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婉安看著江妧走出課堂的背影,還有些許的恍惚。
真心沒想到江妧竟是東華南苑的理論講師。
難怪那天問她南苑與北苑的區別時,她那么了解。
更沒想到短短十天竟然可以發生這么多事。
…………
送走江妧后,盛婉安在小沙發上坐了很久。
江妧太警惕了她根本無法旁敲側擊出她與君軼之間發生了什么?
還是很好奇關系本該很好的青梅竹馬為什么會到如今陌生人一般的狀態呢。
后面,東華軍校派人到藥研所給自己檢測與幸啟的匹配指。
剛巧超過招收標準百分之二。
但她的母親很不開心。
卻不是因為她的天賦太差,而是……
“你為什么不經過我允許私自報名東華?”
“是誰教你這么做的?”
“是江妧那丫頭是吧?”
“我早知道就不該讓你與她接觸,她一個……”
還未說出口,便被趕來的藥研所阿姨制止。
癱跪在地上,捂臉哭泣,盛婉安從未見過自己注重體面的母親這幅樣子。
一絲不茍盤起的頭發散亂著,糊在臉側。
痛苦絕望,渾身散發著對事情無力改變的惱恨。
她想要阻止卻做不到……
只能看著自己的女兒被帶離藥研所。
…………
“盛婉安同學,現在距離正式報道還有一段時間,需要跟我們一起去東華軍校嗎?”
一身正氣的教官,看著女孩獨自站在藥研所大門前,猶豫再三,還是開口詢問。
來之前,他們已經了解過女孩的身世背景。
東華五大家族盛家唯一的女孩,爺爺盛老將軍曾是武行者的領頭人,母親許瑤是藥研所西區的一級藥研師。
按理來說,這樣的背景不需要他來憐憫。
可剛目睹了她母親對她的控制欲后,再聯系之前在資料上看到的——
九歲被送入藥研所,盛家對其唯一一次探望還是在上個星期。
八年間不外出對于一個有理想抱負的成年人來說是可以忍受的,但對與一個孩子來說,太殘酷了。
“謝謝你們,麻煩送到市區就好,我想一個人走走。”
“行。”
迎面吹著車窗外呼來的風,心里那層沉重的枷鎖好似輕了許多。正氣的聲音夾雜在風聲里,盛婉安回頭看向前方駕駛座與副駕的軍官。對于這兩位第一次見面的教官莫名的善意,她回以善意的微笑,但還是選擇了拒絕。
車轱轆駛過鬧市停下。
盛婉安跳下車,取下行李,揮手與他們道別。
軍綠色的越野混入車流,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她呼吸著周圍混雜著車尾氣,花香,奶油味的空氣,陽光普照在高樓的玻璃窗上折射出一道道光與影,浮沉在空中跳躍舞動。
……是久違的自由。
她拉著自己八年來的全部身家邁著輕快的步伐蹦進身后的甜品鋪。
“一份草莓蛋糕~”
不太熟練的用光腦支付費用后,接過店員小姐姐手中香甜的草莓蛋糕。
四周張望,尋了一個角落的小圓桌坐下。
草莓奶油蛋糕,瞧這新鮮的草莓鮮紅欲滴,這香甜的奶油口感一定絲滑綿密,被奶油遮掩的蛋糕胚都散發著誘人的烘焙味。
持叉欲動,迎面伸來一只手,手上拿著軍官證。
她不耐煩的抬頭,看向這個籠罩了一片陰影的人:“我有沒犯事,你別打擾我吃蛋糕。”
被吼的軍官呆滯,連忙解釋道:“抱歉,盛小姐。
容我介紹一下,我是你爺爺盛老將軍的警衛員,受盛老將軍要求帶你回家。”
盛婉安摔下叉子,心里冒火得很,才出藥研所誰想回去,軍校不去,盛家更是不回。
但想想給誰過意不去,不能跟自己過不去。
再次品嘗去草莓蛋糕,卻因心情被破壞,感覺蛋糕失了她想要的味道。
憤憤起身推開警衛員,“別擋道。”
走出兩步不解氣的她又回頭瞪了他一眼。
憨厚的大小伙子擺著手想攔又不敢攔,神情無措,也不知道盛老爺子怎么會挑這種人做警衛員。
盛婉安出了甜品鋪,轉身進了旁邊的鮮花店。隨意挑了一束包扎好的茉莉白玫,湊近嗅了嗅,眼神戲謔的看向跟來的警衛員。
“他付款。”
警衛員黝黑的臉色滿是震驚,欲跟店員解釋卻被攔下,怕失了盛婉安蹤跡,只好忍痛付款。
一副刀割肉的模樣著實讓盛婉安忍不住揚起嘴角。
還是個守財迷呢,那更好玩了。
不是要跟嗎?
那就準備大出血吧。
才出花店,隨手將花塞給了一位路人女孩。
女孩捧著花不知所措,盛婉安轉頭看向她揚起一個大大的笑:“送給你啦!”
或許是被笑感染,女孩羞澀的露出微笑。
跟出來的警衛員:“……”
一個又一個地方,游戲廳,奶茶店,餐館……總能看見一個樂呵呵的女孩,和一個皺著眉頭肉疼的付錢的軍官。
待夕陽西下,市區的霓虹燈染紅一片天,盛婉安終于玩夠了大小姐與她的財迷管家的游戲。
“你回去吧,之后我會向爺爺表明,你是一個合格的警衛員的,今天就到這里吧。”
無視他的疲憊的眼神,盛婉安去了一家環境還算不錯的賓館。
“盛小姐,請不要為難我,你就回去吧,這都一天了。”
警衛員仍不放棄,依舊勸道。
將身份證遞給前臺,預定最好的房間,在等待她登記的時候,盛婉安轉身戲謔道:“怎么,還沒玩夠,還想再出一筆?
那正好,你把我酒店費……”付了
話未說完,身后傳來前臺甜美卻帶著懷疑的聲音:“不好意思,女士,您的身份信息有問題。”
不可置信的接過身份證。
身份信息哪里有問題,也在有效期內。
但顯然這位前臺不會給自己登記。
不到黃河心不死的盛婉安不信邪的去了另一家酒店。
“抱歉,女士,您的身份信息有誤。”
“很抱歉,女士,您的身份信息無法登記。”
……
一連五家酒店都因身份信息拒絕登記后,盛婉安泄氣的坐在了酒店外的臺階上。
要再看不清楚這是有人在整她,她就是個傻瓜。
討厭的爺爺。
東華除了他,還有誰權力那么大又無事找事欺負她!
走了這么久,腳都磨破皮了,真的好疼啊。
就知道欺負我,嗚嗚~
豆大的淚珠說掉就掉,臉都氣紅了。
在警衛員視線落過來,她扭頭用手背擦拭干凈,輕咬下唇的貝齒松開,惱羞成怒吼出來的聲音中帶著些許哭腔。
“看什么看!
不是說回去嗎?
把車開過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