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來到了哪?好像記得在水里,在水里沉去,在人世間已沒有了我的氣息,卻還留有我的蹤跡。
橋上的婆婆朝我招著手,我輕飄飄地走過去,婆婆說:“孩子啊,你要喝碗湯嗎?”
“不用不用,不用的,謝謝婆婆,不過您知道這是哪兒嗎?我還從來沒來過這。”婆婆抓起我的手,一會又松開掉,便又從另一個缸中舀出一碗清湯。
“孩子啊,你是要這碗紅湯,還是這碗青湯啊?婆婆啊建議你喝青湯,你身子骨虛弱,喝青湯吧。”沒等我反應(yīng)回答,婆婆端著青湯遞到我面前,我急忙接下,三兩下到肚。
“孩子,你之前受委屈了吧,這碗湯啊,婆婆在里頭加仙青花,喝了睡一覺在再起來,就會大有改變的,你來早了,婆婆先送你回去,再見孩子。”婆婆說話真奇怪,好困好累啊。(呼~~~)
再醒來時,我居然變成一縷青煙,還回到了家中,是我在村子的時候,但是我從來沒有用這個視角見過我長大的村子。是我出生那天誒,我看著嬰兒時期的自己,不禁感慨道原來一個小小人就是我呀,爸爸媽媽兩人相依,懷中抱著不足月的小寶寶,旁邊奶奶的表情說不上很喜歡,“呦咋是個女娃嘞?俺們家沒有個帶把的咋個辦哦?”我還能讀到心聲?我真的能,還是實時的,真好啊這個能力。
閉眼穿梭到小學(xué)時期,再次睜眼,兩個小女孩在路上嘰嘰喳喳的,說話還手舞足蹈的,當(dāng)時我和玲子可逗了,我在不遠處的小池塘上望著。
盛夏天里,難得多云,叢叢云層將烈日團團圍起,斂了半數(shù)暑氣,我慶幸當(dāng)時的我能和玲子成為朋友,即使她的家庭較當(dāng)時的我而言很好,但再羨慕嫉妒又有什么用呢?我過好我的生活,好好學(xué)習(xí)就知足了。當(dāng)時的上學(xué)路途原本是那么遙遠,和玲子相伴著卻覺得路很短很短,可惜回不去了。
在記憶中,玲子只來過我家一次,記得那一日放假,還下過場雨,好在下得不久,化作一縷青煙的我,在樹里看著對窗外發(fā)呆的我。
雨后的四野,空氣清新,萬木蒼翠,鮮花盛開。晶瑩剔透的露珠在草尖上滾動,宛若珍珠般閃爍著七彩的光芒。真的很美,雖然是鄉(xiāng)下,但很多景色都是城里沒有的美,空氣新鮮,白日萬里無云,夜晚星月閃爍,天空就像一塊畫布,日出日落渲染著。當(dāng)時的我和玲子,時常會跑去田野玩耍,玩累了就躺在草地里,兩小人一起望著無際藍天,一起發(fā)呆,在田里采花編織成花“皇冠”給對方加冕,一起玩過家家。
看著那時十歲的我,和玲子躺在草地里,不禁心中蕩起一陣漣漪,須須微風(fēng)吹來,我在一旁的花田里望著十歲的我,風(fēng)帶著陣陣花香吹過,可是我再也聞不到了,也沒有任何感知。此時的我,像個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底下的無名窺探著他人的美好,是十五歲的我羨慕著十歲的我。
再次閉眼穿梭到剛進初中那年,當(dāng)時我本滿懷期待,期待著新生活的開始,還不知道三年后是怎么樣的。
在學(xué)校的高樓,看到剛踏入校園門口的我,媽媽在身邊幫我提著桶,我拎著行李走進宿舍,見到當(dāng)時的夏露,跟她講了第一句話。
“我怎么這么多東西啊,但是要這學(xué)校住這么久,能有個人幫我遞一下東西就好了,爸爸媽媽整天就知道忙忙忙,都初中了還這樣。”
原來這是夏露當(dāng)時的心里話啊,她的爸爸媽媽也很少提起過,放假都是借宿在親戚家里,我也有問過夏露,但她只會說一兩句便轉(zhuǎn)移話題,挽著我的胳膊聊當(dāng)紅明星什么的,我沒怎么關(guān)注這些東西卻也會配合著她,如果刨根問底的去深究,肯定會很冒昧也有點侵犯人家的隱私了,就像每個人都有不想說的秘密。
我身下的一絲煙飄走,飄向教室樓外的樹枝上,黃蓉蓉誣陷我的那一天,真的是她就是她,開學(xué)典禮時她找理由跑回課室,把錢包塞進我的柜子里,還把我的書本拿出來再丟進去。
當(dāng)時的我懦弱膽小還自卑,從鄉(xiāng)下到城市里,平時生活差距也大,經(jīng)濟發(fā)展不同,現(xiàn)在我學(xué)會了個詞叫慢節(jié)奏,原來在我初中前那種日子叫慢節(jié)奏生活啊,這城里的生活倒是匆忙,路上行人匆匆,學(xué)校的生活也匆匆,在差距之下,我忽然覺得自己像是山溝溝里的鳥,飛的不高也飛不出去,以為世界就只有這樣大。
一天,我穿梭了幾年的時間,睜眼閉眼幾年就過去了,在穿前最后那一刻,我看到抹上被陽光染紅的天,太陽已經(jīng)落了,一片極美的明霞的余光里染紅了天,下面一線薄霧,映出地上的慘寂,更顯出天上的光榮。
我的實體已在人間除名,魂魄化作一縷青煙留在人間,回望著從前的自己,順便探究事情的原因,我希望我的人生都能夠善始善終,很多事情我都要探出個所以然出來,否則我就不走永遠留在世間。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誰也看不見摸不著的形態(tài),我也可以勇敢去探索曾經(jīng)受過的欺負,還有她的背后是誰,是誰給出的膽量給她,是誰在背后給她撐腰,我要查清楚,沒有人身的限制也少了很多麻煩,這次我要查個明白。
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