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見她回頭看向自己，忙避開她的眼神。

“掌柜的，他們都走了等下這些盤子啥的怎么收拾啊。”于初忍不住問道。

掌柜的起身，笑著說道：“今天日子不一樣，大家都急著回家去，這些碗筷你們就留在這里吧，明天他們會來收拾的。”

楚言修聞言，眸光一閃，笑著說道：“掌柜的，今日本就是我們叨擾了，不如稍后讓我們的人把碗筷收拾了吧。”

掌柜的忙擺手：“哪有讓客人動手的道理，沒事的，明日他們在回來收就好了。”

而一旁的于初卻幫扶這說道：“掌柜的，你就別客氣了，我們人多，很快就能收拾好的。”

掌柜見他們都這樣積極了，也不好在推脫什么，若是在推脫下去，反倒顯得她有些小家子氣了。

“如此，便有勞諸位客官了，后廚就在后面，你們收了碗筷放后面就行，明日會有人來洗的。”

于初笑著點了點頭，吃好后她索性放下了碗筷，來到了掌柜的身邊，她單手撐著下巴倚在柜臺前。

“掌柜的，他們早早的就回去準備了，你不需要準備什么東西嗎？”

掌柜的臉色很難察覺的微微一變，她垂眸說道：“我都一大把年紀了，而且孤家寡人的，沒什么需要準備的。”

于初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掌柜的，我可以和你打聽一下你們的這個節日嗎？我見你們家家戶戶都貼了紅色的剪紙，看上去好像一樣，但是又好像有些地方不同，這有什么講究嗎？”

楚言修雖沒有一直盯著他們看，但是極其敏銳的耳力以及洞察力明顯查覺到，當于初提到剪紙和這個風俗時掌柜的細微的情緒波動。

“這只是我們這個地方歷來的習俗，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這樣，以求河神保佑，希望一整年都不會發洪水，至于剪紙，各家剪各家的，自然會有不一樣的地方。”

于初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她就說這個剪紙恍惚間看起來怎么有些詭異，這樣一說，到是讓她覺得這個剪紙乍一看還真有點像書上畫的那些鬼怪。

不過，她覺得奇怪的是，這些剪紙雖然看似不一，但是整體的外觀和主要的圖案卻是一樣的，難道這剪紙也有一門學問？

“原來如此啊，這應該和其他地方說的祭祀差不多，只是你們這里辦的更加喜慶一些，的確是個重要的日子。”

聞言，掌柜并沒有回答，她低下了頭，于初一時覺得有些尷尬，忙解圍道：“掌柜的，這件衣服是您以前的吧，真漂亮，這些紅衣是你們自己做的還是買的啊，我也想買一件。”

掌柜的聞言，緩緩抬起頭來，看著她的時候像是穿過她的臉看另一個人一般，眼神有些嚇人。

于初被她盯得有些后背發涼，不自覺的往后退了半步，也正是因為她的動作這才將掌柜的拉了回過神來。

“實在不好意思啊姑娘，實在是你穿著這間衣服太漂亮了，我一下子看入迷了。”她匆忙的解釋道，垂下頭來用手巾擦了擦臉頰。

于初見狀，心下一緊：掌柜的這是哭了？為什么，是因為看到自己想起了從前的自己，還是自己說了什么話引起了她的傷心事。

“掌柜的，你沒事吧？”她不忍的上前輕輕拍了拍掌柜的肩膀，輕聲安撫道。

掌柜深吸了兩口氣，搖了搖頭，重新整理好自己的心情這才抬頭迎上了于初擔憂的臉龐。

“我沒事，就是看到你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不過，姑娘，紅衣你還是在別的地方定做吧，我們這里的紅衣，平日里是不能穿的。”

掌柜深吸了兩口氣，伸手順了順胸口的氣，這才開口說道。

于初點了點頭，有些愧疚的說道：“掌柜的，您別難受了，你先坐，我和他們去端盤子。”

她找了個借口趕緊離開，她始終覺得這里不簡單，這個習俗甚至一被提起來，便能讓掌柜潸然淚下，她隱約覺得在這一天發生過什么。

她端了個盤子，朝著楚言修使了個眼色，而后便跟你這其他的人一起進了后廚。

楚言修會意，他起身彈了彈衣服上的灰，隨手拿了個盤子便進了后廚，進來之后，他放下盤子，還不等于初開口，他便將人給牽走了。

于初被拉出來的時候正巧對上掌柜投來的目光，她尷尬的笑了笑，便被楚言修直接帶回了房間。

掌柜的看著她們的背影先是一愣，而后流露出一抹欣然，可漸漸的，從眼底深處漸露悲慟之情。

“你干什么啊，我找你有事你拉我上來干嘛？”于初被帶進房間后立刻掙脫楚言修的禁錮，低吼道。

“下面人多，有什么你在這兒說。”楚言修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窗邊，他推開窗戶，倚在窗戶邊上斜眼看著街道。

“我覺得她們這里的這個風俗肯定有問題，你剛看到了嗎，這里的人都很抵觸我們提起這個風俗，而且，她們的剪紙也太詭異了。”

楚言修仍舊盯著樓下的街道，于初見他沒毫無反應，有些氣惱的上前去，剛想伸手去拍他，就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別吵，你過來聽。”楚言修一手拽著她的手腕，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低聲說道。

“新嫁娘，穿新裝，過了橋頭淚汪汪，河神渡，佑一方，河神廟里拜高堂。”

于初豎起耳朵一聽，便聽到樓下歡快的兒歌聲，她往下面一看，只見幾個小娃娃手里拿著糖葫蘆，臉上掛滿了笑容，嘴里不停的哼唱著童謠。

“你之前就聽到了？”于初拉開他的手，定定的看著他。

楚言修放下窗戶，點了點頭：“沒錯，吃飯的時候就聽到過，正好上來的時候又聽到，便叫你也來聽聽。”

于初微微皺著眉頭，輕聲問道：“你怎么看這件事，你覺得這些孩子的童謠能信幾分。”

于初嚴肅的坐到了桌邊，微微搖了搖頭：“能信幾分跟著去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