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威滿意看著斗志昂揚的弟子，沉聲說道：“你復試面對的高年級生，水平大致對標你的三師兄陳欒，還有小顧，掌握了呼吸法，能嫻熟運用勁力。”

“如果你能和陳欒打個平手，或擊敗小顧，說明有擊倒高年級生的實力了。”

三師兄？！顧教練？！

路軍呼吸一滯，他記得陳師兄好像是三年級生吧？

楊威罷了罷手：“壓力不要這么大，也別把那些高年級生看得那么厲害，巴結學生會的垃圾貨色罷了，空耗年紀，你的天賦很好，兩個月掌握呼吸法真有希望的。”

他話雖然這么說，內心卻想著路軍能與高年級生打平手就不錯了，校方高層傾向平民，不會放任一顆好苗子明珠蒙塵的。

路軍點頭，好奇道：“師父，什么是呼吸法，什么是勁力？”

“勁力到時再說。”楊威說道：“我先教你【呼吸法】，這個才是武道的核心、關鍵！”

楊威掃向練功場的各種器材，指著道：“在此之前，我要測試一下你的身體綜合素質，修煉呼吸法需要一定的體質要求。”

聞言，路軍從善如流，他也想得知經過玄蛻珠洗禮一次后的身體強度。

路軍開始測試，首先打拳樁測力機測試拳力，數值顯示625斤，然后舉重，能將230公斤的啞鈴舉過頭頂。

這兩個數據很正常，拳力爆發會比全身力氣增幅個30%~50%左右，看個人對身體發力的掌控，以及慣用的手腳部位。

接下來他還測敏捷、速度、神經反應，諸如百米折返跑等各個項目繁瑣又精細，能全面體現身體素質。

當路軍測完渾身冒汗，氣喘吁吁時，便聽到師父的叫好聲。

“好！”楊威稱贊，拍掌道：“你的體質超過了大多數人日常鍛煉所成就的極限，完全達到修煉呼吸法的標準了。”

他講解道：“須知人體有上限，越靠近極限拳力提升越慢，乃至徹底停滯，這個上限因人而異，體質強的五六百斤拳力，體質弱的三四百斤。”

“現在的你哪怕再天賦異凜，恐怕也到寸步難進的地步了吧？”

路軍深以為然，類似的話顧教練也說過，如果沒有玄蛻珠，他在拳力兩三百斤范圍會卡很久，需要兩三年才追得上肖虎，更別說達到六百斤拳力。

當然，他個人努力不行，還有玄蛻珠積蓄能量，爆發出來全面疊加，以最無匹粗暴的方式拔高體魄上限。

非要比喻，如洪荒的以力證道？

楊威見弟子贊同，摸了摸赤色胡須笑道：“而呼吸法配合特殊藥物，能打破這個人體極限，跨入全新的境界，此乃武道真諦。”

“你平時聽說的【界限】，就蘊含了人體極限的意思，新時代武道將人體第一次打破極限到第二次打破極限之間的階段劃分為【第一界限】，也稱第一階段。”

原來如此，路軍完全了然界限的概念和呼吸法的作用，心思一動想到：“師父為第二界限武道家，就是打破了第二次人體極限，武大的老師都處在這個水平？”

“還有一點。”楊威提醒道：“呼吸法雖能全面提升身體素質，但過程太激烈了，若身體未達到極致標準會很傷身。”

“武誠學府對學生就很謹慎，即便免費生進去，一年級時期多半也在打基礎，打磨肉體和格斗術，不斷靠近個體的極限，二年級才正式傳授呼吸法。”

“甚至普通的繳費生，可能三四年級才嘗試打破第一次人體極限。”

楊威深通惡絕道：“而外面武館則很喜歡給普通人傳授呼吸法，因為效果會很明顯，彎道超車那些苦修十幾年格斗的學生，代價卻是榨干了身體潛能，空耗生命元氣。”

“這些打手最后歸屬都流向了地下拳賽、幫派血斗，一輩子難觸碰第一界限。”

“你就不同，天賦異稟，還未踏入武大便滿足了修煉要求！”

路軍一驚，幸好當初來了星火，沒去其他武館，毫不遲疑道：“請師父教我！”

楊威頷首，不再廢話，指導路軍盤坐在蒲團上，擺出瑜伽冥想的姿態，分段拆解一種特殊的呼吸技巧，一段段銜接起來形成某種神奇的節奏。

這套呼吸法整個運轉下來要十多分鐘，不少地方是極度常理的，多次變奏突兀。

路軍初次嘗試差點背氣過去，只能一段又一段的模仿，類似學習小散手時一個個格斗架勢糾正。

然后楊威開始一邊示范，一邊講解呼吸法的具體步驟：“一吸九呼，時快時緩，調動胸腹肌肉……注意看我的身體變化。”

呼呼呼~

路軍集中精神，剎那進入了狀態，模仿其楊威的呼吸節奏，乃至復刻其身軀胸腹的起伏，肌肉鼓動，將分解的呼吸節奏串聯起來。

好在他經過一次蛻變，不止身體強化，連精神都拔高了一截，記憶力變得極好，亦更容易專注了，配合強悍的身體協調性，達到眼到、心至、手成的地步。

“好好好。”楊威見四弟子一個小時學會呼吸法，欣喜說道：“你不但身體天賦優秀，連悟性也是上等。”

