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懷抱吉他,這是前幾日在皇宮中把御花園里,三四百年的桃木給砍了制成的。
皇宮虧欠他十九年,要一顆樹算什么。
再說,老天都懲罰過他了。
當初砍樹時候,天雷直接劈在桃樹上,嚇了他一跳。
八皇子站起身,今晚上第一次出包廂:“這樂器,我為何會有如此熟悉的感覺?”
他身后儒生開口,解釋:“殿下,屬下略通音律,我看這東西,應該是琵琶,或者古琴改制,不算稀奇。”
“不對,我說的不是這樂器的樣子!”八皇子閉上眼:“我前兩年從昆侖山脈,桃花劍仙那求來一顆五百年的桃花樹。”
“花了幾十萬兩才移植到御花園中,就是等著我功法進入上三品,取桃花木心支撐一把桃木劍!”
“五百年的桃樹心制成的桃木劍堅不可摧,跟我輔助功法相合。”
“這樂器……”
“不對,我每個月都去看那桃花樹,這陽剛之氣我不會記錯!”
八皇子眼睛睜大:“你,快派人去御花園看看,那顆桃樹還在不在!”
儒生拱手:“殿下,皇城晚上不可進入,特別是您的身份!”
八皇子長嘆一口氣,壓制內心的激動:“差點忘了,那就明天,明天一大早就派人去看!”
他拍欄桿大喊:“十弟,你這樂器是如何制……”
周云隨口回應:“祖傳的!”
一口老血卡在心口,八皇子忍住讓拳頭:“咱倆一個老祖宗……”
“是嗎?”周云很認真的思考,給出答案:“那就是,我媽那邊祖傳的,咱倆不是一個媽吧!”
八皇子強壓怒火:“休要胡說,你有什么本事就拿出來,若不然,就回你的四方館,不要再丟人現眼!”
周云搖頭:“本事自然是有的,在別的地方,我或許不敢說這首詞能比得上你的詞!”
“可在這里,你輸定了!”
醉花樓煙花之地,嗯嗯之地,流行的傳承之地!
俗?
俗中帶雅的東西,才能在此地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他輕輕撥動吉他,想起當初那個姑娘。
少年為何學吉他,不外乎,引起她的注意。
他臉上帶著笑容,奇怪的音律,吸引無數人的耳朵。
水娘見狀,連忙小聲吩咐:“你們,把那兩個擴音石搬到滇王身旁,巧兒,快去我房里,把箱子下面壓著的留影符拿出來!”
“老娘有預感,今夜,我醉花樓將名滿天下!”
周云輕嘆開口,這具身體,不止長得好看,聲音也是一等一的溫柔。
“天涯的盡頭是風沙,
紅塵的故事叫牽掛。”
輕輕吟唱就將人帶入,那江湖故事紅塵客棧。
二樓地字甲等包間內,一老者獨坐:“無非是名跟利放不下?”
“無非是名跟利放不下!”
“我縱橫江湖多年,總以為自己為了義,沒想到一個小輩竟然參透這江湖紅塵!”
“名利二字,何其動人心!”
“雪梅刀?多風雅!”雪梅刀一身氣血內斂,能坐在地字號包廂,已經能說明他的身份。
他就是江湖中,人稱刀狂的雪梅刀,一身刀意不可擋。
雪梅刀,亦是血梅刀!
幼年時,全家遭仇殺,他掉落雪谷留一命,雪谷十三年,出世刀意成。
那日雪谷,無雪,少年腳踩斷刀出山谷。
雪谷十三年,出世就是上三品。
那日,仇人家無活人,點點血滴如梅花。
血梅刀。
風雅的名字里,不知藏了多少生靈性命。
一把狂斷刀,暫盡用刀人,十年時間,他不知道殺了多少人。
嘆后來。
昆侖山上,桃花劍仙,一朵桃花化萬劍,晃瞎江湖來客眼。
血梅刀就變成雪梅刀,再一次藏進江湖。
沒人知道為何,也沒人知道,他今日為何在此。
“我只求與你共華發!”地字甲等包廂,只有一老者輕聲和。
門外周云,還在低聲唱著,他記得這首歌,也是因為那個喜歡周董的姑娘。
只可惜,兩界相隔,無緣再見。
最后那一面。
姑娘笑如春水:“三年,三年后來娶我!”
夕陽西下,周云才看清不是姑娘笑如春水。
是少女眼含熱淚:“三年,三年之后一定要來娶我!”
“驟雨落宿命敲!”周云抬頭唱,心里默念。
等不到了!
紅塵客棧,你我皆過客!
“劍出鞘恩怨了誰笑,
我只求今朝擁你入懷抱。”
聲音輕柔,這詞卻像一根針刺入人心。
無數貴人儒生低頭,數不盡的俠客握緊手中劍,想起家鄉人。
粗魯大胡子的刀客,身后背著一個重鋒剁骨刀:“這詞,我聽不懂!”
“可咱想娘了!”
“狗屁的江湖,真難混啊!”
“紅塵客棧風似刀!”周云在唱。
大胡子低頭,摸著后背的劍傷,不是所有的江湖人都是大俠,更多都是身不由己。
他這種下三品的武者,在江湖上多不勝數,每天都會死上幾個。
他看著燈光下的周云,燈火如烈焰。
讓他想起,那天夕陽下的奔跑,那是他逝去的青春!
“遠離人間塵囂,
柳絮飄執子之手逍遙。”周云吟唱最后一遍。
希柔低著頭,她明白自己有多無才,又疑惑滇王為何能寫出這樣的詞曲。
姑娘不知,好奇是一切故事的開始。
她看著少年,想著執子之手逍遙,一時間紅了臉。
希柔身在醉花樓,心早不知飛去哪處山。
山下一間茅草屋,小屋內,她坐著燒火,一個男子在一旁砍柴。
燈火照眼。
“哎呀!”希柔捂住臉,她在看清那男子的臉時候,卻突然發現那男子,就是面前的滇王!
真是讓人羞煞。
只是,我這樣的人,能有那種日子嗎?
“我卻只為你折腰。”希柔喜歡這句詞,這喜歡說不出道理,自古姑娘的喜歡都是說不出道理的!
水娘不知何時走到她身旁,拉住她的手,看著大廳中好似發光的少年:“姑娘,心亂了!”
“水娘,別胡說!”
“這事,我經歷過的!姑娘,他是王爺,要當贅婿的王爺,也是王爺!”
“只要,他愿,無名分也行!”
“姑娘!”水娘看著大廳中,停下彈唱的少年,嘆息開口:“在這里遇見你的人,終究會嫌棄你來自這里!”
一曲罷!
人驚醒。
周云藏起悲傷,臉上掛著沒臉皮的笑:“八哥,水娘,如何,我的詞如何?”
八皇子憤怒:“狗屁不通,淫詞濫調!”
“你就是離百姓太遠,你看觀眾多愛聽!八哥,你要多看民間疾苦!”周云一言一句,都在給自己的親兄弟挖坑!
“水娘,你覺得呢!今日誰勝!”
水娘為難,兩邊都是皇子,她惹不起:“不如讓大家來看!”
“不必!”希柔的聲音輕柔卻有力量:“剛剛是希柔錯了,今日勝出!”
姑娘盯著他,卻沒看見他眼里沒有自己。
“滇王勝出!”
“奴家,這就去沐浴,等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