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之間,也有具體的境界劃分。”
“而武夫中排名最末的,便是十品武夫。”
潘三杰道:“不過你可不要小瞧了十品武夫,哪怕是十品武夫,一顆石子從手中激射出去,也能如同滿月大弓射出的箭矢,把你給擊個對穿。”
“就說咱們九嶷縣,負責鎮(zhèn)守城門抵御妖魔的袁統(tǒng)領,便是一名八品武夫。”
“在三年前,他曾獨自出城斬殺一頭長達五丈的青蛇大妖,我隔著老遠瞧見了,那青蛇大妖的身軀足足有水缸那么粗......”
看著吳疆臉現(xiàn)神往之色,潘三杰話鋒一轉道:“不過咱們啊,就不要想那么多了,還是想想接下來一個月,怎么賺到更多的錢,熬過這個寒冬吧。”
在他看來,現(xiàn)在的吳疆差點就要交不起月錢淪為流民了,想成為武夫的可能性,無異于是鏡中花水中月,根本就不現(xiàn)實。
光是拿出四五十兩銀子,報名成為武館的一名弟子,就是一座吳疆不可逾越的大山。
“好了,我到了,今天就說到這里吧。”
這時候,潘三杰已經走到了自家門口,朝吳疆打了個招呼后,便推開了自家的院門。
“爹,你回來啦。”
院子里,立即傳來潘三杰孩子的驚喜叫聲。
吳疆腳步不停,繼續(xù)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沿途已經有許多屋舍中失去了它的主人。
這外城的房子并不值錢,也根本賣不出去。
在大家伙都為了一口飽飯而奮斗時,房子又不能吃,誰會拿僅剩不多的錢去買它呢?
而一旦無法繳納提供庇護的月錢,那就得被迫驅離出城另尋生路。
這些房子,便是以各種大致類似的方式,空置了下來。
他家所在的位置,便在玉壺巷的盡頭,是幾間四處漏風的茅草房。
還沒到自家門口,吳疆便看到一群人已經圍在了自家的院墻外,周圍還聚集了不少人在那看熱鬧。
吳疆看到這一幕,面色不由一變,然后急忙快步往家跑。
“吳錦,已經月底了,要是下個月的月錢交不上,就只能請你和你大哥一起出城了。”
此刻的院子里,一群人圍著場中一名穿著粗布麻袍的少女。
少女約莫十四五歲,有著一張明媚嬌俏的瓜子臉蛋,因營養(yǎng)跟不上顯得有些蒼白,一雙眸子卻異常水靈,身段也非常高挑,哪怕是一身縫縫補補的衣裳穿在身上,也透著一股子莫名的貴氣。
她便是吳疆相依為命的妹妹,吳錦。
此刻在這些人的的包圍下,吳錦小臉顯得有些慌張。
迎著這些人不懷好意的目光,吳錦眼睛泛起霧氣,怯生生的說道:“我大哥出門打獵還沒有回來,等他回來,就會把下個月的月錢交上的。”
“哼,就憑你大哥那點打獵手段,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恐怕早就已經命喪妖物之口了吧?”
為首的一名青年,體型壯碩,面上滿是坑坑洼洼的痘坑,儼然一副癩蛤蟆成精的模樣。
此刻的他望著吳錦的俏麗容顏,眼中閃過一絲邪意。
他嘿嘿壞笑道:“不如我吃點虧,把你娶回去做小妾算了,我出五千大錢做彩禮,你看怎么樣?”
聽到青年這句話,吳錦小臉一變,急忙后退了幾步,淚水已經在眼眶里打轉。
她只是再次重復了一句:“我大哥出門打獵還沒有回來,等他回來,就會把下個月的月錢交上的。”
青年聞言,只是冷笑著說道:“那好,我就在這里再等半個時辰,要是你大哥吳疆還沒有回來,那我可就只好請你出城了。”
“吱呀。”
就在這時,吳疆已經推開了院門走進來。
“大哥!”
