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清清嗓子,“奴婢想,那包藥一旦交到張府醫(yī)手里,張府醫(yī)就會立馬判斷出這是漆星,夫人向來寬容善良,絕對不會用這藥去試活物的!那我們就會被一棒子打死。”
“不錯,就算栽贓不到我頭上,那么向來與我不離身的你,可能就要出事咯,說到這,你還應該慶幸自己當時去搶香囊,讓我有機會當場拿到。”
云溪瞬間眼睛亮晶晶的,隨即又立馬泄氣,捧著杯子在嘴邊小聲說:“小姐…就算我不搶你也會把香囊弄掉吧…”
許煙云不說話了,拍拍云溪的頭,走出去吩咐幾個丫鬟給她弄來一張跟窗沿齊平的桌子。
半晌,幾扇窗戶大開,許煙云坐在嶄新的檀木桌子前,披著披風寫字,三月還是有點冷,還得小心些不要著涼。
窗口對著那株四季桂,清風徐來,隱隱飄香,許煙云只覺風景獨好。
前幾天她剛重生總做噩夢,加上睡前老是忍不住想些事情,睡的就會晚些。
她決定把每天集中要想東西的時間放到巳時,就算不想東西也寫些東西打發(fā)時間,省的影響睡眠質(zhì)量。
云溪在一旁安靜研墨。
其實,這次贏了許一荷一回,許煙云并沒有多高興。
她知道許一荷從單純美好、溫婉良善,變成現(xiàn)在這般不擇手段來栽贓陷害她的模樣,中間大概經(jīng)歷了什么。
回想這兩年她在許府的時光,囂張有之,跋扈有之,也經(jīng)常搶走全家對許一荷的關注。
可說到底,并沒有什么實際害人的舉動。
要說開始害人,還有大概多半年的光景。她在這個冬天撿到了小時候的奶娘。現(xiàn)在想想奶娘的出現(xiàn)漏洞百出,可當初的她可是激動壞了。
當初的家倒了塌了,里面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忽然碰到那樣個親近的人,許煙云自然百般信賴。
奶娘對自己說,當年母親收下姨母這個義妹,破例讓先帝封了姨母為郡主,讓姨母有身份有靠山尋個好人家。
兩人感情深厚,相伴多年,當初姨母出嫁,母親親自為她梳妝。就連生下孩子也常常走動,許煙云滿月的時候都還讓大哥哥抱過。
可姨母姨夫為了榮華富貴將母親父親出賣,反手助先帝的胞弟上位,是以我才會淪落到教坊司,淪落到家破人亡。
至于救我,只是不想被世人戳著脊梁骨罵他們是白眼狼,不得已而為之。
所以許煙云就開始了所謂的報復,等到后面知道真相的時候,早已釀成大錯。
現(xiàn)在許一荷又回來報復她,真是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許煙云的心情很復雜,很矛盾。
一方面想著這一世還什么都沒有發(fā)生,想陪在許家人身邊。另一邊想著,就這樣順著被許一荷害下去吧,重新體驗一遍那樣的苦才算彌補。
許煙云糾結不出結果,索性不去想,直接窩在美人榻上休息,讓云溪停了墨,過來給她按摩。
這時一個丫鬟過來傳話。
“二小姐,有人邀您下午申時去梅鄉(xiāng)一聚,奴婢問那人是誰,那人只丟下一句清風明月夜,說您自會知曉。”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