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廳。
風羲徑直朝屬于他的小院走去。
夏彤與小丫鬟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一言不發。
在這個世界忤逆父親和爺爺,本就是大逆不道,更何況還是這樣稀碎的關系。
要是換做之前,風羲興許直接選擇了逃跑,現在知道了煉氣師的厲害,跑?
往哪跑?
所以,他暫時只得同意,然后見機行事。
回到小院,風羲一屁股便坐在了床上。
小丫鬟見主子情緒不高,走上前蹲下,就要幫風羲脫鞋。
“公子,其實我覺得就算入贅,也沒事。”一直沒有說話的夏彤,抿了抿嘴道。
風羲任由小丫鬟脫去鞋子,這才抬起頭笑了笑說道:“怎么,聽到我要入贅,你心里很痛快是吧?”
感受到了風家帶來的惡意,他不自覺對這個之前想要害自己的女人,多了些不爽。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夏彤身子顫了顫,目光閃躲。
風羲朝小丫鬟擺了擺手,示意她出去,然后又朝夏彤勾了勾手指:“你不是說要好好服侍我,還等什么。”
小丫鬟眼神羨慕的看了夏彤一眼,退出了房間。
看了眼只剩兩人的房間,夏彤整張臉唰的一下便紅了起來,手指絞扭著裙角,緩緩朝風羲走了過來。
“給本公子捏腳,”風羲有些沒好氣的朝床上一躺,他現在還真沒那個心情做那事,“說吧,你是什么意思?”
夏彤愣了一下,眼神閃過一絲釋然,接著又閃過一絲失望。
夏彤啊夏彤,你在想些什么......她咬了咬嘴唇,在床邊坐下,將風羲的一只腳放在自己腿上,小心翼翼的揉捏了起來。
“我的意思是,公子可以先同意,然后盡快想辦法加入軒轅塔,到時候,所謂的入贅也就名存實亡了。”
風羲微微皺眉:“什么意思?”
在記憶里,風羲只知道軒轅塔,是大瀚皇帝最強的矛,這又跟入不入贅有什么關系。
夏彤手中的動作頓了頓,有些訝異的問道:“公子難道不知道?”
“哪那么多廢話,快說。”風羲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夏彤低了低頭:“一旦加入軒轅塔,成為了軒轅塔的一員,便可享受軒轅塔的榮譽,軒轅塔主不允許任何一個軒轅塔弟子,受到屈辱對待,到那時,公子入贅這個事,也就會變成正常的婚事。”
嗯?
風羲愣了愣,瞬間明白原主為何如此渴望入品,又如此希望能加入軒轅塔了。
原來身為養子,受盡風家欺辱得他,很清楚,一旦加入軒轅塔,便從此有了庇護,那是來自二品煉氣師的庇護。
等等......風羲從夏彤手中收回腳,嚴肅的問道:“你的意思,只是沒了贅婿這個身份和待遇,但還是得成親,對嗎?”
夏彤點了點頭:“除非公子,在成親之前加入軒轅塔,到那時就算您拒絕,太常大人也不敢明著將您怎么樣。”
風羲瞬間睜大了眼睛,眼前的夏彤好似也順眼了不少。如果可以,他又怎么想跟自己這個妹妹成親,關鍵他都沒見過,萬一很難看怎么辦。
“你知道怎么加入軒轅塔嗎?”
風羲知道,前提肯定必須是煉氣師,但具體怎么加入,又有什么其他要求,他卻一無所知。
“這個...奴婢只知道軒轅塔的弟子,地位很高,至于怎么加入,奴婢就不知道了。”
臥槽......風羲沒好氣的擺了擺手:“行了,你也早點去休息吧。”
夏彤眼神復雜的看了眼風羲,站起身緩緩退了出去。
風羲嘆了口氣,干脆閉上了眼睛。
他記得大管家風章說過,是準備半個月后再去接他,也就是說,原本風家是準備半個月后再告訴他入贅這件事。
也就是說,婚事至少在半個月之后。
嘶......剛剛在正廳好像的確沒有看到我那個小妹,難不成她不在府中......
越想,風羲越覺得有可能,而且自己這個妹妹極有可能是半個月之后才會回到風家。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隱隱覺得自己猜對了。
這么說,我可能至少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想辦法.....風羲感覺自己心情好了不少,緊繃的神經也松弛了下來。
不知不覺,他迷迷糊糊便睡了過去。
......
“踏馬的!找死啊!”
“要死給我滾回家去死,勞資可沒錢!”
“小崽子,你聾...”
惡狠狠的怒斥聲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風羲愣愣看著眼前出租車駕駛位伸出的腦袋,整個人直接僵在了原地。
好半天他才恍惚回神,看了看車水馬龍的橋面,他只覺頭皮發麻。
難道一切都是夢......感受著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風羲依然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眼前的一切正是他穿越前經歷過的場景。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找到了那名肇事的老師,直到兇手同樣倒在了血泊。
后來不知不覺,他就跑到了車流滾滾的大橋之上,當時他整個人都是恍惚的,直到走到了路中間,無數的鳴笛才真正的將他喚醒了過來。
而眼前的一切,正是當時他恍惚回神看到的場景。
難不成之前武陵縣,大漢王朝,空間戒指,都只是一場夢......風羲低頭看了看,別說什么黑色戒指,連衣服也都是他穿越那天所穿的。
而他的雙手之中,正是那名肇事老師的鮮血。
“你......”
司機聲音有些顫抖,出租車后面的鳴笛也還在叫囂,其中同樣夾雜著警笛聲。
風羲瞪大了眼睛,眼前發生的一切,他明明都經歷過,而且歷歷在目。
他抬頭朝堵住的車流看了一眼,果然就看到了幾個身著制服的身影正朝他這邊跑來。
到底怎么回事......風羲感受到了來自靈魂的驚悚。
他記得,當時他看到警察跑了過來,自己還點了根煙,然后緩緩走到了護欄邊,翻身跳了下去。
他甚至記得,橋下是一艘剛冒頭的客輪,正對他的恰好是一根長長的避雷針。
下意識,他摸了摸口袋,果然,煙也的確還在。
風羲雙手顫抖的掏出了煙,點了一支,一瞬間便嗆了喉嚨。
不對....我記得當時雖然才學會了七天,但一天就是五包,根本很是適應。
然而現在,他真實的感受到,身體好像并不排斥,但是這煙味卻有種久違的陌生。
沒去管出租車司機,他兩步便來到了護欄邊,而身后的出租車,迅速起步,快速沖了過去,也跟當時的場景一模一樣。
風羲看了眼朝自己跑來的警察,然后忽的朝橋下看去......
過了幾秒之后,一艘客輪緩緩冒出了頭。
怎么回事,難道這又是夢?......風羲心中喃喃,然而下一秒,他突然眼前一黑,徹底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