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哼著歌,開著車一路向著紐約。
匯入車流,一時迷茫,我到底去哪里呢?
麥克斯那里?不能去,相信現在在美國有無數人在找自己,還是要先聽聽風聲,他也不是一點破綻沒有,哪有天衣無縫呢。
達蒙那里?也同樣如此。
最終車輛駛向布魯克林,他準備在這個安全屋住上幾天,看看風向再說。
杰克在這棟公寓樓附近停了足足半個小時,觀察著周圍的環境,行人如常,確定沒有監視,才安心的下車上樓。
這里還存放著溫斯頓送的禮物,那把定制的手槍。
很長時間沒有摸槍了,杰克把這把槍仔細地拆卸、擦拭、組裝,又拿出倆個彈匣,裝到腰間槍套和彈匣袋上了。最后滿意地點點頭,這就是滿滿地安全感。
忽然,手機響了,是短信。
“快走,你被CIA包圍了。”
杰克立時走到窗邊,掀開窗簾一角,往下一看,十幾輛裝甲車包圍了整棟公寓樓。數不清的特種部隊打扮的武裝人員正默默無聲地沖進公寓樓里。
杰克震驚了,又很氣憤,這陣仗就是對付我一個嗎?一點武德不講。
外面裝甲車一圍,沒活路啊。
立馬從床下,拉出來防彈衣套上,裝備上匕首,又抱起M4步槍,飛快地抓住倆步槍彈匣放到兜里。
從背包里把所有手機和身份證明都掏出來,證件撕碎,電話卡折斷,統統扔進衛生間下水道。這四部手機號碼是美國、法國、日本和大陸酒店的。
再把電腦給砸了,重點是硬盤,里面有很多照片呢。
又沖進衛生間,揭下來面具扔進馬桶,沖進下水道。
站在鏡子面前,拔出匕首,稍稍一猶豫,咬咬牙,飛快地在兩臉頰、額頭橫豎劃了十幾刀,刀刀見骨,皮肉翻滾,血液一下子滾滾冒出,血液糊住了眼睛,還疼得他齜牙咧嘴。
摸摸眼前血,還不放心,飛快的又一刀,直接削掉了下巴上的一塊皮肉。涌出的血液更多了,順著脖頸打濕了上衣。
此時鬼都認不出他了。杰克.李的身份絕對不能暴露。
一旦他不能逃脫或者戰死,他不能連累朋友。聽天命,盡人事吧,他做了最壞的打算。
此刻,剛沖出門,杰克已經聽到了無數跑動的聲音,很接近了,來不及隱藏了。只能硬闖了。
貼在樓梯口側面墻邊,杰克打開保險,拉一下槍栓,子彈上膛。等著他們轉過樓梯的那一刻。
側身觀察的一剎那杰克傻眼了,FUCK!用得著這樣嗎?是挖你們祖墳了還是怎么滴?用得著這樣嗎?你們對我的待遇是不是太夸張了。
杰克這一刻的表情有些扭曲。
他們穿著重型防彈衣、防彈面罩和頭盔,蜂擁而上,鋪滿整個樓梯。
特別是前面幾排他們身高體壯,簡直就是小巨人,還穿著包裹全身的全覆蓋式防彈衣,甚至還舉著高高的重型防彈盾牌,遮蔽了整個身體。
不管他如何震驚,他只能開槍了。
居高臨下開槍了,全自動的射擊,子彈鋪在了前排的盾牌上、頭盔上,“當當......”響聲一片,但是沒有絲毫卵用。
這時他們也不再靜默了,高喊著“GO,GO......”,更奮勇地往上沖。
杰克扔掉步槍,拔出手槍,只能寄希望于特制的子彈了。
“砰......”手槍開火了,他看到子彈穿透了防彈盾牌,但是沒有一個倒下。
他們已經離杰克只有幾步遠了。
“草”,杰克發狠,中文高喊一聲,沖了出去,高高的躍起,在空中扔掉手槍,拔出了匕首。
他越過了前面的前面的幾排盾牌區,撞向后面的人員。
他撞上的人飛了出去,飛起的人又連續撞倒其后的幾人。杰克又踹飛身邊的一個,又推倒另一邊的人。
頓時,武裝人員倒了一片。
他踩著倒地人員的身體,像發怒的公牛又沖向人群。困獸猶斗,這個詞就很好的形容了杰克此時的狀態。
他發瘋一樣撞向密集的人群,肩撞、腳踹,匕首不斷地準確地插上一個個頭盔和防彈衣之間空隙。血液如噴泉一樣不斷在杰克眼前噴灑。他的雙眼也如同被血液染紅。
杰克在短時間內,不知道打倒多少人,又不知道捅穿了多少人的脖子。
直到他趟過了整個通往下一層的樓梯。
武裝人員密密麻麻,在五樓散開了包圍圈。舉著盾牌的小巨人也趕到,圍在他身后。
杰克滿頭滿臉的血,全身衣服都被血液打濕。
雙方都安靜了下來。
這一刻,杰克心想,媽的,讓你浪,還拍電影,浪里個浪的,交代了吧。可憐我的麥克斯、我的艾莉森、我的賽琳......
