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卡努打量了古夫一眼。

“沒想到，你還挺會說的。”

古夫搖頭：“事實就是如此，您比我們，只是多了些學習的時間。”

“哈哈——”卡努大笑，“有的人在渡鴉塔待了七十年，還只是一個中級學徒！而我卡努，只比你們早個十年入塔，現在離著一百零八枚的符文界限，只差九枚！”

卡努的話，并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

戴維偷偷告訴古夫說：“四層那些獨行的學徒，大部分都是以前留下來的老人，我聽說這三十年來，每一個新人都會識趣地選擇一個學徒組織加入！”

古夫眉頭一皺。

他明白了卡努的來意——

招攬！

但古夫顯然不是羅根這樣的莽夫，他沒有明著回答，而是開口詢問：“我們才剛來渡鴉塔，可從沒得罪過灰鴉會的學徒，難道還會有什么解不開的仇怨么？”

“呵——”卡努又是輕蔑一笑，“你們腳下這間屋子，曾經就是灰鴉會骨干的住所！灰鴉會沒了，而你們孱弱的甚至不如底層的奴仆，就是最大的原罪！也是你們和灰鴉會化不開的矛盾！”

古夫很識趣，沒有繼續揪著灰鴉會的事情不放，而是開口詢問：“渡鴉之眼能給我們帶來什么？”

卡努露出笑意：“很好，你很懂事！”

“對于我們來說，你們這些新人一文不值！但是對于上面的老大來說，他們接取偉大巫師派發的任務，需要些與眾不同的幫手……”

簡單來說，四層的學徒社團其實都是中介組織！

渡鴉巫師發布任務，六層的高等學徒接取任務，遇著棘手的任務就會派遣四層的手下去完成。

準確地說，應該是從四層闖出來的那批高等學徒，他們才需要聯系底下四層的手下，去完成那些天才們無法辦到的任務，為渡鴉塔貢獻自己的力量！

這些被高等學徒不愿意去做的差事，大多九死一生。

比如每隔幾年，渡鴉塔底下的魔力池會發生暴動，到時候需要至少兩名學徒帶上相應的巫術器皿進入到地下一層，才可以鎮壓。

從渡鴉塔建立以來，已經有不下十名學徒因此而死。

又比如渡鴉巫師需要某種特定的巫術材料，可能是黑森林的白骨蘑菇，也可能是北境的寒冰雪蓮。

但每一樣東西，都遠不是一個小小的學徒可以輕易獲取，每次出現這樣的任務，少則數個，多則近百，總會有不少面孔從渡鴉塔消失。

灰鴉會那名六層學徒，據說就是因為出任務而死，這才有了古夫一伙填補空缺。

渡鴉塔從來不是善堂。

每年都有學徒死去，與之關聯的普通人更是不計其數。

古夫稍一思考，看向卡努：“如果每一個新人都被當做耗材使用，那么偉大的渡鴉巫師，又為什么要建立巫師塔？”

卡努搖頭：“以往那些巫術材料并不難獲取，郁金香王國和巫師大人的關系很好，每年都有很多凡人爭搶著給巫師塔送來好東西……但是這幾年，你應該也聽說過騎士聯盟的事情，唉……”

騎士聯盟？

古夫第二次聽到了這個名字。

他不禁好奇：“不是說騎士只是巫師的附庸，怎么還能讓偉大的渡鴉巫師犯難？”

卡努搖頭：“騎士聯盟的騎士不一樣，他們有一個血裔聯席議會，里頭的騎士可都是……唉，你還接觸不到這個層次，哪怕是我，也不該操心那種事情。總之，你記著別去招惹他們就行！”

“不會的。”古夫點頭，“我相信至少這幾年，作為新人的我們，只會待在渡鴉塔好好學習。”

古夫面露笑意：“如您所愿，卡努學長！我謹代表古夫·拉比克、羅根·約瑟夫……肖恩·唐納德，愿意加入渡鴉之眼，尋求善意的庇護，學習知識，為渡鴉塔的壯大奉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嘿！”卡努擺手，“你這個家伙，真的是……渡鴉塔上可沒有那么多禮節，只有巫術，才是丈量真理的準繩！”

“不過你們放心，我們渡鴉之眼不是血鴉社，不會讓你們輕易去送死！”

古夫抬手，朝著羅根等人點頭示意，大喊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羅根等人也紛紛應和。

卡努很滿意，他上前輕聲叮囑幾人：“渡鴉巫師的脾氣反復無常，他的考核從未中止，如果我是你們，至少一個月內，我就會想辦法成為初等學徒！”

“一個月？”古夫幾人有些驚訝。

他們對于巫師的世界，在昨晚通過唐納德兄弟的介紹，已經有了點了解。

理論上三等以上的都能在一天內成功進入冥想狀態，也就是老哈比對他們的第一輪考核，本意是想將三等資質以下的學徒打發去底層，充當渡鴉塔的奴仆。

這一輪考核，古夫十人全員通過。

按照卡努的說法，一個月內成功成為初等學徒應該是第二輪考核。

“初等學徒？”古夫心里笑了笑，“看來是想判斷我們的潛力！”

二等資質的天賦者，一般在一個月內都能成為初等學徒，正式邁入巫師世界的大門！

“嘿！”卡努笑著拍了拍古夫肩膀，對著其他人說：“不要有壓力，這個考核，四層的大部分學徒都沒能完成，所以他們只能留在四層！”

他打量了古夫一樣，輕聲取笑：“那你呢？我的古夫老大？作為這個宿舍的頭兒，你也甘于平凡？和四層的大部分人一樣，永遠留在這里？”

古夫搖頭：“不，我會成功的！”

“哈哈——”卡努大笑著離開了屋子，臨走前說了聲：“但愿吧！如果你能做到，可以來真理大廳找我。”

渡鴉塔四層有九個大廳，真理大廳算是渡鴉之眼社團的常駐點。

其他八個大廳里，有四個也是同樣地方。

另外四個，算作公用大廳。

……

房間里，氣氛凝重，仿佛老哈比就在身旁。

古夫轉身看向幾人，攤開手：“抱歉，我也不想這樣，也許整個渡鴉塔都陷入了一個無可挽救的循環！”

“不用自責，古夫老大。”戴維嘗試著給大伙打氣：“我打聽過了，渡鴉之眼在四層的名聲不錯，剛才來的卡努學徒也是個脾氣很好的人！”

“嗯？”羅根習慣性地反駁一聲：“戴維，你怎么確定卡努學徒是個好人？”

戴維還沒開口。

他的弟弟肖恩就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至少卡努學徒看上去，還和我們長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