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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秋收開始了

秋收這日,天際出現(xiàn)白邊,林家人也早早地起床了。

村子里也漸漸熱鬧起來,家家戶戶都開始忙碌起來,準備迎接這重要的時刻。有的人家在院子里晾曬收割的工具,有的在煮早飯,還有的在喂養(yǎng)家里的牲畜。

林家的份地位于村子的北邊,包含兩畝上等地,五畝中等地,剩下的都是下等地。

旱地的產(chǎn)量相對較低,山地的產(chǎn)量最低,而開荒分的地便是旱地。產(chǎn)量低的地,稅收標準也最低。

林老爺子和林山福、林山財三人帶著鐮刀、鋤頭等工具,踏著露水,來到了水田邊。他們脫下鞋子,卷起褲腿,踏入水中。

前幾日,林老爺子就特意來查看過,他發(fā)現(xiàn)他們家的稻穗還是比村里的其他人家要飽滿一些。從去年起,家里的地就是這種情況。

不過,他并不敢表現(xiàn)得太高興,以免引起別人的嫉妒。大家過著緊巴巴的日子,誰家的收成好,都可能成為別人議論的焦點。況且還不知道明年什么情況,有些產(chǎn)量也是一年好一年壞。

林老爺子揮舞著鐮刀,一片片稻子應(yīng)聲倒下。林山福緊隨其后,動作十分麻利,收割速度與他相當。林山財忍受著手心的灼熱感,咬咬牙,揮動鐮刀。速度顯然落后另外兩人,但比起他之前偷懶的時候,也進步很大了。

林老太將稻子一把把地抓在手中,輕輕地抖了抖,去除多余的雜質(zhì),將其理順,擺放整齊。李茹的手指靈活地在稻子間穿梭,用一根細長的草繩,將它們捆成一束束。

隨著年紀的增長,林高文的身板也越來越結(jié)實。他輕松地扛起一摞稻子,搬運到指定的地方。

稻子的莖稈和葉子都非常鋒利,他們幾人的手指、手掌和手腕等部位時常被稻葉割破,留下細小的傷痕。

此時,王梅霜也被林老爺子安排去幫王家收稻子。等林家和王家收完后,再一起去幫李家。

原本李家打算雇幾個村里人去收稻子,就不麻煩他們了。但林老爺子知道后,直接拍板決定,李家只有十畝地,大家忙活一天也就差不多了,何必花這冤枉錢。

秋收這幾天的飯食在林高月的強烈要求下,由每天的兩頓變成了三頓,而且晚飯都是一大碗白米混合著粟米。

灶房里,林秀正在揉著自然發(fā)酵好的面。

由于古代沒有酵母粉,可以自然發(fā)酵,不過時間較長,一般要提前一天就進行發(fā)酵。或者使用酵子、酵糟,酵子是由黃酒糟、醋糟等發(fā)酵后產(chǎn)生的,酵糟是用酒糟、醋糟等發(fā)酵后產(chǎn)生的。

在林高月的指導下,她將面粉和水充分混合在一起,不停地揉動,形成了一個光滑的面團。林高月一邊說話,一邊看著火,及時添柴。

隨著水溫的升高,蒸汽彌漫。林秀將揉好的面團分成一個個小劑子,再用手掌壓扁,接著用搟面杖將它們搟成薄薄的圓形。

林秀小心地將面團放置于蒸籠中,隨后將蒸籠壘起來,放入鐵鍋之內(nèi),再蓋上鍋蓋。

與此同時,“砰砰砰”的幾聲敲門聲,突兀地響起。

林雪正坐在屋子里,借著窗外的陽光,一針一線地縫改著嫁衣。指尖在布料上翻轉(zhuǎn),走過的針腳細致入微。

聽到敲門聲,她停下手中的活,將針放進繡花筐里。疊好嫁衣后,起身推開門,朝著灶房的方向瞟了一眼,徑直走向院子。

林雪打開院門,正要詢問來者何人。她剛一抬眼,便愣在了原地。

來者是一位身著淡黃色布衣的女子,頭發(fā)盤起,插著幾根的銀釵。此人竟是她前未婚夫趙正的妹妹,也是她往日的閨中密友,趙小翠。

那雙帶著薄繭的手扶住木門,微微顫動。她盯著這熟悉的面孔,眼神中由驚愕轉(zhuǎn)為怒火。目光落在那頭上的銀釵上時,更是悲憤交加。

對于趙小翠,她有著復(fù)雜的情感。曾經(jīng),她們無話不談,形影不離。

然而趙家違背諾言,悄無聲息地離開村子后,這些美好的回憶反而變成了一把利劍,刺痛著她的心房。

每當夜深人靜之時,那些被背叛的痛楚、被遺棄的失落感就會如潮水般涌來,讓她無法入眠。

如今,這人的出現(xiàn),無疑是撕開了她愈合好的傷口。

林雪深吸一口氣,正要關(guān)上門。趙小翠見狀,急忙用身子抵住門,眼波盈盈道:“雪兒,前幾天大哥在縣城偶然遇到了山喜哥,當時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沒想到真的是你們。”

聽到這話,林雪依舊一言不發(fā)。片刻后,垂下眼簾,淡淡地說道:“你走吧。”

見林雪如此決絕,趙小翠伸出手,想要拉住她的衣袖。林雪卻微微一避,躲過了那雙依舊白皙的手。

她急切地說道:“雪兒,當初我和大哥是被家里人騙走的。爹娘答應(yīng)我們,一旦安頓下來就會寫信接你們過來。誰知我們輾轉(zhuǎn)來到了襄陽府南漳,緊接著大哥就病倒了。那時爹托人回林家村,卻被告知你們已經(jīng)搬離了那里。大哥聽了這件事,這一病就是整整三個月,直到后來才漸漸好轉(zhuǎn)。大哥對你如何,你心里應(yīng)該清楚。”

林雪本想堅決地關(guān)上門,身子卻不聽使喚,不由為趙正擔憂。趙小翠見狀,也松了一口氣,明白她仍顧念著往日的情誼。

“小姑?”林高月從灶房走出來,遠遠地看到院門敞開著,林雪站在那里,不知道在和誰交談。

林雪心頭一緊,用力一推,終于將門關(guān)上。

而趙小翠因失去了支撐,被推出了門外。她靜靜地站了一會兒,便向村外走去。路過村口的大樹時,一位老大爺問道:“姑娘,是你要找那家嗎?”她微笑著點頭:“謝謝大爺,是我要尋的那家。”

門的另一側(cè),林雪迅速轉(zhuǎn)身,返回屋內(nèi),隨意地應(yīng)了一聲:“是貨郎。”

林高月望著林雪離去的背影,有些困惑地撓了撓腮幫子。她也沒問是誰呀,小姑緊張什么。算了,先去給阿爺他們送飯。

林老太他們幾個人來到田邊的一棵大樹下,累得氣喘吁吁。

樹蔭下,林山財背靠著粗壯的樹干,席地而坐,用衣袖擦走額頭上的汗水。伸手摘下帽子,一邊扇動一邊大喊:“爹啊,寶兒該來了,快來休息會兒。”

“嗯”林老爺子仰起頭,看了遠處一眼,又繼續(xù)埋頭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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