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微風吹起消毒水味
- 戀愛從被超能力控制開始
- 去曬太陽吧
- 2506字
- 2024-03-21 12:01:00
汪月杉覺得很神奇,因為她心里想著的人居然又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并不是那個曖昧意思的、想念的“想”,而是單純思緒里剛好浮現出這個人的樣子。
他就正正好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介于斯文和沉穩之間的氣質,瘦瘦高高,短碎發清爽利落。
陳嘉樹今天沒有穿校服,這是汪月杉第一次看他穿便服,黑色的呢子大衣,里面內搭一件灰色的衛衣,牛仔褲,運動鞋。
陸云勝打招呼的聲音把汪月杉嚇了一跳,這才發現旁邊還坐著一個熟人。
“姨父!”汪月杉站在墻邊,捂了捂嘴,“你怎么也在!”
陸云勝不動聲色地在陳嘉樹和汪月杉身上來回看了一眼,意味深長地笑道:“看來我在這兒是打擾了你們的相遇咯。”
汪月杉紅了紅臉,擺手道:“沒有的事,我們只是一個年級的同學,都不是一個班的嘞。”
陳嘉樹則挑了挑眉,看著兩個人對話,心中又是恍然起來:
姨父?陸?
昨天的那個體育生陸鐸......陸云勝快要升入高二的兒子......
這下了然了。
“我來看看你二爸。”陸云勝笑道,“好久沒見你這姑娘了,真是越來越漂亮了,亭亭玉立的。”
汪月杉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還有個同齡人呆在旁邊,她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時,陸云勝站起身來,理了理自己皮夾克的領子,“你們年輕人聊吧,我呢,就先走了。”
汪月杉挽留了一下:“姨父,再待會兒吧,我和陳嘉樹......也沒什么好聊的,你搞得咱倆怪尷尬的。”
陸云勝眼角帶著笑意:“尷尬?你倆難道有什么?怎么會尷尬?”
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說法,被陸云勝一調侃,臉皮極薄的汪月杉哪里遭得住。
她對陳嘉樹投去一個抱歉的眼神。
陳嘉樹頷首,示意無事。
“好了,我真走了。小陳,改天有緣的話,在學校碰見了再聊。”陸云勝對陳嘉樹招了招手,又看向汪月杉,對著病房努了努嘴,“我就喜歡和優秀的后輩打交道,不像你二爸那迂腐性子,盡給自己招恨。走了啊,月杉,等你高考完,空了來我家輔導輔導那小子的學習,畢竟你可是咱們家里第一個清北的學生。”
“還沒考呢,姨父。”汪月杉輕聲道,“話不能說這么早的。”
“八九不離十的事!”陸云勝擺了擺手,“你,我放心得很。”
正巧這時來了個電話,陸云勝一邊拿出手機,一邊從走廊的出口離開。
陳嘉樹和汪月杉,默契地保持著沉默,直到看見陸云勝的身影完全消失。
“你也是來看我叔......汪主任的?”汪月杉在陳嘉樹旁的位子坐下,問道。
“我已經知道汪主任是你二爸了,你沒必要還逼自己改稱呼。”陳嘉樹笑道。
“不是啦。”汪月杉搖頭:“本來在學校我就應該喊他汪主任的。”
“但現在不是在學校。”陳嘉樹提醒道。
汪月杉怔了怔。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習慣性地把“遇見陳嘉樹”這件事看成“學校限定”。
畢竟兩個人整個高中三年都沒有交集。
直到這最后的百余天。
在除學校以外的地方遇見,總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好像打游戲時本該待在原地的NPC突然跟著你跑了出來。
想到這里,汪月杉的情緒又開始波動了,整個世界泛著窘迫的黃色。
“我,我先進去看看我叔。”她站起身。
“好。”陳嘉樹答道。
不過,看著汪月杉推開病房的門走入的背影,很快陳嘉樹心中就升起一個疑惑:
先進去?難道我還要等她出來?
事情的發展怎么略顯奇怪起來了。
......
