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澤走了幾步突地又想起什么,回頭目光攝向一直未言語的King,“怎么敢把阿剎邁族親王殿下King忘記了呢?”語氣揶揄卻隱含著嫉妒,就是這個King,讓他萬分忌憚。
只見他一頭銀發上染著少許血跡,漆黑眼瞳深深地盯著他,僅僅只是站在那里,一身氣勢強大得讓人心驚。
剛剛用玥珠血也只讓他失控了少許時間,他毫不留情地吸干同族麗莎的血,從失控中脫離,重新掌控自身力量。
馬上開始的祭祀陣法絕不能出紕漏,先要把他解決,但除非把玥珠血喂進他嘴里,否則沒人能殺死這個怪物,即便用都晚晚威脅,他肯定也不會傻得吞玥珠血,現在只能先削弱他的力量。
都澤把都晚晚又拽在了手里,朝地上丟了一把銀質匕首,“把右手毀了?!?
克魯斯他們一邊在打斗一邊也關注著這邊,先看見麗莎被King吸血,也未出聲求情,的確是她咎由自取,一次又一次挑戰King的底線,現在都澤竟要King自毀右手,那肯定不行。
紛紛叫嚷著,“King,不要!”
“King,千萬不可!”
都晚晚更是激動地掙扎,連父親也不喊了,“都澤,你不要欺人太甚……?。 ?
都澤一用力,含著笑意,直接使都晚晚的右手臂脫臼,突來的鉆心的疼痛讓她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但隨即想到了什么,死死咬住嘴唇,忍著痛意對King搖頭。
都澤看著King道,“再不動手,就不是脫臼了。”
King看著她忍得額上全是汗珠,她已經很勇敢了,攤上這么一個父親,他憐惜地低嘆一口氣,別哭,一只手罷了,哪及你重要。
他蹲下高大的身軀,左手撿起匕首,用力對著右手手腕處刺了下去,霎時鮮血直流,他面色未露出一絲痛楚,仿佛不是刺的自己。
都澤不甚滿意地嗤笑,但內心深處已感覺那個“他”快要出來了,可能剛才傷了女兒,竟然敢冒頭。
“我說的是毀了右手,這不夠?!倍紳煽焖僭俅伍_口,他撇向芬陀利華塔,已經看到花瓣正在緩慢打開。
都晚晚眼淚不受控制地滾落下來,誠然強大的吸血鬼傷口可以馬上復原,但這個疼痛是無法避免的,最重要的是這是銀質匕首,就是阻止血族傷口復原的,這樣了還不夠,都澤是要他把整只手都斷了嗎?!
雖然他們之間隔著殺母之仇,但媽媽是被都澤安排的,罪魁禍首是這個叫都澤的都氏僵尸,King為了保護她,也做了那么多,現在還要他斷手,不行,絕對不行。
即便最后的結局是她殺了他,也不能讓他受此恥辱。不是因為顧忌她,哪怕就是把整個地下城毀了,King都有這個實力,她是他唯一的軟肋。
“都澤,我知道玥珠從我體內拿出來我就會死,我的命是你給的,我還給你,阿k他們都與玥珠無關,不要再折磨他了?!?
都晚晚對著都澤哀求著,曾經的那么一點父女之情消失殆盡。
King聽見晚晚再次喚他阿k,嘴角止不住微微上翹,這只手也值了。
但他目光冰冷地掃向都澤,緩緩拔出匕首,眼中嗜血的冷意讓都澤后背無端汗毛豎立,他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在都晚晚的驚叫中,King從手腕處砍下了自己的右手。
斷手和匕首同時落在地上,King僅僅只是抓著滴血的右手臂,眉頭皺了皺,因為血族的特殊性血液并沒有噴灑開來,又因為銀質匕首,傷口處也沒有馬上復原,只在地上滴落了一攤血跡。
都晚晚捂住嘴,不可置信地看著King,淚水模糊了他整個身影,真是個傻子!
克魯斯等呆滯地看著King自斷了右手,他狠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一時之間竟忘了打斗。
都澤扯起嘴角,有些不信King竟然真的就這么舍了自己的右手,也不敢與之對視,只喏喏了一句,“好,有魄力,不愧是King?!?
