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色下,春光歸燼,薄暑欲侵。日落時分的沉默浸在人身上,總平添孤寂和落寞。
“卿歡,有什么事你要和我們說?!?
幾道影子閑散的晃到一起,就不再顯得單薄。
“前兩天的戲你也看了,除了舞美,我真的不知道還有什么可取之處……而且我聽說很多又都是贈票出去?!?
比起幾個性格比夏日驕陽還要火熱的朋友,司卿歡整個人其實更像是春光,似乎能悄悄滲透到每一處陰暗,可又時刻顯得單薄柔弱。
“不要想那么多啦,以后咱們畢業(yè)了,要是有機會進專業(yè)院團,咱們去提意見!”
高樓的影子垂在地上,與幾個人的影子比起來,實在是一片龐然大物。
BJ的天不比心里念念的那處景,一身兒半袖兒在陰影里還有些清寒,司卿歡沒有回應朋友那句過于理想化的設想,只是抿抿嘴:“如果我退學,去試試藝考去舞美設計,你們覺得會不會更有意義?”
“其實……”
一個人的選擇似乎很難有什么其實?;蛟S退學會錯過一個可以真正意義上發(fā)光發(fā)亮的機會,或許是一片全新的天地——就像是現(xiàn)在被框在了攝像機里的山春。
司卿歡的腿坐得有些發(fā)木,放下相機想要站起身來走一走。她向往著的蓬勃在千里之外,校園里的一花一草雖然同樣曼妙,卻早已經被刻意修剪成了園丁想要的樣子。
“哎,你也出來了!”
迎面撞見朋友,司卿歡只是點了點頭,指著三步開外的一塊展板:“這是咱們學校里最近要上演的么?”
“好像是收拾活動室放出來的吧。”突如其來呃這一問,把好友問得也有些蒙,“你看上面日期啊,應該是好久之前的了?!?
依著朋友的提醒,司卿歡的目光再一次轉向了海報本身,有些呆板的布局湊在一起的時候,難免讓人心里壓抑:“這個學姐是當時迎新那位學姐……”
“好像是吧,我記不太清名字了?!薄?
朋友看向司卿歡的目光帶上了幾分探究:“卿歡寶子,你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們直說。”
“沒事兒?!?
“只是你看過她朋友圈么?”司卿歡不緊不慢的轉過頭來,挽上好友的手,對過眼神后,一起靠到了電梯邊,“我覺得她拍的照片還是很巧妙的?!?
“哎,完成學校作業(yè)嘛!”朋友一下子就懂了司卿歡想要說什么,“你看那張不是什么普藝術么,還有那張,明顯也在追求創(chuàng)新?!?
“珀普藝術……單是你覺得用在戲曲上,真的搭么?”
“我是說,這樣的創(chuàng)新,到底是給誰在看?”
。
一個明知故問的問題,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對方給自己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答案。
“那你就去弄自己喜歡的嘛,以后或許就有機會把他們變成現(xiàn)實也說不定。”
司卿歡的幾位朋友總是這樣的樂觀,樂觀到好像相信任何事只要是做了,就一定會有回報。
“可這不是小說兒,我沒有金手指,也沒有一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閨蜜?!?
“哈哈哈哈哈哈……卿歡寶子,我能說不愧是你么!”
很顯然,司卿歡并沒有開玩笑。她看過那些有關于京劇的習俗禁忌,無論是祖師崇拜還是那些和道觀里相仿的儀式,沒有一個不是一份繼往開來的方圓規(guī)矩。
可是如今,許多人似乎只把這一切當成所謂的‘封建迷信’,轉過頭兒來變得毫無約束和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