病房內,汪主任對汪月杉說著:
“月杉啊,百日誓師的事情,叔沒替你爭取到。”
“叔,這也不是很重要。”汪月杉坐在二媽身邊,接過對方給自己剝的橘子,她還不知道這正是剛才陳嘉樹送進來的果籃里的,“我不在乎這些,而且,百日誓師的人選也給了比我要優秀的學生,我沒意見的。”
汪主任遺憾道:“一個人的優秀是綜合的,哪里能單純以成績來看待。而且陳嘉樹這人,沒怎么參加過學校的這些活動,我對他是完全不了解,真是不放心交給他啊。”
“陳嘉樹他挺厲害的。”汪月杉下意識說道。
說完,她自覺又失態了,臉頰從鼻翼往上都泛起紅暈,吐了吐舌頭,低下頭吃自己的橘子。
汪主任的妻子、汪月杉的二媽付麗注意到了她的表情變化,問道:“陳嘉樹是哪個學生?能比咱們月杉還優秀?”
“就剛剛來送果籃的那小子。”汪主任說,“年級第一嘛,學校一半多的老師都挺看好他的,七中九中的幾個老熟人也來了解過他。”
“那小伙子是年級第一啊?”付麗頓時驚訝。
驚訝過后,她瞪著汪主任,“人家成績又好,長得又稱頭,一放假還來看望你,你倒好,好像對人家很不滿意似的!”
汪主任嘀咕道:“倒也沒有很不滿意......”
“你就是非得在年輕人身上挑點刺出來!”付麗沒好氣道,“跟你過這么多年,我算是把你這個人看得透透的,汪繼安啊,你這性子真得改一改了,要不然按你說的,這次是有人害你,你就斷了腿,下次還想斷哪兒?!”
汪月杉悄悄放下吃了一半的橘子。
悄悄道:“我先走了。”
......
汪月杉走出病房,卻沒看見陳嘉樹。
“他先走了嗎?”不知怎的,她忽然心中有些空蕩蕩的。
用同樣的比喻來說的話,就是本應該在那兒站著的NPC不見了。
“也是。我和他連朋友都算不上吧?憑什么把別人晾在這兒等我?”
汪月杉這樣想著。
她發現已經好幾次了,自己的情緒中,象征冷靜的藍色部分,在有陳嘉樹在場的時候,總會波動。
這樣很不好。
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汪月杉認真捏了捏自己的臉:“別胡思亂想,汪月杉,你是學習壓力太大了,你不能這樣。”
因為一個人而產生情緒波動,這對于汪月杉來說是人生原則上的動搖。
是絕不能犯的原則性錯誤。
這時,只有汪月杉一人的走廊上有微風吹過,濃郁的消毒水味兒帶來令人安心的氛圍。
一只白凈修長的手,連帶著一塊剛拆開包裝的白巧克力,忽然伸到汪月杉面前。
醫院走廊的淡藍色窗簾前,不知從哪兒忽然又冒出來的陳嘉樹,笑著說道:“發什么呆呢?”
汪月杉驚了一下,噌地站起身,這一下導致兩人一下拉近了距離。
她發現陳嘉樹身上有一股陽光的氣息,在這個明明還差些步入春天的時候,讓她感到了一絲暖意,好像看見了曬得發白的T恤、撲哧一聲打開的汽水拉罐、校園里灼熱到燙腳的走廊。
“你還沒走呀?”她不好意思地退了一步,拉開距離。
陳嘉樹笑道:“我以為你要我等你。”
“我可沒說。”汪月杉擺手。
“那算是我誤解了吧。”陳嘉樹笑了笑,隔著包裝掰下一塊巧克力,遞給她,“吃嗎?剛剛去買了點吃的。一大早就跑來醫院,忘了吃早飯,剛剛有點低血糖。”
汪月杉睜大眼,縮回伸出去的手:“那你快自己吃掉,你暈過去的話,我搬不動你的。”
陳嘉樹剛咬了一口巧克力,聽到這話,笑道:“汪女神,這里是醫院。”
“我真暈倒了的話,大概也不需要你來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