此刻，路軍隨著吐納呼吸法，身軀竟開始發熱，冒出細汗，伴隨而來的是一絲疲憊。

這不禁令他想起前世進行深呼吸時的狀態，身體也會迅速興奮起來，若多次大口吸氣吐氣，很快就感到‘累’了，而這套復雜繁瑣的呼吸法帶來的感覺更強烈。

路軍明悟：“呼吸勾動萬氣，引動精氣神，布散到全身，外達于皮毛，乃人體運動的精髓。”

這時，師父楊威的聲音傳來：“你現在呼吸還斷斷續續的，等什么時候當成一個整體，渾然如一了，那就是【入門】了，要是能在使用小散手格斗的劇烈運動中維持，便是【小成】。”

聽此，路軍追問道：“這套呼吸法叫什么名字，是師門秘傳嗎？”

“不是。”楊威出乎意料搖頭道：“這只是【基礎呼吸法】，舊時代稱為大乾武經呼吸法，為了推廣武道，由前朝政府統籌編纂，經過歷代宗師改良。”

“外面的武館拳社都有掌握。”

啊？路軍撓頭，感到意外。

“你可別小瞧。”楊威點提道：“這套呼吸法最簡單易懂，溫和固本，什么武道大師都從這套學起，隨意轉修。”

“我們武館確實有更高深的進階呼吸法，但你還是去武誠學府學習他們的，武誠大學傳授的堪稱最強呼吸法了，畢竟是舉國之力編成的。”

聞言，路軍愈理解武誠大學在格斗界地位，怪不得人人趨之若鶩。

接著楊威轉身從練功室隔間取出一瓶盛滿血紅色膏體的玻璃瓶，看上去頗為厚重。

沒等路軍詢問，師父楊威就淡淡說道：“這是呼吸法搭配的特色菌藥，古稱‘活血散’，新時代改良稱【血菌膏】，你現在雖然才粗通呼吸法，但也能開練了。”

血菌膏，路軍屏息，想必這就是練武的藥物資源，不由問道：“師父，這種血菌膏多少錢一瓶？”

楊威平靜道：“星火武館內部價一千一瓶，不二價。”

路軍倒吸一口涼氣，這可比經常用的營養膏、白菌膏這些常規藥物貴多了，自己一萬五工資一個月只能買十五瓶？

見狀，楊威似笑非笑道：“放心，這兩個月你練武消耗由武館承擔。”

隨后他也不廢話，指點路軍脫下衣服，將血菌膏涂滿脊背、胸腹，四肢等全部部位，厚厚一層藥膏裹滿，泛起锃亮的紅色油光，刺鼻的藥味揮發在空氣中。

而血菌膏瞬間去了三分之一。

嘶，路軍還在為練武的藥物消耗震驚時，渾身上下驟然傳來一陣強烈的劇痛。

旋即，他感到身體肌肉發熱發燙，皮膚如煮熟的赤紅大蝦，內熱，外痛，酥酥麻麻的瘙癢傳遍全身。

本來路軍運轉呼吸法反饋已經很強烈了，再配合藥物刺激，身體鍛煉效果瞬間放大十倍！

路軍不敢浪費藥效，閉目凝神，開始吐納，雖然周身痛疼很干擾呼吸吐納，但他強化后的精神意志足以克服。

況且比起前世胃鏡一根粗大管子從口腔塞入胃里的酸爽，區區皮肉瘙癢疼痛反而好受多了。

旁邊，楊威見路軍這么快適應，不由頷首點頭，武道除了天賦、運氣、毅力也不可或缺。

尋常格斗者都會失敗兩三次，若是普通人，貧弱身體根本承受不了，痛感更劇烈，意志要求更高，往往失敗一次就大病一場，故體質達標很重要。

嗡嗡嗡！

路軍沉浸在呼吸法修煉中，清晰感受到體內一股又一股的能量氣血消耗，旺盛生機不斷融入周身筋肉，呼吸法就像一把鐵錘，反復敲打身軀粗胚，使之蛻變為鋼鐵。

不知過去了多久，他忽然感受到細胞一陣強烈饑餓，徹底打斷了呼吸法節奏。

當路軍清醒時，發現自己原本飽滿的身體略顯干癟，卻有一種精悍的氣息傳出，肌肉緊致，泛起油光，大汗淋漓，一握拳力氣好似增加不少。

他接過師父楊威遞來一大杯生理鹽水，然后迅速從旁邊衣服內掏出兩根營養膏啃了起來。

咕嚕咕嚕！

路軍大口喝水，胃部踏實起來，并快速分解出能量滋潤全身器官，這才緩了過來。

楊威見此微怔，本來還想去拿營養膏的，沒想到弟子養成了隨身儲備營養膏進食的習慣。

于是他稱贊道：“呼吸法修煉本質是刺激生機能量淬煉肉體，故除了藥物外，食補也得跟上。”

路軍一邊附和，一邊估算修煉所需能量加上玄蛻珠供養，一天果然要三條營養膏才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