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屋外閃進兩個身影，齊齊地單膝跪在楚言修的面前。

“啟稟世子，如意樓除了打斗的痕跡外沒有其他的線索了，我們一路向北追蹤也沒找到什么有用的線索。”

楚言修轉過身來看著地上的兩人，奮力的捏緊了拳頭，眼底滿是憤懣。

“她的仇家目前來看只有太子一人，但沒有真憑實據，斷不能打草驚蛇。”他沉聲分析道。

他背著手上前兩步，在窗前佇立了片刻之后他這才說道：“這樣，讓人在太子府外監視著，太子的一舉一動都盯緊了，稍有風吹草動立即通報。”

“是，屬下領命。”地上的兩人應聲后又如風一般的奔了出去。

床上的李彥默默的垂下了頭，滿臉自責的低聲說道：“王爺，是屬下無能，沒能保護好于小姐。”

楚言修看了眼他，出聲安慰道：“他們早就有所準備，這件事也不是你的錯，好好修養吧。”

他說完，心里仍舊放不下，和福叔交代了幾句之后轉身便離開了世子府，奔著如意樓而去。

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什么心里，他擔心自己的屬下搜查不周，若是遺漏了什么，很可能耽擱他們救人，他索性自己去看看，萬一有一線生機呢。

他騎著馬一路在街上狂奔，沿途耳邊的風聲不停的呼嘯著，而他卻絲毫不為所動，腦海里全是這段時間里和于初一起經歷的種種。

他不知道怎么來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也不想明白為什么會產生這樣的心情，但是這些都是次要的，首當其沖的還是得先把于初找回來。

下馬之后，他在如意樓周邊轉了一群，任何角落都沒有放過，看得出來，他們還在里面的時候，外面就已經有人埋伏著了。

要說這不是尋仇，恐怕不會有人信了。

“喲，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世子爺啊，奴家見您都到外面了卻遲遲不進來，莫不是在等奴家來請您。”

管事的嬤嬤扭著蛇腰撫著扇子一搖一擺的來到他的身邊，她知曉這位爺的性子，所以只敢調笑卻不敢像其他官員那樣動手動腳。

“今日嬤嬤這兒可是發生了件大事呢，本官過來瞧瞧究竟是什么人敢在天子腳下動手。”楚言修模棱兩可的說著，慢慢的進了如意樓的院內，一路上還觀察著周圍的人。

嬤嬤一聽，這分明就是來查案的，一時間神色一變，沒了那諂媚的語氣，反倒說道：“原來大理寺卿大人是來查案的啊，也好，早點找到這兇手也好賠我這酒樓損失的錢財。”

楚言修停了下來，轉頭望向了她。

按自己的侍衛調查回來的情況來說，當時李彥可是從這里被抬出去的，這么大的事情這位嬤嬤不可能不前來查看。

在加上李彥長期跟隨自己進出這些地方，她就更不可能不認識人了，她這樣說，其中更顯奇怪。

“嬤嬤，這酒樓里發生斗毆情況的時候你可在院內？”

那嬤嬤一邊搖著團扇一邊笑著說道：“大理寺大人，我就這一個地方能呆著，我不在這兒還能去哪兒啊？”

楚言修聞言更是饒有意味的看著她，而后抱胸問道。

“既然如此的話，本官倒是想問問嬤嬤，本官今日來的時候并未見到嬤嬤，這倒是也不見的奇怪，只是，這受傷的是本官的屬下，這你沒見著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他的目光猶如一直正在捕獵的獅子一般，讓人膽寒，嬤嬤被她這么盯著更是一下子沒了動靜。

“嬤嬤，你可有什么要說的？”

見她遲遲沒有響應，只是臉色變了又變，楚言修為了突破其心里的防線，緊跟著又追問道。

那嬤嬤一下子像是丟了魂兒一般的坐在了地上，頭釵散落，發髻凌亂，呆坐一下而后又趕緊跪在楚言修的腳邊抱著他的膝蓋苦寒道。

“大理寺大人，奴當時的確在酒樓里，但是奴是后來才知道酒樓里發生了打斗的，奴真的不知道那是您的屬下，奴說的話句句屬實，大理寺大人明鑒啊。”

楚言修毫不留情的抽出了自己的腿，甚至連一個衣角都沒有留給她，嬤嬤一下子失去重心，摔落在地上趴著，哭聲凄厲。

這個時候周圍圍上來不少的人，楚言修眉頭微微一皺，越是人多，這嬤嬤越是不可能說實話。

他一個眼神掃去，周圍的人都被他嚇得轉身就跑，再不敢多留一秒，生怕自己在多呆一秒就會被他給吃了一般。

“你這酒樓生意不錯，想必也不想就此把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產業斷送在自己身上，本官給你一個機會，跟本官上樓說清楚今日的事情。”

嬤嬤聞言，不受控制的瘋狂點頭，隨著她的動作，她本就松散的頭發顯得更加凌亂。

兩人一前一后的上了樓上的包廂，在這里，沒有了外人的干擾，有些不便說的話也就沒有那么為難了。

“好了，該交代今日的事情了。”

楚言修坐在椅子上看著她，此時的她已經哭的梨花帶雨的了，卻絲毫沒有勾起他的一絲憐憫。

“我說，我都說。”

嬤嬤這個時候已經明白自己是逃不掉了，縱使在怎么難以啟齒，為了活命她還是得說出來。

“奴有一個相好的，今日酒樓里發生打斗的時候奴和他正在屋內，奴擔心就這么出去會引人注目，所以先趁亂讓人送他出去，這才收拾了出來。”

她越說聲音越低，掩面不去看楚言修，看得出來，即便她中橫酒樓屆這么多年，說起這些事情來還是會有小女人的那一面。

“你的意思是你與那個人一直在這個屋子里，那個人是誰，本官要找他來作證，否則，誰能保證你們真的在這個院子里，和這件事沒有關系。”

楚言修十分謹慎，在他看來，這些都是老江湖人士了，他不清楚她的話有幾分是真的，又有幾分是假的。

“不可啊，大理寺大人，這件事真的和我們沒有關系，但是他真的不便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