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色尚處于青冥之中,吳疆便已經(jīng)起床洗漱,然后穿著一身短打,帶上一個麥麩餅作為今天的干糧,推開院門走了出去。
玉壺巷上,也有不少人是在此刻出門,然后匆忙往城門外的方向走去。
城內(nèi)需要用工的地方,都已經(jīng)供過于求,甚至是把價錢壓的極低,一個月下來也就掙個一兩百大錢,故而許多人只能去往妖霧森林看是否能獵到野味,同時挖些野菜來維持生計。
“吳老弟,這么早。”
潘三杰剛推開門,便瞧見了從門前經(jīng)過的吳疆,便笑著打招呼道。
“潘大哥也早啊。”
吳疆笑著回應(yīng)。
九嶷縣距離妖霧森林足足有著三十里的路程,必須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出發(fā)。
這個時候,妖魔也尚在沉睡,相對較為安全。
“既然碰見了,那咱們今天就一道去妖霧森林吧。”
潘三杰迎了上來,笑著說道。
旋即兩人便一道往城門口的方向走去。
“對了,吳老弟,昨天你想必也遇到妖魔了吧?”
路上,潘三杰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遞了過去。
“喏,這瓶尸液給你。”
吳疆沒有去接,只是擺了擺手道:“潘大哥,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拿......”
昨天那瓶尸液用掉后,他現(xiàn)在手里也確實沒有尸液,一旦遭遇妖魔,那極有可能會被妖魔嗅到自身氣味。
他昨天本想拿著賣掉兩只山雉的錢,然后再去買一瓶尸液。
只是歐石軍的出現(xiàn),打亂了他的計劃,也導(dǎo)致他只能孤身前行,只能看看今天是否能有所收獲,然后再去購買一瓶尸液。
那頭妖魔昨天才用過餐,今天出現(xiàn)的可能性也不大,吳疆只能抱著這樣的僥幸心理去想。
“咱們都是鄰居,你還和潘大哥客氣什么。”
潘三杰將那瓶尸液拍到吳疆的手中,笑著說道:“你和你家阿妹也算是潘大哥看著長大的,當年你爹還給過我糖吃呢。”
“就當潘大哥是在報答當年你爹給的糖吧。”
吳疆握著尚有體溫的瓷瓶,也不再推辭,笑道:“那就多謝潘大哥了。”
這瓶尸液對他確實挺重要,有了它保命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他現(xiàn)在執(zhí)拗的推辭,就是在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大不了以后狩獵發(fā)了財,再想辦法報答潘三杰的這瓶尸液之恩。
就在兩人來到外城的主干道時,遠處城門口聚集的人群,頓時吸引了兩人的目光。
“發(fā)生了什么事?”
看著遠處聚集的人群,潘三杰不由疑惑道。
不過等走得近了,兩人才終于明白這些人為何會聚集在此了。
只見足足十幾匹馬正拉拽著一輛大型板車,正朝著城內(nèi)方向駛來,后方還有諸多力夫正在奮力的推動。
而在那龐大的板車上,是一頭體型達數(shù)丈的妖物,妖物渾身漆黑,有著類似于蚊蟲一樣的狹長口器,讓人絲毫不懷疑,一旦被這口器刺中,估計能瞬間將人的血液吸個干凈。
此刻妖物渾身上下密布著猙獰的傷口,暗紅色的血液已經(jīng)干涸,氣息全無,被綁在板車上緩緩朝著城內(nèi)駛來。
而周圍聚集的人,便是湊在這里看熱鬧,對著這頭妖魔品頭論足,面露震撼之色。
“是妖魔!”
潘三杰被嚇了一跳,然后不禁眼饞的說道:“這么大一頭妖魔,怎么說也能賣上好幾百兩銀子啊。”
吳疆眉頭一挑,詫異道:“幾百兩銀子?”
