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半,
董事會如期召開。
江思源過來的消息,已經(jīng)傳到龍興商業(yè)銀行周國福,以及盛華資本閔全林的耳里。
閔全林淡然喝著咖啡,笑呵呵說:“我們江總是在下一盤大棋啊,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董事會召開就醒了,真是巧得很。”
“除了出其不意,還能有什么用?”周國福笑瞇瞇。
兩人打了個配合,都在慫恿吳雷。
向前沖,不用慫,他們會一直支持。
三人的利益訴求并不一致,只是為了一個共同目標(biāo)才走到一起。
其中只有吳雷是為了權(quán)力,而他們兩人都是為了利益,誰給出較高的價碼,他們就會支持誰,無論是吳雷,還是江思源。
吳雷負(fù)隅頑抗,贏了,皆大歡喜。
輸了,說明江思源給出更高的價碼。
所以無論如何,他們都輸不了。
就在這個時候,劉永春推著江思源的輪椅進(jìn)來,把他推到主位,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一側(cè):“我就是過來看看。”
“周行長,閔先生,好久不見。”
江思源笑瞇瞇,臉色紅潤,看不出半點生病的樣子。
周國福笑容燦爛:“我就知道江總是有福之人,總能逢兇化吉。”
閔全林關(guān)切詢問:“江總,身體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吧,這段時間可擔(dān)心死我們了。”
江思源雙手合十,面帶笑意:“多謝諸位記掛,等思源病好了,再上門一一道謝。今天主要是過來辦點正事。”
他拿出劉永春的股份授權(quán)合同,讓喬雨嘉一一分發(fā)給眾人查看。
分發(fā)給吳雷那份比較特殊,里面夾雜著一份名單,以及名單那些人做的那些事。
江思源本來想在食堂就給吳雷,讓他放棄,從而保住自己以及名單上的那些人。
可惜吳雷不領(lǐng)情,連話都不聽他說完,名單上那些人也只能全部接受法律的制裁。
不過江思源惦記舊情,打算再給吳雷一個機會。
“我跟劉總的股份加起來,已經(jīng)達(dá)到50.5%,超過持股總數(shù)的半數(shù)以上。”
“吳總,我覺得這些年,您的管理有些疏忽,或許是精力已經(jīng)大不如前吧。”
言外之意已經(jīng)很明顯,江思源希望吳雷主動辭去一切職務(wù),回家頤養(yǎng)天年。
吳雷握緊拳頭,牙齒咬的咯吱作響。
閔全林急忙勸說:“江總,您剛上任,有些事情還不是太了解。”
周國福說:“吳總這些年為七寶鞍前馬后,您這么做只會讓下面的人心寒啊。”
他們事前已經(jīng)有考慮過,劉永春選擇支持江思源,兩人持股達(dá)50.5%。
只是沒有想到,江思源會這么狠心,股份授權(quán)到手,直接開除吳雷。
雖然他確實可以這么做,但這樣就是徹底的撕破臉皮,他們也無法利益最大化,自然要極力制止江思源。
“去年九月至今,七寶集團總營收25.85億,凈利潤-1.27億。”
江思源拿起資料翻看,自顧自說道:“如果來年九月,總營收無法達(dá)到75億,凈利潤達(dá)不到5億的話,我將辭去全部職務(wù),七寶以后托管職業(yè)經(jīng)理人。”
他清楚周國福與閔全林的述求,也清楚為什么只有一票否決權(quán),沒有一票贊同權(quán)。
就算在皇權(quán)專制的封建社會,帝皇想要獨斷專行也很難,何況他們只是一家企業(yè)。
江思源想要獨斷專行,開除吳雷,首先就需要滿足大部分人的利益述求。
一年總營收翻三倍,凈利潤轉(zhuǎn)虧為盈,如果做不到就托管經(jīng)理人。
這是他的承諾。
閔全林神色凝重:“江總,你認(rèn)真的?”
江思源笑道:“我們可以簽署對賭協(xié)議,白紙黑字寫清楚。”
周國福問:“需要我們做什么?”
“貴行再給我們貸五億。”
江思源知道公司沒錢,上半年的十億貸款,全用來補足以前的虧空。
他需要一筆啟動資金,不然僅僅是為了開除吳雷,不值得賭上這么多。
周國福看向閔全林,沉吟片刻:“給我十分鐘,我們考慮一下。”
江思源說:“那就暫時休息十五分鐘,十五分鐘后會議繼續(xù)。”
周國福跟閔全林出門商討,完全把吳雷晾在一邊,不管不顧。
很明顯江思源給出的價碼,比吳雷高得多,壓上了整個七寶。
江思源輕聲說:“吳叔,現(xiàn)在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么了吧?”
吳雷怒不可遏:“你瘋了吧。”
他只是想掌控七寶,從沒想過要把七寶押上賭桌,因為七寶也是他的心血。
他跟江思源斗,本質(zhì)是內(nèi)斗,無論誰勝誰負(fù),最終集團還是屬于他們的。
然而江思源卻把外人引進(jìn)來,真當(dāng)就是崽賣爺田不心疼。
吳雷又看向劉永春:“老劉,你竟然也陪他一起瘋?”