“領主——芬陀利華塔開了。”都悅瑛的聲音從那邊遙遙傳過來。
都澤抓起都晚晚逃也似的奔了過去,深怕再晚一步,King就對他出手了。
“走,跟上?!盞ing沒空再理斷手,招呼克魯斯等都跟了上去。
隨著那個詭異的芬陀利華塔打開,玥珠血的香氣飄散開來,吸血鬼和剩下的僵尸們的眼睛都發直地看了過去。
那是一朵盛開到極致的蓮花,花瓣重重疊疊,展開占據了戰斗場的一半,足有三層樓之高,舒展的花瓣猶如亭亭玉立的妙齡女子,只不過顏色不是大家熟知的粉色白色,而是詭異的黑色。
明明是叫芬陀利華,梵語代表白色的蓮花,象征著美好的極樂世界,盛開的卻是黑色的蓮花,是墮落?還是毀滅?
都晚晚還未來得及觀摩這朵蓮花,就被都澤帶著飛到了花蕊的中心。
這塊空地上面不知道是雕刻的梵語還是咒語,全是奇怪的符號,而且全是凹嵌下去的,踩在上面搖搖欲墜,都晚晚被都澤緊緊扣在手里,只踉蹌了幾下。
都澤什么話都沒說,尖厲的指甲變長劃破了都晚晚的手臂,因為之前已經脫臼了,再次受傷反而感覺不到疼痛,傷口極深,整條胳膊霎時鮮血淋漓,都澤沖著正追過來的King挑釁地一笑。
King凝視過去,憤怒得眼眸都成了血色,他直沖而上,卻又被彈了回來,整朵蓮花外圍開始散發一種紅色的血霧,朦朦朧朧。
“克魯斯,別動,站遠一點,這是玥珠血的血霧?!盞ing阻止了克魯斯他們的進攻,血霧剛才已經沿著他斷手的位置鉆了進來,導致他此時氣息已非常不穩。
克魯斯過來扶了一把King,急得不行,“可惡!這都澤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King,現在該怎么辦?”
“你先帶著他們去遠一點的地方,把這些已經迷惑的僵尸都清理干凈,我準備一下了強攻。”
King深呼吸了一口,使用力量壓制住已進入體內的血霧,剛才那一下,沾染得還不多,如果再次強攻,肯定會被血霧包裹,但他現在顧不得了,晚晚現在很危險。
克魯斯知道玥珠血形成的血霧,他們都對付不了,如果沾染了反而還要拖累King,只好聽從King的吩咐,清理剩余的都氏僵尸。
都澤看見King剛才沖上來的,料定他已經沾了血霧,心中一陣狂喜,決定先把都晚晚解決了再去收拾King。
“放開我!”都晚晚掙扎著,奈何力量太小,完全無法撼動分毫。
隨著她的動作,血液越流越多,已經蜿蜒成一條小河隨著她手臂流了下來。
都澤拖著都晚晚,眼眸中盡是瘋狂兇狠,“老實點,等了這么久,總算走到了這一步?!?
他走一步拖都晚晚一步,讓她的血全部流進那些凹嵌的符號里,隨著他動作的加劇,都晚晚感覺到血液的流失,讓她開始虛弱起來,連嘴唇都發白了。
為什么都澤不受她血液的影響?這個芬陀利華塔就像一個陣法,他用自己的血似乎正在進行什么開啟……
現在該怎么辦?都晚晚看向下方的King,看見他也焦急地正在尋找薄弱處準備沖上來,這里全是玥珠血,不能這么下去了。
“爸爸……”都晚晚突然開口了,也不再掙扎,任由都澤扯著她,她虛弱地靠在他肩上,緩緩地叫了一聲爸爸。
都澤整個身體一怔,低頭看著正靠在自己身上的晚晚,腳步停了下來,他甩了甩頭,眼中浮出掙扎。
下一瞬,一道柔和的聲音響起來,“別怕,晚晚。”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聲音,分明卻又是那么不同。
都晚晚仰頭看向都澤,眼中的瘋狂兇狠褪去,此時全是溫和無害,他抬手顫顫地拍了拍女兒的頭,心疼地看著她的傷口。
但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太久,加上晚晚身體里的玥珠血,他也不敢出來久了,最后以他自己的意識傷害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