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朝堂爭鋒
- 盛唐天啟
- 魔han
- 2120字
- 2024-04-20 17:28:06
第二日,大明宮。
李旦居中坐在大殿龍椅之上,在他下邊,周邊兩排一次站著官員。
李令月在他右手邊站著,李隆基在他左邊。
他們都陣營也紛紛站在兩人站的地方之后。
能夠參加早朝的最次也要五品官員,是在整個大唐都可以抖上一抖的大人物。
“河東裴氏裴垣出列。”
“朕,昨日召你寫的關于“黃金宮”一卷,不知是否寫完?”
裴垣雙手捧著一紙書卷走到朝廷中央,在整個礦大的空間中,穿著嶄新的白色長袍,一塵不染。
“回圣上,臣不負眾望,已然寫完,請過目。”
李令月在李旦旁邊走了下來,她雙手接過書卷,緩緩走了上去。
“圣上,就由我替您誦讀吧!”
李旦搖了搖頭,伸出右手,沒有說話。
他接過書卷,將其打開,看著上面的字跡,笑了笑。
“南朝詩人鮑照曾寫過一首詩《代放歌行》詩句里有“豈伊白璧賜,將起黃金臺”這是詩歌史上第一次直接提起黃金臺,但從上下文來看,和燕昭王并無關系。”
在場的眾人面面相覷,武將們各自想著各自的事情,文人的事情與他們無關。
他們參加的是武科舉,又不是文科舉,雖然知道燕昭王鑄造黃金臺的事,但究竟怎么樣與他們無關。
莫非還能為他們搭建?
“這首詩被收入《昭明文選》,李善曾給作注,就引用了王隱《晉書》中的內容,說某地是燕太子丹的金臺。”
當李旦讀裴垣寫的書卷說到李善之時,全場的目光全部聚在一名中年男子身上。
此人便是李善之子,從五品上戶部郎中,日后被稱之為“李北海”的李邕。
他不動聲色,站在大殿之上像是與他無關一般默默地盯著裴垣。
有幾位李隆基門下的官吏不懷好意地看著李邕。
就在這時,其中一位四品大官走了出來,他“撲通”跪在地上。
“啟稟圣上,李善注寫《文選注》《漢書辨惑》等,其中《文選注》更是我朝科舉所考。
“如今此賊子已經不在世間,而他后人又曾以此聞名并大肆宣揚,理應當罰!”
李邕負手而立,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裴垣。
兩人共處一個陣營,皆是李令月,他不明白為什么要害自己。
他也走上前,跪在地上,“請圣上明鑒!”
裴垣與其對視,右手給他一個安心的手勢。
李旦沒有理睬朝堂之上兩派的爭吵。
“圣上,我再怎么說這也是從古流傳至今,應當從最初傳的那人論罪,李善是什么樣的人,您也是知道。”
李令月在李旦旁邊說道。
“但李善在注釋里還引用了隋朝的《上谷郡圖經》,說黃金臺在易水東南十八里,燕昭王在臺上放置千金,招攬天下賢士。
“那么,鮑照所謂的黃金臺,到底是燕太子丹的黃金臺,還是燕昭王的黃金臺呢?李善拿不準,便將兩種說法一并收錄,供讀者自行斟酌。”
有一名官員深深地看了一眼李邕,他有些可惜。
而那名剛才準備彈劾李邕的官員,趕緊磕頭。
“請圣上恕小人之錯,臣愿受罰!”
李令月剛開口說一個字,便被李隆基的訓斥聲所蓋過。
“那還不速速回去!”
“謝殿下!”
說完,他便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回到原先地方,在他站好后,再次高高抬起脖頸充滿挑釁的看著對面那波人。
姑姑侄子兩人對視,全然不將坐在中央的李旦放在眼里。
李令月面色不好,他看向還跪在地的李邕,冷冷說道。
“還有你,還不歸位,”
而李旦也沒有在意這兩人,畢竟不是幾回了,他早已釋然。
裴垣站在最中央,李邕與如今視野全部又回到他的身邊。
通常來說就算是獻出文獻,糾正幾十年來的錯法也不應該在如此早朝如此重要之時誦讀。
畢竟這種事交給大學士就行了。
“太史公《史記》與劉向《戰國策》,說的通通都是燕昭王為郭槐“筑宮”并非“筑臺”,更沒有人在臺上堆滿黃金。”
一個穿著深緋色,金帶十一袴的老人走上前,他畢恭畢敬,特地在李旦說完之后上前。
“臣有話要說。”
李旦沒有看他一眼,此人不像之前二人那般無禮,也不是兩黨結盟,給了他一定面子,只回他一句。
他對于這個人還是有些賞識的,想要聽聽他想說些什么。
“請說。”
“我方才聽太平公主殿下與河東裴氏之意,是要說以先為首嗎,下官曾記得在東晉時期。”
“有裴松之與其子裴骃、曾孫裴子野有“史學三裴”之稱,他們可都是出自河東裴氏,他的《三國志》注可寫的也是黃金臺!”
裴垣瞥了一眼這個老人,他對他真的沒有任何印象,甚至面熟的跡象都沒有。
他不知道這人為什么要彈劾自己。
還沒等李旦開口,便又有一位老人走了出來,他身著深紫色官袍。
三品之高位,宰相之軀。
那人直接走上中央,行了一個禮,開口說道。
“圣上,本侯也認為河東裴氏當罰!”
裴垣氣笑了,他真不知道該怎么說。
自己寫的一個文章怎么就曾不出窮的有人跳出來互相抨擊。
在之前他根本沒有想過會發生如此之事。
自己還不能當面直接詢問這兩人的姓名。
要不然也是和第二個跳出來的那個侯爵一樣了。
李旦將書卷放下,他抬起頭,深深地看了那兩人,笑著對裴垣說道。
“盧懷慎與孔崇基,兩位愛卿說的也在理,不知裴垣又有何要做解釋?”
范陽盧氏的盧懷慎,孔子第三十四代世孫褒圣侯孔崇基。
裴垣恍然大悟,豁然開朗,他知道為什么兩人會抨擊自己了。
自己與范陽盧氏的盧當賭約,將范陽盧氏的臉面踩在腳下,也讓他們在也不得參加科舉。
煌煌世家,安能說謊作廢?
至于孔崇基,他更能理解了。
在南北朝時期,河東裴氏的家族成員積極參與佛教活動,包括建造佛塔、講經弘法和居家修煉佛法,對佛教的傳播和發展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再加上自己與李隆基的關系在明眼人看來只是認識。
雖然不知兩人本應你死我活,卻互相交好,但普遍還是將裴垣認為是太平公主陣營。
女子掌權對于孔家儒士來說是大忌,會抨擊自己毫無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