看到吳疆回來,吳錦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迎了上來。
剛剛青年說吳疆已經慘死于妖魔之口時,她早已經被嚇得腦子里一片空白。
若是吳疆死了,那她一個女子活在這世上,那將要面臨的下場,恐怕并不會太好。
吳錦一把抱住吳疆,躲在他懷中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阿妹,沒事了,沒事了,大哥不是回來了嗎。”
吳疆一邊安慰著懷中的吳錦,眸子深處卻閃過一絲寒意。
今天是九月二十七號,距離月底還有數(shù)天的時間。
而這個月的月錢是已經交了的,也就是只要在十月一號前繳納下個月的月錢就行。
可對方卻提前找上門來,明顯是存了刁難心思,否則那么多家你不去收,偏偏來我家?
而這名為首的青年,名叫歐石軍,是外城有名的地痞流氓。
他爹歐光景是個長袖善舞的人精,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將這份外城收月錢的差事攬入了手,故而外城的人,見了歐石軍都得叫上一聲軍爺。
看到吳疆回來,歐石軍面色不由一沉,然后冷笑道:“吳疆,現(xiàn)在已經是月底了,下個月的月錢該交了。”
“是是是。”
“軍爺,這是一百大錢。”
吳疆賠笑著點頭,然后從懷中掏出那串還沒焐熱的大錢,一臉恭敬的遞了過去。
他可是見過有人曾對歐石軍露出仇恨的眼神,最后被歐石軍吩咐下面馬仔一頓毒打。
下個月他必須攢夠接下來入冬要花的錢,絕對不能出事。
而他一旦遭頓毒打臥床失去狩獵的能力,那絕對是熬不過這個冬天了,自己的妹妹吳錦,恐怕也會身陷囹圄。
在沒有報復手段前,對敵人展露獠牙,無非是給敵人一個不留后患的出手理由罷了。
“喲。”
看著吳疆遞來一串大錢,歐石軍不由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笑著譏諷道:“沒想到我這大舅子還真是有幾分本事啊,竟然還真就把下個月的月錢給交上了。”
“哈哈哈哈......”
圍在院子里的馬仔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吳疆仿佛沒聽見似的,依舊是陪著笑,舉著那串大錢,面色沒有絲毫不滿。
“不過大舅子,這馬上就要入冬了,你可得在努把力才行啊,否則接下來的三個月,你交不起月錢,又買不起過冬的糧食,那又該怎么辦呢?”
歐石軍皮笑肉不笑的說著,從吳疆手里接過那串大錢,然后隨意的扔給了身后的馬仔。
“軍爺放心,小人會賺到的。”
吳疆依舊點頭哈腰的賠笑,但眼眸深處的殺意卻已經凝如實質。
他非常清楚,對方就是想要通過繳納月錢,來逼迫自己親手把吳錦送上他的床罷了。
區(qū)區(qū)一百文月錢,連根毫毛都算不上,對方又豈會看在眼里。
“那我可就等著看了。”
“咱們走!”
歐石軍笑瞇瞇的拍了拍吳疆的臉,然后吆喝一聲,帶著一眾馬仔出了院子。
“軍爺慢走。”
看著歐石軍離開的背影,吳疆一邊賠笑著送客道。
待走出院門,歐石軍面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對方交上了月錢,他就沒有再為難對方的理由。
否則院子外那么多人看著,明天外城就會傳出他欺壓良善的消息。
他倒是對自己的名聲不在乎,但他爹畢竟是管著外城月錢收受的工作。
若是此事傳到了縣尹耳中,難免會給自己爹造成不利影響。
尤其是外城其他幾個家族對這份差事眼饞的緊吶,正等著他爹露出破綻給予致命一擊呢。
“軍爺,要是您真喜歡這吳家妹子,要不要小的今晚帶幾個人,偷偷潛入他家,將吳家妹子送到您府上去?”
一名馬仔湊上前來,嘿嘿壞笑道。
“啪!”
歐石軍一巴掌重重的扇了上去。
“軍爺,我……”
馬仔捂著迅速腫脹起來的臉,一臉畏懼的看著他。
“哼。”
歐石軍冷哼一聲,然后說道:“要玩女人,內城里的騷貨多的是,老子缺女人玩嗎?”
“老子要的,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爬上老子的床!”
“否則老子有的是手段拿捏他倆兄妹,需要你來教我做事?”
說到這里,他不由轉頭看了眼吳疆所在的屋舍,冷笑道:“入冬在即,大舅子,我倒要看看你接下來幾個月,是否還能拿出足夠的月錢。”
“到時候,我要你乖乖的把妹妹送到我的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