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鹿鳴踩在劍上，憑著意念控制自如，那削鐵如泥的利器，乖順得像是聽話的狗兒，叫那腳下的寶劍向左便向左，向右便向右。看得顧長生羨慕。弗恃挑挑眉，雖是心中贊司馬鹿鳴這小子悟性不錯，面上卻是不露半分贊許。他看向顧長生，“傻愣著做什么，還不學(xué)。”

顧長生道，“可我沒劍。”

弗恃又是敲了她腦門，道她石頭腦袋不懂變通，“難道御劍就非要踩在劍上么，你學(xué)懂了方法，摘下一片葉子，一片花瓣，甚至什么都不需要，都能乘虛御風(fēng)。天地萬物皆可載你，相比之下你不過是輕如鴻毛。”

長生聞言還真跑去隨手摘了一片樹葉，第一步便是要念咒，可她卻只記得開頭的兩句，卻把后邊的都忘了，弗恃便是耐心的一句一句教，倒也沒因為顧長生記性不好就偏心嫌棄。

弗恃對她道，“反應(yīng)快就學(xué)快些，反應(yīng)慢就慢慢來，任何事不需急于求成，順其自然。”

而這么一順其自然下來，司馬鹿鳴只花了一夜就學(xué)會的御劍術(shù)，她整整練了兩年，卻是尚且不能融會貫通，只能說是略有小成，至少勉勉強強的踩在一物件上左搖右擺的飛行而不會被甩下來。

兩年里寒來暑往，山上的日子其實跟她在田家村的也沒多大的變化，她在田家村時是給義父洗衣做飯，來到玉虛派還是一樣要給師父洗衣做飯。每日卯時就要起來修習(xí)道法，戌時就入睡，生活十分規(guī)律。

司馬鹿鳴的本事精進得非常的快，不似她，還是跟上山之前一般一無是處，不過弗恃不曾夸耀過司馬鹿鳴一句半句，卻是常常沾沾自喜的夸贊自己有一雙慧眼，挑了她做徒弟，有了口福。

說她的廚藝找遍整個玉虛派都不能出其右，雖說廚藝這點跟修為是八竿子打不著關(guān)系，玉虛弟子比的是道術(shù)，又不是做廚子，哪會管廚藝好壞。她這唯一的優(yōu)勢是沒法子給弗恃長臉了，不過看著弗恃和司馬鹿鳴喜歡吃她做的菜她也是心喜的。

這一日背完弗恃教她的穿墻術(shù)的口訣后，她便打算洗米煮飯，結(jié)果打開水缸卻發(fā)現(xiàn)昨日司馬鹿鳴才剛挑滿的水都沒了。

這口大缸蓄的水向來都是夠用三日的，她疑惑，蹲下來檢查，缸底也不曉得何故，裂了一個大口，水都流光了。

她回頭看去，見到司馬鹿鳴正在全神貫注的看著弗恃交代他三日之內(nèi)要全部看完的一本較為高深的書，弗恃實行的是因材施教，司馬鹿鳴跟她的程度早就是一個天一個地的差別，弗恃教的自然也不同。

她并不想打擾了司馬鹿鳴，就直接拿了水缸旁邊的水桶，打算到半山腰先去打了水回來，至少要夠今日做午膳和晚膳的量。

冬去春來，沿路的積雪被太陽一曬是化了不少，露出地上幾朵金黃色耐酷寒之磨礪頑強盛放的小花。

她記起幾日前去找余箏漣要油鹽時，正巧遇見褚斑，褚斑就是采了這種黃色的小花，還教她用這花泡茶可以防風(fēng)寒又是清肝木，顧長生放下木桶，打算采些回去給弗恃泡茶喝。

才采了幾朵，就見不遠的小徑上站著一個背對著她的女人，那女子穿著褐色的麻衣，又用一條花布裹著頭發(fā)，看不出年紀(j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