媽的,有點虧了。
不過,沒關系,反正也活不了了,不如死得有格調一點!讓這些資產階級打手看看來自無產階級接班人視死如歸的氣概。他還是少先隊員,戴過紅領巾呢。不能丟人。
他環視一周,扔掉匕首,微笑起來,接著又哈哈大笑,激昂吟唱道:“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
一聲大喝打斷了杰克的“壯烈”。
“Fire!”
“咻咻......”
杰克被扎成了馬蜂窩。
最后一絲清明,看了一眼身上滿滿的注射器,說了句,“娘的,就差一句......”
“嘭”杰克直挺挺地倒地。
“他剛喊的啥?”一個武裝人員小聲問旁邊。
“Rap?”
“這是中文,就像‘泥豪’”一個糾正。
一個西裝革履,身材高大強壯,光頭、滿臉橫肉的黑人劈開人群走到杰克面前。看了一眼昏迷的杰克,又掏出手絹,蹲下,仔細地擦拭杰克臉上的血跡,但血液還在不停地滲出,注視了好一會,起身命令道:“帶走。”
一具具尸體被抬出公寓樓。
杰克也被戴上頭套,架著帶了出去,塞進一個裝甲車內,再戴上手銬腳鐐,還不放心,又用鋼絲繩五花大綁。
公寓樓外,還有上百武裝人員圍著封鎖,他們荷槍實彈,遠遠地阻擋著一切圍觀人員。禁止拍照、禁止擅闖,一切違反的人都被按倒在地。
沒有記者,沒有電視臺,沒有警察。
整個行動,在不到一個小時內就完成了。車隊靜靜地前來,又默默而去。
公寓樓里的彈孔被修復,血跡被擦干,一切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只有目擊者們或許會當做談資談論幾天。
......
