是置辦婚禮,可實則他在家中早有妻兒。”
“所以他為了妻兒,拋棄了紅衣女子,欺騙她的感情?”
“這倒不是,城里的生活肯定要比老山村好,而且書生本來也沒有再回到村里的打算,他本就是入贅到老山村,平日里不怎么受人待見。
他回到老山村,只是想拿一些細軟,好回到城里與紅衣女子拜堂。”
“那這個書生真該死,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混蛋,書生沒有一個好東西!”陸輕舟看著書生模樣打扮的宇軒勵耘罵著,又繼續問道:“然后呢?”
“然后啊,這個書生回到了城里,如愿與那紅衣女人共同拜堂。
可他家中原配可不是好惹得主,再加上老山村民風剽悍。
于是大婚當日,一干老山村的男人沖入了婚堂,將紅衣女子劫走,為出一口惡氣,將女人凌辱至死。
那男人其實根本就不是逃出老山村的,而是被嚇得根本不敢反抗,一直就留在城里,眼睜睜看著紅衣女子被人帶走,這其中最可憐的就是這女人了,明明什么都沒有做錯,用情最深,還是一個受害者......結果呢,死得最慘!”
陸輕舟聞言,也不由得一陣唏噓。
他想了一會,說道:“所以這個老頭是那負心人的血脈,一來到老山村,能極大刺激這個紅衣女人。”
“是啊,我這是在養詭!”宇軒勵耘說道。
“你現在回到村里,是想找到那個老頭的身體,把他當做藥引吧,這詭異因為老頭的刺激而生,已經形成了相互羈絆,你要把他拿回去煉丹。”
陸輕舟說道。
“嗯?你還知道這些!”
宇軒勵耘顯得十分意外,他面色一凝,說道:“你入宗沒多久,就知道這么多情況,看來也是不傻,單憑自己修行,也能這么短時間步入煉氣中期,是一個好苗子,如果......”
陸輕舟還以為對方會說句好聽的,只聽宇軒勵耘繼續道:“如果把你練成天丹,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老山村口,就見到一道身影晃晃悠悠的走來。
宇軒勵耘剛準備下手,可忽然面色一寒,他對著前方那道身影,沉聲道:“你不是這個村子的,你是誰?”
陸輕舟心頭一動,還有其他人?
抬眼往前看去,他的驚訝神色不亞于宇軒勵耘。
劉大?
陸輕舟很快認出了此人,昨夜他在連云村女人的身后透過門縫見到過劉大的面容。
只不過他今早上不是死了?
而且怎么出現在了這里。
這里距離連云村少說也有數百里。
“閑雜人等,速速離去!”
宇軒勵耘呵斥。
可前方的劉大充耳不聞,就這么直挺挺的走來。
宇軒勵耘長槍一處,將那劉大刺倒在地上,緊接著,劉大的身體釋放出一團神秘的白色,化成了一個漩渦,將地面融化出一個大洞。
黑暗中,越來越多的人影出現,他們一個個神色如常,只是腳下步子飛快,毫不猶豫的往前涌來。
讓人不覺聯想到那些前赴后繼的蝗蟲。
透過黑夜往前看去。
陸輕舟的臉色變得愈發不可思議。
連云村的男女老幼都出現在了老山村,在人群最后方,是一名帶著面具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