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爪金龍
胡三娘一輩子積累財富無數,如今四世同堂,子孫都跟著享福,前幾天她托人聯系我,說要到千尸嶺下墓尋一件名為“朱雀剪”的寶物,并開出了讓我無法拒絕的價格。
千尸嶺,聽名字就知道是個亂葬崗,周邊村子窮,人死后沒錢買棺材,都丟到這嶺中喂了野狼。
村中一直有個傳聞:千尸嶺中藏有龍脈。
建造墓穴的工匠故意用亂葬崗的陰氣遮蔽龍氣,為了防那些尋龍點穴的土夫子們開墳掘墓。墓穴中葬的是北周宣帝宇文赟,宇文赟昏庸無道,無心朝政,喜愛奇裝異服,經常自己裁剪縫制衣服,樣式千奇百怪。可怕之處在于宇文赟找人試穿衣服時,只要有不合身之處,他便會用一把特制的金剪刀活生生剪下穿衣者的皮肉,甚至手指,直到衣服合身為止,許多太監宮女,甚至大臣嬪妃都身受其害,那把金剪刀就是“朱雀剪”,歷經千年,怕是早已化為一件邪物,胡三娘為何花重金尋它?
皇室之墓,進百土夫子活一,再多的錢,沒命花也是廢紙,但這次我愿意以身犯險,因為我娘正躺在醫院里,找不到合適的配型,如果我有了錢,說不定可以去黑市的人體器官倒賣團伙……
下了出租車,我來到約定的地點——千尸嶺旁的石盤村,胡三娘帶了三個幫手,我全都認識,每一個都是行家,看來這次胡三娘勢在必得。
胡三娘并不會倒斗,她是有名的仙娘,也稱神婆,就是民間給人“看事兒”的。另外三個人,身材矮胖的叫鼠七,人如其名,打得一手好盜洞,身穿皮衣的叫林蝶,身手敏捷,擅用毒物,另一個老頭子人稱“馮半仙”,精通尋龍點穴,五行陰陽。
冷月高懸,千尸嶺中腐氣彌漫,還有著濃霧,黑夜像一塊巨大的帷幕,仿佛隨時會落下來將我們死死裹住。
“今天是八月十五,鬼門大開,常言道盛極必衰,陰氣大盛之時,至陽的龍氣才會顯形,北斗現,潛龍動,跟著北斗七星的勺柄指向找。”馮半仙瞇著眼睛說。
由馮半仙領路,我們來到了千尸嶺后的山下,仔細辨認,山勢猶如蒼龍,雄臨曠野,威嚴肅殺。
馮半仙拿出一個羅盤,左后晃動,撥開雜草,打開狼眼手電,可以模糊辨認出不遠處山壁有一幅圖案,走近,圖案中心是一個龍頭,周圍伸著五只利爪,每只利爪上都抓著一顆寶珠。
“五爪金龍!”林蝶驚訝道。
傳說五爪金龍又叫陛,一般皇宮正殿上都會有五爪金龍的紋飾,皇帝坐在五爪金龍下面,因此叫陛下。這圖騰是五爪金龍,入口在這準沒錯!
不消片刻,鼠七便打好了盜洞,我們沒有猶豫,檢查好裝備便跳了進去。
千蛛鬼婆
甬道逼仄狹窄,還有些潮濕,安全的穿過甬道后,盡頭是一扇石門,馮半仙解開了機關,石門緩緩打開,積蓄已久的灰塵簌簌落下。
這間墓室空間很大,中央有一個大石臺,石臺上放著一口大鍋,不知里面裝著什么。四周散落著數不清的尸體,有些穿著古代的服裝,尸體腐爛異常,還有的缺了胳膊,除此之外還有一部分穿著現代服裝的尸體,應該是土夫子。
奇怪的是,所有的尸體都呈一個姿勢——臉朝上平躺。環顧四周,沒有下一間墓室的入口,石臺上那口大鍋一定有貓膩兒。
尸體密度實在太大,我們只能踩著過去,忽然,我聽到身后傳來窸窣的響聲,轉過身去,眼前的情景嚇得我差點尖叫出來。
身后的尸體紛紛趴在地上,手臂彎曲成詭異的弧度,頭耷拉著,嘴里淌著腥臭的黑水,正以奇怪的姿勢向我們快速“爬”過來!
