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妖族線索,初探城主府
- 從妖族囚牢中走出的圣人
- 煌華星海
- 4056字
- 2024-04-03 13:19:53
隨著叮里當啷的鐵甲碰撞聲逐漸遠去,望著錢多多和周斬妖的背影,華淵塵攥緊了拳頭,目光久久凝視著大門方向。
“走吧,先回學府,學府會盡一切辦法保護自己的學員。”
儒雅男子溫聲說道。
仔細看了看周圍那凌亂不堪的房間,發(fā)現(xiàn)再無更多線索殘留后,華淵塵微微點了點頭,跟著學府的兩位師長向外走去。
行于街道之上,忽視了兩旁倒退而去的房屋和來來往往的行人,華淵塵的心神一直沉浸在思考之中。
回想起瘦削青年慘烈的死狀和他那臉上詭異的笑容,華淵塵怎么想怎么感覺不對,再堅強遲鈍的人,在遭受剜心之痛時,神情也應該是痛苦無比的,那笑容,很不正常……
“或許,還是得去問問那位憐兒姑娘……”
思緒至此,華淵塵言說自己有事去忙,拜別了兩位師長,轉(zhuǎn)身而去。
“嘿,這小子,這么心急……學府的行動力肯定比他一個人快啊……”
副校長看著華淵塵遠去的背影,低聲道。
“哈哈,罷了,就讓他去吧,區(qū)區(qū)城主府,他們有執(zhí)法權(quán),我們學院也有干預權(quán),到時若無法找出背后的真兇,學府亦可強行干涉,不過是個區(qū)區(qū)縣級城主而已,交惡便交惡吧。”
儒雅男子笑聲回道,表情隨意輕松,仿佛剛剛臉色凝重地與宋城主對峙的人不是他一樣。
“也罷也罷,這三個學生都是好苗子,這次事件,就讓他們好好歷練歷練吧……”
兩人在悠閑交談中向西陵學府走去,神情輕松。
另一邊的華淵塵此時已來到了縣府大門前,出示了宋城主給的調(diào)查令牌后,暢通無阻地進入了縣府大牢中。
陰暗潮濕且彌漫著酸腐臭味的大牢內(nèi),憐兒姑娘和胖子、冷面哥兩人一起被關(guān)在同一間牢房中。
聽見了牢房外傳來的踢踏的腳步聲,錢多多抬頭觀望時,看見了那道熟悉的身影,頓時驚喜喊叫道,“塵哥,你來看兄弟們了!”
望著胖子那歡心雀躍的表情以及冷面哥那故作矜持的略微瞇起掩飾笑意的眼神,華淵塵輕輕一笑。
“你們兩個大男人有啥好看的,我當然是來找那位美人的。”
“呵,見色忘友……”
嘻聲笑語間,華淵塵沉重的心神驟然放松了下來,而后深吸一口氣,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同時使自己的心緒歸于冷靜。
偏轉(zhuǎn)視線看向靜默坐落于牢籠角落處的纖細身影,華淵塵直接開口問道,“姑娘可否詳細描述一下當時宋公子死亡時的發(fā)生場景?”
靜默坐在那的姑娘聽到這話,終于抬起了低垂在雙膝中的腦袋,視線投向華淵塵那冷靜直視的瞳孔,微抿雙唇,聲音委屈壓抑。
“奴家也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當時的我正坐于梳妝臺前靜身打扮著,而宋公子裹著被子躺在床榻上,待我收拾完畢,走過去時,便發(fā)現(xiàn)宋公子胸口處鮮血彌漫,已經(jīng)失去了生息。”
待憫月憐陳述的話語說完,華淵塵的眉頭緊鎖,眼神灼熱,直透人心,語氣也變得冷漠嚴肅。
“是嗎?按照憐兒姑娘你的說法,你過去時宋公子已經(jīng)了無生機了,那你跑出來時為何渾身上下沾滿了鮮血?
此時的我們,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還望姑娘知無不言,詳細道來事實真相,若是虛假消息,我們?nèi)松杏幸痪€生機,但恐怕姑娘你就得永遠留在這了。”
眼珠水霧迷漫,淚珠輟于眼角,泫然欲泣的柔弱樣子能看得人心生不忍。
可華淵塵是什么人,見識過妖族屠城血流成河,用各式各樣的手段孤身殺過數(shù)十個殘暴兇戾之徒,他,絕不是一個心軟易動之人。
似是被那那副泫然欲泣的柔弱樣子弄煩了心神,華淵塵重力拍打了下鐵制牢門,發(fā)出“砰”的一聲鐵石觸碰的聲響,驚醒了沉醉于哭泣委屈心境中的美人。
抬起淚光充盈的濕潤眼眸,盯視著華淵塵那冰冷的神情,似乎是被那毫無憐憫之情的眼神震懾了心神,糯糯捏捏道,
“奴家當時驚恐極了,心緒震蕩間,想收回奴家自己探聞鼻息的手掌,不料驚怕交加間,踩到了灑落于床榻下的紗簾,猝不及防下整個身子滑向了宋公子,這才沾上了滿身血液……嗚嗚”
邊說邊哭泣著,柔柔欲墜。
華淵塵卻從她聲音哽咽的話語中捕捉到了關(guān)鍵信息,急聲問道,“你說你梳妝時沒有聽見任何動靜,但是走近床榻時發(fā)現(xiàn)宋公子已經(jīng)沒有了氣息了是嗎?