劉永春苦笑,勸過但沒用。
他已經(jīng)把股份暫時授權(quán)出去,制止不了江思源。
江思源看出吳雷心里還是有七寶,語氣稍軟:“吳叔,您還是考慮考慮自己吧。”
他讓喬雨嘉拿出一份文件,上面寫滿吳雷這些年是怎么安排親信,怎么因公肥私。
如果真的要深究起來,不僅要追回贓款,吳雷還要面臨多項刑事指控。
吳雷看到文件,頓時癱軟無力,沉默良久:“思源,你想怎么做?”
江思源說:“以50億的市值為準(zhǔn),回購您持有的19.5%股份。”
吳雷苦笑:“公司還有這么多錢嗎?”
“先給一億,剩下分三年結(jié)清。”
江思源知道周國福一定會同意,所以已經(jīng)提前預(yù)支五億中的兩億,分別給吳雷,以及劉永春,兩人各一億的現(xiàn)金。
吳雷看向名單,上面有他的妻弟,有他的侄兒:“他們,你打算怎么處置?”
“資金缺口補的齊免責(zé),補不齊走正常的法律程序。”
名單上那些都是吳雷的人,江思源一個也不想留下來。
吳雷沉默了很久,最終同意了江思源的提議。
他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只能暫時先保全自己,再看看能不能給予他們幫助。
只是他忍不住想問:“未來一年營收翻三倍,扭虧為盈,你是哪來的信心?”
劉永春也好奇,兩人把目光看向江思源,想從他口中得到點信息。
江思源神秘一笑,但沒有明說:“估計再過不久,你們都會知道。”
十五分鐘休息時間結(jié)束,周國福與閔全林走進(jìn)辦公室。
正如江思源猜測的那樣,他們同意了這份對賭協(xié)議。
吳雷主動請辭,并同意了江思源的股份回購計劃。
周國福與閔全林相視一眼,但這一次,他們保持沉默。
會議結(jié)束,相關(guān)消息很快傳到外界,引起龍興市民熱議。
江思源上演王者歸來,并把集團創(chuàng)始人吳雷,掃地出門。
就在外界議論紛紛的時候,
江思源回到辦公室叫來喬雨嘉。
他先是拿出一份企劃書:“只要官方公開消息,你就按照上面企劃執(zhí)行,把孟俊義推到臺前,成為七寶的代言人,一年營收翻三倍,應(yīng)該不成問題。”
一個網(wǎng)紅直播帶貨,全年都能創(chuàng)造幾十億的銷售額。
但如果是一個神秘叵測,還會漂浮的超能力者呢。
這是新時代的第一只螃蟹。
他們七寶集團吃定了。
喬雨嘉恍然:“難怪你那么有信心。”
江思源微微一笑:“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打無把握的仗。”
喬雨嘉嘿嘿一笑,合著剛剛白擔(dān)心了。
她拿起桌上另外一份文件,好奇問:“這又是什么?”
“股份代理人授權(quán)合同。”
喬雨嘉愣住:“給誰的?”
江思源努努嘴,笑著說:“給你的。我還要去一趟京都,如果回得來,這份文件就當(dāng)不存在,如果回不回來……”
喬雨嘉急忙打斷:“您一定得回來。”
“別吵,先聽我講完。”
喬雨嘉咬緊嘴唇,點了點頭。
江思源輕聲說:“如果我回不來,你就公開授權(quán)書,以股份代理人的名義,成立一家慈善基金,以我爸的名字命名,以后就負(fù)責(zé)管理這家基金,工資自己隨便開吧。”
喬雨嘉聽完,悶聲說道:“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你太弱,去了也是累贅,我還要分心思去照顧你。”
江思源毫不留情的拒絕,見到喬雨嘉眼淚一顆一顆開始往下掉。
他語氣變軟,開玩笑般:“好好修煉,說不定我還等著你去救我呢。”
喬雨嘉實在笑不出來,委屈巴巴,露出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江思源揉揉眉心,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哄,喊道:“蜃烈,別裝死,快出來。”
“干嘛?要托孤?”蜃烈十分耿直。
“小烈,你回去。”喬雨嘉呵斥。
蜃烈聳聳肩:“我大姐都這么說了,只能拜拜。”
江思源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喬雨嘉也不說話,兩人四目相對。
過了好一會,喬雨嘉忍不住問:“那么危險,你為什么要去?”
“因為有火靈的消息,火靈或許能治療我的心臟病。”
江思源講述目的,但沒有提及目的地。
如果連他都回不來的地方,
他不想喬雨嘉去白白送死。
喬雨嘉語氣篤定:“如果你回不來,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希望那天不要到來。”
江思源臉上露出欣慰,喬雨嘉知道他有非去不可的理由,所以沒有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