這時,一具尸體馬上要抓到我的腳踝,我急忙閃開,大叫一聲:“大家小心身后!”
墓室中的尸體基本全都“活”了過來,將我們團團圍住。
“尸體有問題!”胡三娘躲在我身后喊道。
林蝶聽后,抽出軟鞭勾住大鍋的柄,整個人騰空而起,并大喊道:“你們緊靠著這口鍋!”
我們急忙照做,只見一堆綠色的粉末從上面落下,如雨點般均勻落在尸體上,尸體上立即傳出“嘶嘶”的響聲,是腐尸粉!
尸體漸漸腐化成一灘黃綠色的膿水,每一灘膿水中都出現了一只濕漉漉的蜘蛛!蜘蛛體型巨大,長滿絨毛,原來剛才的尸體都被蜘蛛控制了,怪不得會用那么詭異的姿勢。
林蝶輕盈地落在地上,在周圍灑下驅蟲粉,舒了口氣:“毒蟲我最了解,這是傀蛛,喜歡寄居在尸體中,以尸體為食物和武器。對付傀蛛不能來硬的,只要找到控制它們的母體,一切就好辦了。”
我們的目光不約而同望向頭頂的大鍋,只見鍋的邊緣處露出一張極其恐怖的人臉!那是一個老嫗的臉,皮膚粗糙如樹皮,雙眼外凸,嘴角開裂,頭發蓬亂,此刻正對著我們笑!
“交給我!你們要撐住!”林蝶再次揮舞軟鞭,勾住鍋柄,跳了進去。
傀蛛鋪天蓋地,驅蟲粉已經失效,我們紛紛拿出武器防御,被砍碎的傀蛛們濺出的體液與血水好像有毒,弄得我臉上火燒般疼。
就在我們要抵擋不住時,面前的傀蛛們竟然停止了動作。
“快上來!”林蝶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并蕩下軟鞭。
大鍋中央有一圓形空洞,一旁躺著那個死去的老嫗,口鼻中正向外不停爬著蜘蛛。
“快走,這千蛛鬼婆死后,傀蛛們也會選擇死在她身邊!我們還是活人,如果被傀蛛們發現就難以脫身了。”林蝶焦急地喊道。
說著,馮半仙第一個跳進了洞中,但鼠七還沒爬上來,胡三娘拉了下我的衣角:“快走!”
這時,鼠七爬上來了,后面跟著那群傀蛛!胡三娘也跳進了洞中,林蝶揮著手招呼鼠七:“快!”
鼠七扭動著肥胖的身子跑過來,這時,林蝶一把將我推進了洞中。
紙人血煞
洞雖然小,但下面是寬闊的臺階,忽然,我聽到一聲慘叫,接著林蝶跳入洞中,隱約可見她的臉上掛著一抹猩紅,同時,圓洞上的光亮減弱了很多,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鼠七并沒有進洞,難道……
“別怪我,傀蛛已經發現我們,不拿他肥胖的身子堵住洞口,傀蛛會一直窮追不舍,后面還不知有什么邪物,我不想腹背受敵。”林蝶淡淡道。
漆黑冷寂的古墓中,更陰毒的,恐怕是人心。
順著石階走到盡頭,來到了一間新的石室,長明燈光昏暗,像個遲暮的老人。中央擺著一座落滿灰塵的巨型雕像,雕像形狀是一只正欲展翅飛翔的朱雀,
墻壁上均勻分布著幾十個長方形的洞,里面漆黑無比,從下向上望去,隱約可以嗅到一股令人作嘔的腥氣。
胡三娘撩了一下額前的銀發,瞇著眼睛說:“好像有什么東西身后。”
這時,我一怔,忽然感到背后一涼,僵硬地轉過頭,只見身后圍上來好幾十個紅衣女子正緩緩向我們飄來,臉色青白,動作僵硬。
我們急忙下意識地后退,馮半仙低聲道:“別怕,我有辦法。”
說完,馮半仙丟出好幾個黑驢蹄子,卻對那些女鬼不起作用,反而使她們兇戾更甚。
“黑驢蹄子只對僵尸起作用,對厲鬼無效!”林蝶大喊著,抽出腰間的軟鞭,凌空揮動了幾下,試圖嚇退女鬼,此刻我們已經退到了朱雀石雕下,再無后路。
“不對勁!若是僵尸,黑驢蹄子應該管用,但若是厲鬼,為什么她們有影子?”我指著地面說。
在長明燈的照耀下,那些女鬼居然真的有影子!