“是……”
結(jié)合憫月憐的陳述,再聯(lián)想到當時自己看到的倒于床榻上的瘦削青年臉上那帶著笑意與滿足的神情,一個大膽的猜測悄然浮現(xiàn)在華淵塵腦海中。
顧不得和胖子兩人多說幾句,華淵塵匆匆忙忙地轉(zhuǎn)身徑直向?qū)W府方向疾奔而去。
……
西陵學府東南方向,一座巍峨古樸的木質(zhì)閣樓聳立,閣樓高聳,足有九層百丈之高,高懸于空的牌匾上寫著“藏書樓”三個鎏金大字。
望著這座巍峨磅礴、占地廣袤的藏書閣樓,華淵塵在經(jīng)過初見時的震撼后,很快就調(diào)整好了心態(tài),在經(jīng)過門口時向守閣的老師出示了學生令牌,便直直往藏書閣內(nèi)走去。
藏書閣內(nèi),裝潢古樸典雅,成千上萬的木質(zhì)書架成排立于閣樓地板之上,萬萬冊書卷整齊地擺放在書架隔板上,每隔一段距離便有學府生員屈膝盤坐,手捧書卷,靜靜閱覽。
走到指示牌前,確認了自己所要找的書的方位,華淵塵向著第三層閣樓處疾速快走。
“妖族信息存放區(qū)”,華淵塵的視線掃過書架上的一排排書畫卷軸。目光停頓的瞬間,迅速伸手從書架的第三層上拿出了一本古樸殘破,看上去就頗具年代歲月感的書卷。
“罕見能力妖獸收錄大全,找到了。”
手掌疾掠間,手指快速地翻閱著書籍,一頁一頁紙張在破風聲中翻過,終于,華淵塵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大夢魘獸,虛幻無形,蘊于夢境而生,善于潛伏于他人夢境之中,于他人心神放松之際出手突襲,取人性命,天賦妖技:虛無之爪。”
“大夢魘獸么……善于潛伏在他人夢境中,于寄生之人心情放松時突襲出手,還有這虛無之爪,倒是很符合瘦削青年死亡的情景:面帶笑意,神情悠閑,失心而亡。”
“基本可以確定了,殺死那青年的妖獸就是大夢魘獸。當時現(xiàn)場已經(jīng)被封鎖,無人陷入沉睡,更何況還有宋城主和學府的兩位師長坐鎮(zhèn),夢魘獸應該沒有逃離的機會。
而后瘦削青年的尸體停于收斂棺中,而棺材就放置在城主府后院,也就是說,夢魘獸大概率就在城主府中。”
華淵塵的思維極速地轉(zhuǎn)動著,浮沉之間,便大概確定了夢魘獸所處的方位,可是隨后他的眉眼便再度緊皺。
“城主府,這可不好辦啊……那位城主本就因獨子之死對學府之人懷恨在心,斷不會允許我們肆意搜查城主府之人,那便只能……”
思緒及此,華淵塵不再遲疑,身形匆忙間走出了學府藏書閣。
沒過一會兒,華淵塵就回到了學府內(nèi)的小院之中,從床底下拿出了畫盒,打開盒子,拿起畫筆,蘸上顏料,開始在自己的臉上涂抹著。
“畫道秘技:畫皮。”
不消片刻,一張黝黑粗糙的臉龐便在銅鏡中浮現(xiàn)而出,再穿搭上自貧民家中買來的破舊衣裳,往身上抹些灰泥,華淵塵搖身一變間,已然是像極了家奴模樣。
……
望著前方那閣樓聳立的城主府,華淵塵抬步走了進去,在一處空曠之地,與另外幾個身形瘦削,穿著破舊的身影并排站在一起,等待著府中管家的挑選。
“華塵是吧,你都會干些什么啊。”
“回管家老爺,小人力氣充足,可以干任何的臟活累活,而且小人還會一些畫道技法,可以描摹出老爺您那威武壯碩的身形。”
看著眼前松松垮垮地躺在陳舊的木質(zhì)搖椅上,身軀臃腫肥胖的城主府管家,華淵塵面不改色地說出了這違心之言。
“喲吼,你還會畫畫啊,這可是貴族公子小姐才會的玩意兒,你個小破窮人還會這個,家道中落了是吧,好啊,很好啊,以后你就是城主府的仆從了,還有個身份就是我的私人畫家,這可是莫大的殊榮啊,跟著老子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我也有官老爺才有的私人畫家了,嘿嘿嘿……這不就是說我這個人就是未來的官老爺么……哈哈哈……”
