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紅堡后,羅倫并沒有立刻前往首相塔,而是先來到廚堡。
史坦尼斯得到侍從通報后,他被帶了進去。
海政大臣依舊面色堅毅,頭疼的看著桌上的文件。
鐵王座財政困難,無力維持大批艦隊。海軍將領們正爭論該裁撤哪艘船。
“你是為斯卡格斯島的事情前來?”
看到羅倫進來,他問道。
史坦尼斯好就好在,和他交談很省心,沒必要拐彎抹角。
羅倫點了點頭,“新贈地子民被襲擊,死傷多人,我不明白,為何鐵王座對此置若罔聞?”
史坦尼斯皺著的眉頭越深了一些。
“昨天御前會議討論過此事,那里畢竟是北境的封臣,要怎么處置還得史塔克公爵做決定。他已經派人前去訓誡。”
“訓誡?”羅倫眼光冰冷如刀,“也是,從焚船者布蘭登之后,北境再也沒有過自己的艦隊。不過,公爵大人,派一個人過去可嚇唬不住那些野蠻殘忍的家伙。據我所知,還有五個新贈地子民被擄走,我要親自將他們接回來。”
史坦尼斯平靜的望著他,“羅倫,你知道斯卡格斯族的傳聞嗎?”
“當然,傳聞他們食人成性。斯凱恩盛宴至今都讓人不寒而栗。”羅倫也目視海政大臣,“若是那五個人真的被吃掉,我勢必對兇手做出懲戒。”
“只要能找到島民吃人的證據,哪怕史塔克公爵也得感激你為他做出的貢獻。”史坦尼斯道,“只是那座島嶼礁石環繞,很少有外人闖入其中。”
巴德爾學士的《世界邊緣》對此有過記述,羅倫當然清楚那里的險惡。
“我會找到證據的,在一本學士的著作中,也曾看到過進入島嶼的航線。”羅倫話音一轉,直截了當地說道,“我來此是想讓海軍提供一艘戰船。”
史坦尼斯沉默良久,方才說道:“羅倫,島民不是那么好對付。一百年前他們曾掀起叛亂,北境付出了巴斯隆·史塔克公爵及其手下數百名武士的性命,才將叛亂者趕回島嶼。”
“好不好對付總得試過才知道,我只知道,劫掠成性的殘暴島民必須受到嚴懲。”
史坦尼斯對羅倫的這番話倒是很贊同,“若你執意如此,我可以提供一艘船。只是海軍沒有多余的經費來支持這次出征。”
“費用我會一力承擔。”
海政大臣這才點了點頭,“上次我們從龍石島回君臨乘坐的那艘船已經修復完成,我會向龍石島寫信讓水手做好出征準備。我還要指定一名船長,省的你亂來。”
“誰?”
“戴佛斯爵士。”史坦尼斯說道,“我會讓他指揮這次出征的船只。”
羅倫知道他對自己揚言報復的行動沒有太大信心,派洋蔥騎士是怕這艘船被葬送。
不過此行也算是達成目的。
他向史坦尼斯告退。
卻聽見海政大臣又說道,“羅倫,到了龍石島記得看望下希琳,那個孩子……”
見他突然頓住,羅倫心里一緊。
卻見史坦尼斯嘴巴抿了抿,有些醋意的說道,“她很想你。”
……
首相塔內,瓊恩憂心忡忡地勸說羅倫不要輕舉妄動。
“公爵放心,我不會輕易冒險,若是事不可為一定會及時撤走。斯卡格斯島最多有幾艘漁船,我有海軍派出的軍艦護航,遇到危險也可以全身而退。”
瓊恩見勸說無效,猶豫了一會兒,卻是將侍衛艾德蒙叫了進來。
“我會寫信給艾德,為他解釋此次出征。另外我會讓艾德蒙帶十名侍衛隨行,我得知道那里發生了什么。”
羅倫點了點頭,又委托柯蒙學士向學城寫信,向中指半島委派學士。
克麗絲早早等在客廳,見他們談完事情,便將羅倫請到神木林里。
這里只有泥土與樹木,沒有小小鳥竊聽的余地。
萊莎也想起來紅堡傳聞中遍布密道的事情,談論事情時很喜歡來這里。
羅倫走進樹林,將跑來的戴麗莎撈起,抱在懷里。
萊莎坐在一顆樹影稀疏的榆樹下,而盧娜倚靠在樹干上。
這個野人矛婦來到君臨已經有一些日子,卻絲毫沒有學會青綠之地的禮儀。當然,羅倫知道她對這一套不屑一顧。
還好萊莎并未在意,依舊將她留在了身邊。
見他過來,萊莎也站了起來。
她從地上拿起一件煙灰色的鎖甲。
“我從鋼鐵街買了三件,希望能幫到你們。”
鎖甲有些重,萊莎拿著有些吃力,羅倫便騰出一只手接了過來。
只是……
他疑惑的問道,“我們?”
“盧娜和克麗絲也有意陪你北上,他們兩個武藝不輸于一般的武士,我想多少能幫上忙。”
哪里是不輸于一般的武士,盧娜在團體比武大會撐到最后,雖然有些取巧,但也足以稱得上驍勇善戰了。
至于多恩女孩兒克麗絲,她和做助產婦的外婆游歷于七大王國,仰仗的正是自身的武藝。進入紅堡后又時常和首相侍衛比武,羅倫知道她身手不凡。
不過他還是搖了搖頭,“不必如此,新贈地能調集四百人,已經足以自保。”
萊莎笑了笑,“盧娜,你們先出去吧。”
兩人聽令離開。
她將女兒從羅倫懷里接過來,問道:“羅倫,你是在擔心什么嗎?”
羅倫怔了怔,“你身邊也離不開人,盧娜和克麗絲……”
“我不是說這個。”萊莎打斷了他的話,“我打聽到一些商人稱你為貪財的羅倫,可我知道你從不貪戀物質享受。他們說你將失地農民遷移到新贈地,得不償失,太過愚蠢,但我知道你在訓練士兵,打造武器。人們說海怪征服者不過是自欺欺人,但我知道能將史坦尼斯嚇得落荒而逃的,一定是極為可怕的東西。你在烈日下練習箭術,和每一個武士打磨殺人的技藝。你究竟在追求什么?或者……在擔心什么?”
羅倫怔住,無言以對。
斑駁的光線打在萊莎臉上,她的目光少見的銳利,“羅倫……我不想追求答案,但我想幫你。就讓他們隨你去吧,至少讓克麗絲去,她的外婆是七國享譽盛名的接產婦,無數的貴族欠著她的人情。克麗絲又是板條鎮最大家族的女兒,她和那些綠血河的孤兒,一心做著重返已經成為失落之地,被灰鱗病人占領的洛恩河的美夢。你又是唯一可以治愈那種病狀的人,他們有求于人,一定可以為你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