“娘的,遇到鬼遮眼了!”我點了一把生犀粉,眼前立刻換了一番景象,幾十個紙人正凌空飄著,通體血紅,還透著隱隱腥氣,這些紙人裁剪的精致異常,惟妙惟肖。
“紙人血煞!”胡三娘大喊道。
我的背脊涌起一陣惡寒,紙人血煞是一種極其殘忍的殉葬手段,按照未婚女子的樣貌裁剪紙人,然后將女子的血全部放干,均勻涂抹在紙人上,血為人之精魄所化,但三魂依舊留在體內,魂與魄意識相連,共生互助,是不可多得的守墓利器。
忽然,我們的頭頂傳來一陣桀桀的怪笑,只見上方石壁那些長方形空洞中各鉆出一具干尸!渾身只剩下一層絳紫色的皮包裹著,在空洞前搖搖欲墜。
地面上的紙人接連飄起,各自貼在一具干尸身后,居然帶著干尸飄了起來!
空中,那些干尸發出“咯吱”的響聲,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骨頭上面有劇毒!看著絳紫色的干尸,我恍然大悟,一般的干尸是黃褐色的。
這些紙人帶著干尸騰空而起,就像古代的投石器。
我們躲在朱雀石像附近,那些紙人不敢靠近,好像很忌憚這座石像。
猛地,身后“咔嚓”一聲巨響,回頭看去,是林蝶找到了朱雀石像的機關,石像倒轉,朱雀背后鑲嵌著一顆光華流轉的紅色寶石,足有人頭大小。
寒潭靈蟒
“原來是它保護了我們,這是西域特有的一種寶石,名為陽曜石,至陽至剛,至陰至邪的紙人血煞自然不敢靠近。陽曜石質地堅硬,無利器可破,分子母兩顆,僅用人血可以溶解,陽曜石有一特點,母石若不存在,子石也會跟著碎裂,所以機關一定在子石那!”林蝶話音剛落,不遠處的馮半仙就慘叫一聲,表情極其驚恐,雙手不停在全身抓撓,臉已經被抓爛,指甲縫里全是皮肉。
“毒是我下的,銀子,你是明白人,我們此刻只能往前走,沒有退路了。”林蝶看著我說,隨即拿刀捅向馮半仙的心口,又攪了一圈,鮮血汩汩地流出。
胡三娘人老體弱,我和林蝶合力將馮半仙丟到了朱雀像上,人頭大小的陽曜石,一個人的血應該可以足夠溶解了。
很快,左側的石壁上裂開了一個口子,胡三娘按著我的肩膀:“銀子,你精通奇門遁甲,機關交給你,我和林蝶負責拖延紙人。”
陽曜石溶解,紙人再無忌憚之物,我按照“S”路線跑向石壁裂縫,林蝶揮舞著軟鞭抵抗著下落的碎骨,胡三娘從懷中拿出一串銅鈴和一包米,咬破手指將血滴在米中,隨后將米灑向空中,搖動銅鈴,說來也怪,那些紙人像被控制住一般,兀自顫抖著,發出“嘩”聲。
石縫中的機關很簡單,解開后,腳下倏地開了一個石洞,猝不及防的我直接掉了下去,幸好下面是一個水潭。
浮出水面,我掏出狼眼手電開始細細查看周圍的情況。
寒潭旁是一片寬敞干凈的空地,盡頭有著一個凌空架起的石臺,石臺連接著一扇青銅門。
水很涼,會透支我們的體力,我拉著胡三娘趕緊上了岸,遠處雖有青銅門,可門扉緊閉。
忽然,我察覺到水潭中有異樣,本平靜無波的潭面上閃過一個修長的黑影,正在我疑惑之時,一條巨蟒猛地沖出水面,張著血盆大口向我撲來,我急忙矮下身,迅速在地上打了個滾,縮在空地的最里面,緊緊盯著巨蟒的動向。
巨蟒通體褐色,頭上有一塊黃色的倒三角花紋,雙眼血紅,正虎視眈眈的看著我們這幾個入侵者。
這么大的怪物可不好對付,幸好我們裝備齊全,一番炮火轟炸后,巨蟒終于倒進了水潭,就在我準備下潭一探究竟時,地面忽然劇烈地震動起來,四根石柱浮出水面,每一根上都頂著一口沒有蓋子的紅棺材!
