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芬,你又遲到了。”
還沒跑進國稅局,迎頭就撞上了一位穿黑絲的女同事。
斯蒂芬尬笑回應了一聲,朝著自己的工作崗位去。
他們雖然經常跑外勤,但還是有自己的專屬工位的。
他看了一下,旁邊的庫里克好像沒來。
這家伙向來不怎么曠工的,今天沒來沒有道理啊?
“丹妮,庫里克怎么沒來啊?”
斯蒂芬問旁邊路過的部門負責人助理。
戴著一副椰子灰眼鏡的丹妮,今天真的很有氣質,給人一種職場女強人的感覺,又透露著些許性感,看得斯蒂芬眼珠子都立起來了。
“庫里克,他請假了。”
“請假,什么時候的事?”
“就在剛才。”
生怕被局長問責,丹妮扶了扶眼鏡框,踩著紅色高跟鞋就朝著自己的崗位走去。
“丹妮?”
斯蒂芬突如其來喊了一句。
丹妮帶著疑惑轉過頭來。
“你今天真性感。”
斯蒂芬由衷的夸了一句。
哪個女生不喜歡聽贊美的話。
丹妮雖然忙著處理文件,卻也美滋滋的回了一聲謝謝。
“庫里克請假了,這家伙怎么沒告訴我啊?”
他這會兒才想起重點,連忙撥通了庫里克的電話,卻顯示無人接聽。
“這家伙是搞什么東東啊。”
掛斷電話,丹妮去而復返,顯然是沖著他來的。
“斯蒂芬,局長讓我來叫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莫非是自己遲到,要被他批評了?
斯蒂芬心里很忐忑。
“局長,您叫我?”
飛利浦將手里的文件猛地拍向桌面,看著下屬走進來,他瞬間覺得自己失態了。
“進門也不知道敲一下。”
“我敲了,您沒聽見。”
斯蒂芬不敢說多大聲,只得碎碎念。
“知道我叫你來的原因嗎?”飛利浦局長一臉嚴肅的問道。
“是因為我上班遲到……了?”
飛利浦一反常態的站起身來,走到斯蒂芬跟前,那眼神,像是要將他吃了一般。
“不就是遲到嘛,以后你隨便遲到。”
一臉嚴肅的飛利浦,突然變得開懷大笑起來,猛拍著他單薄的兩只胳膊道:“你真是給我長臉啊,老蘭博那個老家伙你都能搞定。”
斯蒂芬一臉陪笑道:“應該的應該的。”
心里卻暗道:“老子夠牛叉吧。”
他突然意識到不對,連忙把嘴巴閉上。
這心里的臟話,不會被系統捕捉到了吧。
“怎么了斯蒂芬?”
“沒什么,我就是太激動了。”
“這個老蘭博不僅自己交了稅,還帶著其他人也納稅,斯蒂芬,你真是難得的人才。”
“局長,您真是過獎了。”
“你這么有能力,當個稅警太屈才了,過幾天我有個演講,你給我當個保鏢怎么樣?”
保鏢?這似乎勾起了他前世的記憶。
前世,他就是給別人當臨時保鏢翹辮子的。
沒魂穿之前當保鏢,魂穿了還是當保鏢,那我不是白穿了嗎?
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
這個差,他是不答應也得答應了。
斯蒂芬很了解美利堅官員的撈錢套路,其中最明目張膽的賄賂,莫過于請這幫官員演講了。
比如說你想賄賂一個官員,那就不能直接塞錢,于是你就請他來公司演講,每一次演講的出場費,都會根據官員所在部門的重要性進行定價,職務越高,權力越大,獲得的酬勞就越多,問題是,這TM還是合情合理合法的。
像之前,美利堅的一位女性前國務卿,就被邀請到高圣、摩根斯塔克、德三銀行演講,每一次的出場費高達二十多萬美刀,這些都是他們的個人合法收入,誰也追究不了。
這樣的事情普遍存在于美利堅各個部門,大家一丘之貉,誰也別說誰,這也就是美利堅為什么沒有受賄一說,因為所有能稱之為受賄的方式,都被合法化了。
當然了,這還不是最厲害的一種受賄。
真正的有錢人或者高級官員,都會選擇成立自己的私人慈善基金會,這不僅可以免掉一大筆遺產稅,還可以給自己賺一波好名聲。
如果利益集團想要賄賂某個官員,就給他們的慈善基金會捐款,而實際上這些所謂的慈善基金會,都是他們的私人小金庫。
根據美利堅的法律,慈善基金會不僅不用交稅,每年只需要拿出一點點錢出來象征性的做做慈善就行了,剩下的就是他們自己的日常花費,美其名曰“行政開銷”。
至于慈善基金會的管理者,基本上都是他們自己的親人子女或者職業經理人。
據不完全統計,2008年的時候,美利堅有11.2萬家私人基金會,而至今天,已經飆升到了20余萬家私人基金會,管理的總資產高達上萬億美刀。
斯蒂芬雖然抓偷稅漏稅,但他也不是什么人都敢抓的,否則背后中六槍自殺的事情,就會發生在他身上。
“局長,您說什么就是什么,不知道您要到哪里去演講,我也好提前做個準備。”
“明天,列儂公司。”
列儂公司,是克朗郡最大的煙草公司。
而克朗郡的最大產業,即是煙草業。
煙草業還是美利堅稅收最大的行業之一。
這最大的納稅大戶,請克朗郡國稅局的局長去演講,這其中的道道,不言而喻了。
好在這個飛利浦局長貪歸貪,卻從來不虧待他們這幫小跟班。
凡是一些蠅頭小利,比如那些催零元購的家伙納稅,他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真搞到錢了,也會分給他們一部分。
小錢贊多了也會變成大錢,否則他也不會這么快就住上了小別墅。
“好,我這就去準備準備。”
他剛轉身離去,飛利浦突然叫住他,“對了斯蒂芬,今天你遲到了,作為懲罰,扣你一百塊錢不過分吧。”
“局長您隨便扣。”
這個局長平時挺大方的,但是搞這些小動作也挺勤快。
他這個就是一種小毛病,就好像有些人明明不是小偷,卻有偷人的癖好。
“Out of my cage, like a bird in the night……”
手機鈴聲響起,看著周圍沒人,斯蒂芬從兜里掏出電話,備注顯示是庫里克打來的。
走到一處無人的角落,斯蒂芬小聲道:“庫里克,你終于知道給我打電話了。”
“對不起嘛哥們,這不老婆剛生完孩子,說要出來露營玩玩,我就帶她出來了。”
“你露營不叫我,你知道我有多倒霉嗎?”
“是不是飛利浦讓你給他做保鏢了?”
“你知道啊?”
“我以前也被他叫去做過保鏢,而且還是免費的喲。”
“那你知道怎么不跟我說一聲,早知道我也請假。”
“咱們局里能干事的就只有咱倆,都請假了,誰留下來辦事呀。”電話那頭,庫里克幸災樂禍道。
“所以你是知道故意不告訴我是吧,重色輕友的家伙。”
“息怒啊,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你老婆真厲害,你們美利堅人都不帶坐月子的是吧!”
“坐月子是華夏人的習慣,我們可不來這一套,但是說真的,聽說你真讓那個老蘭博交稅了,真是恭喜你啊。”
“太生分了,這是咱們兩個人的功勞,你可得趕緊回來,不回來,都沒人給我分擔火力了。”
“在這之前,你可得堅持住,好了,我老婆催命了,我先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