肥胖管家放聲狂笑著,全身上下的肥肉都橫七豎八地顫抖著,顯出一副油膩臃腫的模樣。
走入了胖管家安排的小房子,環(huán)視一圈,華淵塵發(fā)現(xiàn)這老胖子真是摳搜,盡會壓榨奴仆。
狹窄的屋子密不透光,只有那嘎吱作響的門縫時不時被風吹過會透射絲光線出來。
屋內(nèi)擠滿了床鋪,只有靠門方向有一條僅容一只腳橫著穿過的窄縫可以行走,整個屋子彌漫著一股汗騷味和屎臭味,氣氛壓抑極了。
當華淵塵剛進入屋子沒多久,恰好放下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小包裹時,一個頭發(fā)臟亂蓬勃,面色黢黑且穿著破洞滿布的衣服的的少年從門縫處探出了個腦袋,語氣急促。
“新來的大畫師,管家叫您過去給他畫幅肖像畫,他在府中客房處等您呢。”
乍然聽到有人稱呼自己為大畫勢,華淵塵莞爾一笑,轉(zhuǎn)對少年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輕聲說了個“好”字。
收拾東西間,感覺到凝視著自己的目光并未消逝,華淵塵開口問了句,“怎么了嗎,還有什么事嗎?”
少年的臉頰紅了一瞬,羞怯著開口,“您,能教我畫畫嗎?聽大人們說會畫畫算是一門好厲害的技藝呢,只要我學會了點皮毛,就可以給府中的大人畫畫了,他們也就不會動輒就打罵我了……”
華淵塵聽到少年的話語,手中的動作停滯了一瞬,而后抬起頭來,直視著少年那充滿希冀與膽怯的目光,溫聲說了句,“好,以后有空我可以教你畫畫。”
“真的嗎?”
少年聽到華淵塵的回答后,在這一刻手舞足蹈,臉上露出的笑容卻略顯僵硬呆滯,顯然是很久沒笑過了。
華淵塵嘴角也露出了抹微不可見的笑意,而后轉(zhuǎn)身走出了狹窄的小屋子,看見那渾身黑黢黢的少年仍遠遠地墜在自己身后,表情略顯擔憂痛苦。
華淵塵停下了前進的腳步,回頭問道,“還有什么事是我能幫你的嗎?”
“不不不,您能教我畫畫,對我來說就是莫大的恩賜了,那個……那個,徐總管性格暴戾苛刻,專挑我們這些下人的小錯,動輒打罵我們,我們都叫他徐扒皮,您,自己小心點。”
看著黑黝少年臉上那掙扎忐忑的表情,華淵塵回以微笑道,“好的,謝謝你,我會小心的。”
當華淵塵轉(zhuǎn)身繼續(xù)向前走時,他沒有看見黝黑少年眼中迸發(fā)出了一束光芒……
邁入了宛如獨立小院的客房中,華淵塵看見客房內(nèi)遍布檀木家具,墻上掛著一幅幅刻畫,優(yōu)雅精致,而肥頭大耳的徐管家正坐在一把椅背稍彎的檀木靠椅上,手中拿著盞香茗,裝模作樣地細細品味著,嘴里卻發(fā)出著“吸溜”的聲音,這一幕幕,充滿了反差感。
“小塵啊,來了呀,現(xiàn)在就開始畫吧,要把我這精致優(yōu)雅的品茗坐姿和我那裝飾得富麗堂皇的房間作為背景給畫進去哈……畫好了,我給你安排輕松點的活,畫叉了,你曉得的吧……”
華淵塵嘴角上揚,眼神中充滿了諷刺輕蔑,開口卻是語氣卑微恭敬,“是,是,我的畫技您盡管放心,保證把您的雄偉英姿,優(yōu)雅姿態(tài)在畫卷上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卷軸展開,白紙浮現(xiàn),筆鋒掠動間,墨黑色的線條不斷于白紙上勾勒而出。
正當華淵塵低頭作畫之時,驚呼聲從院落外傳來,“徐總管,大人啊,不好啦,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