杰克醒過來的時候,有些懵,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今地是何處。畢竟也不是誰都能在被注射了無數麻醉劑后,還能完好的清醒過來,換成一般人即使醒了,也會被燒壞了腦子,成了傻子。
好一會才緩過來,記起一切。
赤裸躺著,全身被緊繃的束縛帶捆綁,連頭和脖子都被金屬圈和支架固定不能動彈分毫,努力掙扎,但是無從借力,空有一身拔柳力,卻使不出來。杰克連屁都快憋出來了。
臉上一陣麻癢,又感覺整個臉部除了眼睛外,都被繃帶包扎了起來。
轉動眼神,努力上下左右瞟瞟,頭頂白白,兩邊空空,身覆白布。
周圍很安靜。安靜得怕人,自己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他大喊:“anyone?(有沒有人)”
“我要拉屎,我要拉屎。”
“告訴你們,我拉屎很臭的,趕快來個人。”
他不知道的是,在一墻之隔的另一邊,十幾個身穿白大褂的男男女女看著單向玻璃,見杰克醒了,并還能保持清醒的意識,他們歡呼起來。
“他們還算是誤打誤撞的做了一次臨床試驗。萬幸沒有毀掉試驗品。”最前方的一個頭頂半禿的中年白人,戴著一副眼鏡,表情很欣慰。
接著這個禿頂轉頭對人群拍拍手,說道:“各位,這是醫學有史以來最重要的發現,他是無價之寶,他的存在證明了人類能夠突破極限,甚至能實現永生。現在都忙碌起來。”
一個戴著眼鏡的瘦削的年輕人舉起手來,“霍奇斯博士,我們小組對‘亞當’的血液分析已經完成,簡直太驚人了,我們還初步試驗幾種病菌,它的白細胞能在短時間內吞噬一空。我甚至懷疑艾滋病病毒都能清除。”
“干的好,比利。給我看看報告。”禿頭霍奇斯博士夸獎這個年輕人,又對其他人交代:“腦科小組、神經小組、DNA小組.....都盡快出結果。”
“是,博士。”大家都振奮著精神,答應一聲,各自散開。
這是一片大廳,占地廣大,冷冷地白光照射下,一架架金屬醫學儀器、電腦井然擺放著。
大廳周圍和出口都布滿了全副武裝的保衛人員。但科學家們都已經對此習以為常,都興奮地開始忙碌起來。
霍奇斯博士也到自己的辦公桌前,仔細地看著手中的報告。
看完這份報告,他顫抖地摘下眼鏡,用力地擦拭鏡片,不知道擦了幾遍。心情總算平復了下來,這已經不是他收到的第一份報告了,在“亞當”被送來的這兩天,他們大體先檢查了骨骼、肌肉、皮膚等基礎機能,但還是被這份報告又一次震驚了。
綜合這些數據來看,這已經不是進化這么簡單,簡直是不同的物種了。現代醫學根本達不到這種程度的改造。如果這是自然產生的人類,那這是上帝又一次造人嗎?他強壯、英俊、快速恢復、能免疫所有已知疾病。
從進化上來看,也有一絲絲可能,那就是有某個族群在數不清的、合適的、巧合的惡劣環境中頑強地生存下來,并且每一次進化都選對了方向。這個可能小到忽略不計,但是現實是奇跡出現了,他是“亞當”。
他靜靜地發呆片刻,又在電腦前工作起來。鍵盤被他打的“噼里啪啦”的響,不大會,一份初步總結報告完成。
他打印了這份報告,又匆匆地帶著它,走向電梯。
他到達上一層,穿過金屬色的走廊,徑直地推開一扇門。
辦公室內,負責捕捉杰克的光頭黑人壯漢正坐在電腦前,見博士進來,他暫停了視頻播放。
博士直接了當地說道:“戴維斯,我要你發動人手,找到‘亞當’的來歷。”
“為什么?”人都抓住了,盡情研究就得了,其他的也不關科學家的事了。
博士又激動起來,“我懷疑‘亞當’不是個例,這是人類的一個亞種。他完全不是目前醫學能夠達到的程度,只能自然產生。這不是美國隊長漫畫,這是現實。”
“亞種?”啥意思,你給我一個大老黑講這些,我能懂?
“你看看這份報告。”博士上前一步,把報告遞給黑哥。
戴維斯接過來報告,看著密密麻麻滿紙的數據,頭都大了,還是那個問題,我是一個黑人,我能看懂?你見哪個黑人成科學家了?我能上大學還是靠著zz政策,zzzq呢?遙想畢業時,還組織過抗議,聲討論文太難,涉嫌歧視呢......真是大學生活好啊......
“嘿,嘿!”博士的一聲吼把戴維斯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戴維斯無奈道:“你簡單點說。”
禿頭博士一時冷靜下來,明白自己太著急犯了傻,“現有的醫學造就不了他。很可能是自然產生的,既然是自然產生,是進化的結果,那這個世界上可能生存著這樣的超級戰士族群,我要你找出來。盡快!do you understand?!”
博士最后一句是氣急敗壞地喊了出來,然后轉身就走。
“砰”門被大力關上了。
博士嘴里嘟囔著:“嘿,一個摘棉花機,嘿,大猩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