“那可不。”
潘三杰笑道:“你想想咱們在外為了躲避妖魔,涂在身上的尸液,就是這些妖魔尸體腐敗后得來。”
“這么大一頭妖魔,怎么也能產(chǎn)個上萬瓶尸液。”
“一瓶尸液就是十個大錢,一萬瓶尸液,可就是整整一百兩紋銀。”
“而尸液,只是這頭妖魔身上最不值錢的玩意。”
“它的利爪、牙齒、骨骼都可以用來制作兵刃,品相好的鱗片和皮,都可以用來制作盔甲,這些東西深受武夫的喜愛,進行加工后至少又是幾百兩銀子。”
“一頭妖魔,渾身都是寶啊。”
聽完潘三杰的這番話,吳疆心頭不由一動。
若是自己能狩獵到一頭妖魔,那豈不是就有錢去內(nèi)城報名學(xué)武了?
這個念頭剛升起,吳疆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自己竟然想要狩獵妖魔,這未免太有些不自量力。
不過轉(zhuǎn)念想想,自己擁有妖魔圖錄,伴隨著狩獵技藝不斷的精進,未嘗就沒有狩獵妖魔的機會。
‘目前我狩獵技藝只是入門罷了,或許等日后狩獵技藝提高到一定程度,我真的有機會狩獵妖魔。’
‘僅僅只是狩獵一些野物,或許能讓我溫飽,但想要攢夠?qū)W武的錢遠遠不夠......’
看著車隊朝著城內(nèi)駛來,吳疆心頭已經(jīng)暗自下定了決心。
既然知道了妖魔圖錄的作用,接下來他要更加迅速的提升熟練度,以期讓狩獵技藝獲得更高的精進。
只有這樣,他才有機會從狩獵野味,變成狩獵妖魔!
等車隊走近了,看著馬車旁飄揚的旗幟是一頭火紅色的龍頭后,潘三杰說道:“看這旗幟,殺死這頭妖魔的,應(yīng)該是炎龍武館的人。”
“炎龍武館?”
吳疆不由問道:“潘大哥,這炎龍武館很厲害嗎?”
“那當然。”
潘三杰笑道:“能在內(nèi)城開設(shè)武館,那可都是靠自己的拳頭打出來的,否則有武夫過來踢館,你打不過別人,那豈不是剛開業(yè)就砸了招牌?”
“炎龍武館是內(nèi)城四大武館之一,館主武炎更是一名八品巔峰高手,據(jù)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沖擊七品。”
“整個九嶷縣都還沒有七品武夫,若是武炎沖擊七品成功,那就他就是九嶷縣第一武夫。”
吳疆聞言,不禁暗暗咋舌。
‘僅僅只是七品,就能坐上九嶷縣第一武夫的名號了嗎?’
‘那一品武夫,該是何等存在?’
吳疆心頭感嘆一聲,對于成為武夫的心思又重了一分。
哪怕是成為一名十品武夫,他也能改變自己當前的境地,擁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潘大哥,我記得歐石軍好像也在內(nèi)城拜了一家武館吧?”
吳疆不由道:“那他現(xiàn)在可是武夫?”
潘三杰搖了搖頭,失笑道:“歐石軍拜入的是血煞武館,不過他這人十三四歲的時候,就和家里的丫鬟搞到一起,早就泄了元陽,此生已經(jīng)無法成為真正的武夫了。”
“不過他畢竟吃得好,看上去無比的壯實,也在血煞武館學(xué)了些拳腳功夫,但和真正的十品武夫比起來,一根指頭就能捏死他。”
歐石軍仗著老爹給縣尹在外城收月錢,欺男霸女,那可謂是人恨鬼憎的人物,潘三杰對此人自然沒有半分好感,甚至巴不得他頭生瘡腳流膿......
聽到潘三杰這番話,吳疆不解道:“潘大哥,泄了元陽,為何就沒辦法成為武夫了?”
前身生性歷來孤僻,不愛與人結(jié)交,對武夫所涉及的一切也是知之甚少。
別人看你窮的叮當響,沒有任何利用價值,更不會湊上來和你結(jié)交,否則你開口借錢怎么辦?
既然明知道最后還是會鬧翻,還不如讓這份關(guān)系沒機會開始。
既然有意成為武夫,吳疆自然要多打探一些關(guān)于武夫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