林蝶身手敏捷,飛身上了其中一口棺材,轉頭說:“每具棺材里都躺著一個女子,看穿著像是古代的繡娘。”
胡三娘大膽地猜測道:“難道剛才的巨蟒在鎮壓著某些東西?”
四象銅門
沒等我反應,我就看到林蝶所站的那口棺材中的女尸直挺挺地坐了起來,嘴角揚起詭異的弧度,林蝶反應迅速,閃電般跳回了空地。
棺材中的女尸全部蘇醒,跳出棺材將我們團團圍住,她們身上穿著精美的服飾,卻渾身漲得發白,毛發掉光,嘴巴撕裂到耳根,露著泛著寒光的獠牙。
“一定是被宇文赟害死的繡娘們,現在成了不人不鬼的行尸。”我抽出腰間的匕首,上前跟一具女尸纏斗起來,林蝶保護胡三娘。
猛地,寒潭中再次激起超大的水花,那條皮開肉綻的巨蟒再次沖出水面,但這次有些不同,它逗留在潭中央,并不靠近我們,難道是因為這些女尸?
“這巨蟒不是在鎮壓這些女尸,而是在守護這座墓穴,不出意外,開門的鑰匙一定在女尸身上。”我說。
子彈用光了,我們沒有了對付巨蟒的籌碼,巨蟒好像不會傷害這些女尸,但我們又要依靠這些女尸進入主墓室,正在我左右兩難時,一旁的林蝶大喊道:“銀子哥,女尸的肚子里有東西!”
我用力踢開面前的女尸,轉頭看去,林蝶手里捧著一個小鐵盒,不遠處正躺著一具被開膛破肚的女尸,很快,林蝶如法炮制,把四具女尸肚子里的鐵盒都取了出來。
鐵盒中的鑰匙分別是綠,紅,藍,黃四色,有了它們一定可以打開青銅門了,可潭中的巨蟒卻是阻礙我們前進的最大難題。
林蝶深吸了口氣,面露難色道:“銀子哥,巨蟒不傷害這些女尸,不如我們……”
沒等林蝶說完,我和胡三娘就會意了她的意思。
我屏住鼻息,將手伸進一具女尸的肚子中,掏出她的五臟六腑,將內臟揣在口袋里,腸子系在脖子,手臂上,鮮血涂滿裸露在外的皮膚,尸臭令我陣陣作嘔。
完成后,我,林蝶和胡三娘面面相覷,不用照鏡子我也知道,此刻的自己可能比地獄里的惡鬼還要恐怖幾分,忽然,我覺得身上涼涼的,還有些癢,應該是女尸的血有腐蝕性,因為一旁的胡三娘也扭動著身子,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
賭一次!我一馬當先跳上了一口紅棺材,靜靜地觀察著巨蟒的動靜,巨蟒用血紅的眼睛盯了我一會兒,“撲通”一聲鉆進潭中。
青銅門前,我仔細端詳著上面晦澀難懂的紋路,銅門中央是一幅極其復雜的八卦圖,可以轉動,周圍有四個圓孔,一定是插四把鑰匙的,但順序是什么?
