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齊又和這人聊了一會。

那人才從寨門門縫里遞出一把火。

在交談中王齊也知道了，這個寨子叫做坡寨。

八十年前遷徙到這里的，說起來，幾十年前還和王齊他們是鄰村。

他們是羅家村的，而王齊是王寨村的。

這是王金說的，王齊有些不信。

王金在說王寨村時有些許猶豫。

還說兩個村寨就相隔一座山。

這人叫做德陽。

說他們來這里時只有二十多個人，這幾十年下來。

整個坡寨已經有一百多人。

附近也有不少寨子。

翻兩座山會有一個大寨子，叫做納巖寨，坡寨很多親戚都是納巖的，往南走四五座山還有兩個寨子。

這是王齊這一次借火交談中得到的好消息。

王齊將消息講給大家聽以后，一個個都興奮不已。

“我就說快到了嘛，走了幾天無人大山，晚上提心吊膽，現在好了，終于走出邙山了。

邙山一過，就能遇到族內人，果然如此，我也聽說百年前有一批人翻過邙山，找到一片肥沃的土地，那一幫人有好幾千人，幾十個寨子的人。

現在看來他們說的時間有些出入。

但和我們現在遇到的坡寨說法差不多，我們得好好的休息，明天還要往前走，明天再和他們打聽一下，我們也得找一個地方安頓下來了。”

不止是王金高興，就連一直抱怨的阿正此時也是滿臉笑容。

終于熬過來了。

夜晚的野外很危險。

雖然是在寨子邊上安扎。

可是危險還是無處不在。

出門在外，防止的不止是野獸猛獸，還有他們安扎所在的那些寨里人。

因為來時天都黑了下來。

看不到寨子里的人出進。

可是看著寨子前面的那一片農田，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寨子規模不小。

人肯定也不止一百多人。

人多了，又看到王齊帶著馬，還有大包小包。

難免會有些人手腳不干凈。

“阿爹，外面那五個人聽說從王寨村來的，帶的東西還不少，遷徙隊的，好東西不少吧。”

“東西肯定不少，可這些人也最危險，你以為他們是因為漢人才遷徙的？”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你們幾個小的也過來，我給你們講講遷徙隊的事情吧，免得你們以后都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遷徙隊。”

被叫做阿爹是一個五六十歲的男子。

他一聲吆呼，就有五六個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擠了過來。

還有幾個十來歲的小孩子也走進來。

一下子十多個人把男子圍了起來。

“算下來我爺爺也就是你們祖公也是遷徙到這里的，但你們只是知道遷徙過來，卻不知道原因。

大家都說是漢人將大家趕過來的，其實并不是。

漢人打進來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聽說好幾百年了。

不過那些漢人也進來了，而且還在城里建了官府，但你們覺得族內的人會在乎嗎？”

“當然不會，這遷徙和這些漢人沒有多大關系，只是一個由頭而已。

之所以會向西遷徙，那是因為人太多了，大家吃不飽肚子，人多肉少，西邊廣袤無垠，所以才遷徙出來的。

能遷徙出來的都是狠人，你們也看到了，這些人每個身上都別有一把砍刀，那是真會殺人的。

你們最好不要打那幾個后生的主意，王寨村我還是聽你們祖公說過的，那一村的人一個個都猶如強盜。

好的時候親得很，可下起手來那管你是誰，除非直接將這些人一下子干掉。

不然要逃走一個的話，那么倒霉的就是我們寨子了。

而且你們真的認為就只有這五個人？

他們不是說了，自己是遷徙隊嗎？

當初你們祖公來的時候都是幾十幾百人。

所以大家不要亂想歪腦子，還有你們不要亂跑，晚點我得要去你們二大爺家開會。”

的確是這樣，因為王齊一行人的到來，坡寨比以往走動頻繁很多。

大概晚上八點左右。

在那個二大爺家坐了十多個人，都是五六十歲以上的老人。

一個個愁眉苦臉。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被誰欺負了。

“那幾個人來借火的時候德陽那孩子從他們那邊套出一些消息。

從王寨村來的，說是遷徙隊的，大家覺得我們怎么辦？”

二大爺開口就將問題拋給大家。

“他們怎么會來怎么遠，還說什么漢人趕人，這估計都是亂說的，是出來找機會的狠人啊。”

因為從來沒有遇到晚上有陌生人這樣來造訪。

以前有人來都是附近寨子，但寨子里都有認識的。

現在這些人除了知道是王寨村，其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而且從那里來怎么也有一百多里路。

“按我想法，直接讓寨里的年輕人把他們做了。”

“做了？你想什么呢，如果王寨村來的，就只來五個人？說不一定就讓五個人先來探路，然后后面還有幾百個人。

要是真的如此，你覺得他們會怎么做？”

“老五說的也有道理，可不能什么也不做啊。”

.....

一幫人討論了很久，都認為王齊五個人不是好人，但是也要去接觸一下。

等到明天，將消息傳給附近寨子里的人，讓大家都注意。

畢竟大家都沾親帶故的。

王齊五人將火生起來以后也開始拿出一些干糧來吃。

都是可以存放十多天不會壞的灰餅。

“金哥，晚上我們怎么做？你也看出來了，這坡寨看著沒有什么，但是整個寨子一直緊閉著，不會等我們睡著了把我們給做了吧？”

叫做王林建的年輕人有些膽怯的問道。

“晚上什么事情都會發生，不過小齊去借火的時候不是已經表明了我們的來處和處境嗎？

只要他們是聰明人，肯定不會對我們做什么，他們也聽說過王寨村，那么也知道那邊的人有多瘋狂。”

“還是老樣子，前半夜小齊和阿強照看，后半夜我們三個守夜。

有什么事情及時叫醒就好。”

王金將事情安排妥當，然后就自顧吃起灰餅。

這樣的安排之前一直是如此。

只不過現在是在寨子邊上，之前是在野外。

這些王齊當然是不知道。

但是也不能表現出什么也不曉得。

就在幾個人還在討論未來如何發展時。

坡寨的門被打開了。

走出來兩個人，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還有一個就是之前王齊借火的德陽。

“金哥，看著像是找我們的。”

“這么明顯還用著說。”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肯定是來找他們的。

幾個人也站了起來。

“打擾了，老人家你這是……”

王金先一步對著老人說道。

畢竟是人家的地盤，而且看著就是有事情要問。

不然這大晚上的還出寨子里來。

“是我打擾你們才是，我這不是聽說寨里來幾位后生，我就來給你送點吃的。

說起來我們也是來自同一個地方呢。”

“也不知道邙山之外的那邊如何了，都有幾十年沒有回去祭祖了……。”

聽了好久也聽不出來這老人的來意。

倒是對王齊這幾個人一頓關心。

老人給的東西幾個人也不敢吃，只是答謝一番。

大概相互寒暄了十多分鐘左右兩個人才回寨子里。

這讓王齊等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先別管，這些東西先放一放，要吃也得離開以后，先裝起來。”

看著眼前的五張苞谷餅。

幾個人也是有些饞了，可也不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