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唯雖然很高，身子骨卻比較瘦弱，當真讓人看的心疼。
看著她不自然的表情，斯蒂芬掀開她胳膊上略顯邋遢的衣袖，本該白皙稚嫩的手臂上，幾乎都是新傷加舊痕。
“這些都是怎么弄的？”斯蒂芬關切的問道。
這些傷痛別說一個小女孩了，就算是他一個成年男子也難以招架。
“被其他人打的。”
斯蒂芬很難想象她到底經歷了什么。
他不明白，當初詹尼佛和斯蒂芬·約翰遜交往的時候，為什么不把自己有個妹妹的事情告訴他。
如果不是艾唯主動來找自己，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她的存在。
好在還沒有釀成大禍，現在想來真是覺得慶幸。
斯蒂芬不喜歡小孩，他覺得小孩很麻煩，所以現在內心很糾結，究竟要不要將她留下來。
如果留下來，自己還得騰出時間來照顧她，這會影響到他賺錢的速度。
想了想，斯蒂芬決定還是不要淌這趟渾水。
如果真把她留下來，指不定后續會有什么大麻煩。
想到這里，斯蒂芬遲疑的從錢包里掏出五百美刀遞給她，道：“這個你先拿去用著，不夠的話，以后再來找我拿。”
說白了，就是想破財免災，一勞永逸。
艾唯抬頭看了看斯蒂芬，將一個孤苦無依的小女孩拒之門外，作為一個和她還有點關系的成年人而言，真的很不像一個男人。
其實斯蒂芬心里也很不好受，只能選擇性的躲避她的眼神。
艾唯明白了他的意思，這一刻，她完全看不出只有十二三歲的歲數，反而展現的比斯蒂芬這個成年人更加的成熟豁達。
接過五百美刀，艾唯選擇了離開。
看著艾唯緩慢離去的背影，斯蒂芬站在門口自言自語道：“這樣對她是不是太殘忍了。”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天色陰沉的可怕，像是要下雨了。
他轉過身去，還想清理一下地上的玻璃碎碴，舉手抬足間，看到了神龕里斯蒂芬·約翰遜的遺像。
兩個人的眼神就這么交織在一起。
斯蒂芬瞬間頓悟了，本想跑出去將艾唯叫回來，瓢潑大雨卻在以此嘩啦啦掉落下來。
斯蒂芬剛沖出房門的半條腿又退了回來，將靠墻的雨傘打在頭頂上，這才鼓起勇氣跑出去。
這個大雨來的太過突然，空氣中的溫度驟降了好幾度，就她穿的那點破衣服，能不能抵御這次降溫都說不定。
帶著著急與不安，斯蒂芬再次來到他們之前相遇的流浪漢街道。
下大雨了，大多數流浪漢都躲進周圍的爛尾建筑里避雨，只有少量不怕死的流浪漢依然選擇躲在戶外的露天屋檐下。
心急如焚的斯蒂芬連續詢問了好幾個流浪漢，打聽艾唯的下落，人家要么不搭理他，要么口齒不清，胡言亂語，一看就是嗑多了。
輪到下一個流浪漢時，那個流浪漢明確向斯蒂芬告知知道艾唯的下落，前提是得給錢才能說。
不由分說的給了流浪漢一百美元，那個流浪漢指了指對面的一棟類似于倉庫的破舊建筑。
現在經濟大蕭條，很多建筑早就人去樓空，成了流浪漢的庇護所了。
斯蒂芬著急忙慌的跑了過去，險些被路過的車輛撞倒，他下意識的道歉，還被人家破口罵了幾句。
要是擱在以前，他肯定會讓罵人者付出代價，但現在他找人心切，可沒有這個閑心耽擱時間。
倉庫里的空間很大，隨處都是廢棄的鋼筋混凝土，一些角落還出現了坍塌，但最讓他難受的，是隨處可見的尿液和粑粑。
斯蒂芬盡可能的不讓自己呼吸，如果不是為了找人，他一輩子都不想邁入這個宛若廁所的地方。
地上，有一些破舊的帳篷以及硬紙殼鋪成的涼席，還有幾個骨瘦如柴，邋里邋遢的流浪漢，要么靠著要么躺著，他們看起來意識模糊，要么喝了酒，要么就是吸了東西。
斯蒂芬很難想象，艾唯就是在這種地方生存下去的。
隨地的針管針頭看的他頭皮發麻，這讓他還想打聽些什么，想想還是自己找吧。
這種環境下，自己找比問人更有效率。
“哇，竟然是個女娃子，兄弟們，咱們爽翻了。”
倉庫深處，傳來艾唯那熟悉的聲音，以及幾個粗獷男人的猖獗聲。
意識到大事不妙的斯蒂芬，連忙掏出隨身攜帶的手槍，快步往聲源處跑去。
這里的流浪漢可沒有禮義廉恥之分，遇到強人就服軟，遇到弱者就死命欺負。
看樣子，艾唯是在被他們欺負的過程中被發現是女兒身。
在美利堅，什么人都有，更有一些毫無底線的垃圾，只對小男孩小女孩下手。
可笑的是，這種垃圾還不止存在于社會最底層，那些身居高位，或者富甲一方的權貴，更是有這方面的癖好，甚至私底下還會扎堆交流切磋。
手握權力，讓他們哪怕事情暴露了，也不會受到任何懲罰，只需要讓知情者被自殺即可。
不僅如此，他們還會拉人下水，在這樣的環境中，一個人想要獨善其身幾乎是不可能的。
“你們放開我，救命！救命！”
艾唯的求救聲再次響徹整個倉庫。
“狗娘養的。”
突然冒出來的斯蒂芬，看著眼前四五個流浪漢，正在對艾唯做出毫無底線的事情。
他的憤怒已經超越了理智。
嘭嘭嘭！
斯蒂芬最終還是選擇了最符合人性方式。
那就是清空彈夾。
很快，一梭子彈夾都被清空了。
他覺得還不夠，迅速換上第二梭彈夾。
直到槍管里再也射不出一發子彈。
想不到為民除害的感覺這么爽。
看著衣衫不整的艾唯，斯蒂芬連忙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穿上。
匆忙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狀況，還好自己來得早，否則一切都晚了。
他在清空彈夾時，這些垃圾的鮮血濺在了她的身上，也不知道會不會給她留下心理陰影了。
他開始后悔了。
他并不是后悔殺掉這些垃圾，毫無人性的垃圾不值得被同情。
只是給她留下的心理創傷，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修復。
“喂，杰西卡警官嘛，我是斯蒂芬·約翰遜，麻煩你過來一下，我這里發起了一起命案，地址我發給你。”
出現了命案，無論作為一名執法者還是公民，他都得如實上報。
警察里，他只認識杰西卡警官，而這里又是杰西卡所在警署的轄區，打給她再正常不過了。
只是可憐艾唯，得跟他去警署里做筆錄了。
不得不說他和這個杰西卡警官真是有緣，前腳剛做完筆錄，后腳又得做筆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