二十八星宿中,四象用來劃分天上的星星,分別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各代表東,西,南,北四個方向上的群星,四把鑰匙的顏色剛好對應了四瑞獸。
聽了我的猜測后,胡三娘迫不及待要動手,我揮手示意她稍等,主墓室的機關一定不會如此簡單,林蝶的眉頭也皺得可以擰出水來。
“千尸嶺的方向是南側,上一間墓室中又有朱雀像,朱雀屬南,不如就插一把紅色鑰匙在南側圓孔?”林蝶猶豫著說。
朱雀詭剪
我顫抖著手插進了鑰匙,向左扭動了八卦圖,盜墓界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以左為尊。空氣仿佛在此刻凝固了,青銅門打開,一股腥氣迎面撲來,我們長舒了口氣。
進門前,我瞥了一眼兩側的青銅門,果然都有機括,剛才如果插錯鑰匙或者扭錯方位,現在恐怕已經被毒箭捅成篩子了。
甬道很短,主墓室空間廣闊,構造卻很簡單,四周擺滿了金銀珠寶和古董字畫,正中央擺著一口紋著五爪金龍的紅漆木棺材,最吸引人眼球的是棺材旁側擺著的許多石像,重點不在石像,而在于石像身上所穿的衣服,有些帶著高高的通天冠,還有些身著金蟬做的飾物,斜配幾近夸張的大綬帶,每個石像都很有特點。
林蝶掏出開棺的工具,踢倒了一個礙事的石像,沒想到一整排都跟著倒下了,忽然我身后傳來一聲慘叫。
胡三娘指著地上碎裂的石像,臉色慘白,我循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原來這些石像都是空心的,里面是實實在在的活人!此刻血肉模糊,斷骨連筋,場面慘不忍睹。
我忍著惡心開了棺材,里面的男子尸身早已腐化,骨手上攥著的一把金剪刀仍然泛著金光,剪刀握柄處是朱雀的尾羽形狀,尖頭部分是鳳凰的頭部,制作得惟妙惟肖,可謂巧奪天工。
林蝶先我一步奪過朱雀剪,我立覺不對,剛想發作,林蝶怒眼圓睜:“別動,是不是想死!”
忽然,我感覺胳膊癢癢的,一條紅色的小蛇從我的右袖中鉆了出來。
一個念頭涌了上來:一定是剛才掏女尸肚子時,讓蛇混了進來,而打開女尸肚子取鐵盒的是林蝶……
我僵硬地轉過頭,胡三娘也愣在原地,脖頸上盤著一條小蛇,正吐著火一般的信子。
“這朱雀剪沾滿無辜之人的鮮血,兇厲無比,附有無數惡靈。它可能對正常人沒用,但是對我最有用!”林蝶說著,眼里閃過一絲無奈。
“你不是說……”沒等胡三娘繼續說,林蝶就打斷了她的話:“閉嘴!你的小孫子根本不是什么不祥之命,跟他天生左手六根手指更沒關系,他只是中了我的本命靈蠱才會久病不愈,如果沒有我的心頭血做解藥,就是將他的十一根手指全剪斷也無濟于事。”
林蝶一把扯下自己的黑色皮衣,她的全身都長滿了魚一樣的鱗片!恐怖至極,讓人看了頭皮發奓,她脫下靴子,獰笑著舉起朱雀剪,大喊:“看到了嗎?我才是不祥之人!我的腳是六指,用朱雀剪以毒攻毒剪斷一指,不但可以治好我的怪病,還可以吸取剪刀上的冤魂之力,長生不老!”
“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我心中一陣惡寒。
林蝶大笑道:“是啊,靠著馮半仙尋墓,鼠七打洞,你開機關,至于這胡三娘嘛,她是仙娘,體質自然異于常人,有她在,墓中的冤魂基本不會靠近我們。”
這時,胡三娘笑著說:“小兄弟,是我老婆子害了你,我做了一輩子仙娘,應該明白人的命運從來就不能逆轉,是福是禍,只能承受。”
說完,胡三娘便飛奔向林蝶,林蝶吹了聲口哨,纏在胡三娘脖頸上的赤蛇一口咬向她的脖子,瞬間,胡三娘便倒地不起,口中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拜、拜托救……”
看著咽氣的胡三娘,我心有不忍。
林蝶忍著痛,剪短了自己的一根腳趾,鮮血如注噴涌,忽然,她的表情變得猙獰無比,指甲不停地抓撓著自己身上的鱗片,發出貓一樣的慘叫。
不消片刻,林蝶便停止了呼吸,看著她血肉模糊的尸體,我表情僵硬,顫抖著手撿起地上的朱雀剪,狠狠刺進林蝶心口,并取出背包中的簡易小瓶搜集了一瓶心頭血,然后將朱雀剪收起……
出墓半月后的一晚,我潛進了胡家的廚房,將心頭血倒進了胡三娘的小孫子還沒喝的藥中,朱雀剪早就被我丟進了汪洋大海中,這等邪物絕不能讓它為禍世間,倘若用它領了胡三娘的賞錢,我這一生都會不安。
隔天,我接到了醫院的電話,醫生告訴我找到了合適的配型!催促我趕快去醫院簽字手術。
在墓中,我明白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此刻,我明白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